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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未婚夫后他入魔了 (糯糯啊)


  江熠知道自己本应该早早除掉心魔,可他下意识又抗拒这点。他有种自己不知道的,想知道的事情,也许都能够在心魔那里找到答案。
  “你站在那里做什么?”江恪见江熠愣愣没动,开口问道。
  江熠抬眸看向他,平静无波的眼眸像是一潭死水,其中眼光让江恪有些陌生。江恪的眼帘抬起又落下,眉头不待皱起,江熠已经上前来告诉他晚上季祯会过来的事情。
  被这么一打断,江恪在看江熠,目光所见又是他熟悉的,在掌控中的江熠。
  江熠在雨中,发丝和衣料都已经湿了。江恪压根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或者说就算注意到了也并不放在心上。
  当下除了这天气让他有些厌恶之外,边城也没有太多烦心事。
  江恪收回目光:“嗯。”他转身离开。
  江熠的身体有点冷,纯粹是对天气以及湿了的衣料的反应,他沉默无声地往前走,一把伞忽然从身后努力够到他的头顶。
  “师兄。”曙音撑着伞从院子的另外一边跑到了江熠的面前,踮着脚把伞撑到他面前。
  她的脸有一瞬间有些变化,因着曙音接下来的话,一同让江熠有一下的失神,“下雨天要打伞呀。”
  下雨天要打伞,脑海里的声音与现在曙音的声音重叠在一起,江熠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江熠,看得曙音心里有些发毛,就怕自己说错了或者做错了什么,让江熠抓到责罚自己的理由。
  她原本是想找机会问问江熠他和季祯的婚约的事的,由此被江熠一打断,也不敢随便问出口,只把伞塞到江熠手里,便小兔子一样跑开了,“师兄我先走啦!”
  曙音跳脱的身影让江熠回过神来,心头也微有些回暖。
  虽然此时此地一把雨伞已经没有很大用处,但他还是撑着伞回到了房间里。
  江熠在房里念了一下午的清心咒。
  等夜幕慢慢降临,他这才睁开眼睛。身上原本被打湿的衣料尚且有些湿气在,头发倒是差不多干了。江熠起身往外走,外面的雨也已经停了好一会儿了。
  他一出门就捡到江追谨慎地从廊下走来,低着头脚步飞快,差点撞上江熠。
  “匆忙什么?”江熠问他。
  江追这才抬起头来,看见是江熠也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重新提起一口气,“师兄,我去看看曙音。”
  “曙音怎么啦?”江熠问。
  “方才因为冒失莽撞,被师父责罚了。”江追小声道,若是在江蘅面前,他也许不会这样,但是在江熠面前,江熠向来在规矩一事上也几乎刻板,江追怕自己说得不好也连带着被责罚了。
  而江熠清楚,冒失莽撞这四个字简单,却能囊括不少罪名,其实在师门当中只要是长辈觉得小辈的行为不合规矩,便可以用此为借口来责备的。
  他想到曙音,原本要离开的脚步一顿,与江追一起往曙音那边去。
  江追一路上小心翼翼地看着江熠,不知道二师兄忽然跟过来是想要做什么。
  到了曙音房前,便可以听见里头她的小声哭泣。
  江追解释道:“师父已经罚过了。”
  至于用什么罚的,江熠一进门便知道了,用鞭子罚的。
  那鞭痕在曙音的手臂上很明显,虽然过不了几天就会消失,但江恪亲手打的,疼痛才是最要紧的,钻心刺骨,江熠小时候没少挨鞭子,自然知道其中滋味如何。
  曙音只是挨了一鞭子,此时眼珠子在眼里不住往下滚落。
  她抬眼看见江熠,立刻站起来,有点委屈:“师兄。”
  “犯了什么错?”江熠问她。
  “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曙音低头吸了吸鼻子,顿了顿还是说道,“说了季三其实并不很坏。”
  江熠详细都不用问,大概便知道曙音为何会挨打。
  他无言抬手在曙音的手臂上轻轻抚过,只消这么一下,曙音的手臂上的伤痕就消失了,连带被一起抹除的还有疼痛。
  但曙音一愣,继而有些怕:“师父那边……?”
  江恪亲手施加的责罚,他那边是有感应的,江熠这样,江恪若是知道了也不好办。
  江熠抬手露出自己的手腕,曙音这才看见那道伤痕被转嫁到了江熠的手臂上。
  曙音还想说什么,江熠已经转身离开。
  这一鞭子的疼痛在曙音那里足够曙音掉泪珠子,但在江熠身上早已经让他眉毛都不皱一下。
  他小时候挨过的鞭子多了,对这样的疼痛已经麻木。
  江熠走出曙音的房间,江追也跟在他身后出来,江启另外也一起过来,他们两人在江熠身后说起话来,说的是晚上的晚饭,又有修炼的事情。
  讲来讲去三句不离江恪的意思,江熠本来很习惯,此时却不知怎么有些厌烦。
  等江熠的脚步到了院门口,要去接季祯时,江蘅恰从外头走来。
  他知道江熠的去意,本来没有什么多说的,江熠却叫住江蘅问他:“师兄和师父说过我伤了你的事情吗?”
  江蘅一愣,大约是没想到这个时候江熠会问这个,“没有。”
  他对江熠还是有些维护的心思的,知道若是江恪知道那天晚上江熠为了季祯如此失控,恐怕对江熠会有另外的责罚,因此只是自己隐去了伤口,并没有说其他的话。
  江熠问他:“师兄是因为这样没有告诉季三,那是一张邪符吗?”
  他上下承接没有转折,问得几乎有些没头没脑,但江蘅片刻后还是反应过来江熠是什么意思。
  他沉默以对,开口只说:“师父在等了。”
  所有人都在说师父,每个人都在遵从江恪的意思。但江熠无法去指责谁,因为一向最遵从江恪意思的,一直以来按照江恪指令生活的人是他。
  你父亲是天下最厉害,最好的人,我能遇见他真是太幸运了!
  我父亲是仙门第一,往后我也一定要像他一样。
  你知道你身上带着什么样的责任吗?云顶峰,仙门,飞升,得道。
  欲望?欲望是可耻的!
  季祯行为放浪,和你母亲无异!
  人人都有欲望,你没有欲望吗?羞于承认才可笑。
  许多中不同的声音在江熠的脑海中闹腾不休,他往前迈出的每一步都变得沉重。好像很多步,又好像没几步,他眼前出现旁人的身影,是偏院门前的侍卫。
  门口还有季祯的仆从等着,一见到江熠过来,立刻跑进去通报。
  江熠略微回神,只是脑海里各种人说的各种话依旧喋喋不休,无止尽地响着。
  不过一路上遇见他的每个人,均没有看出江熠的异常。
  他一路到了季祯房门口,季祯走出来。
  天色已经几乎全黑了,江恪的面容在不甚清晰的烛火下面很难看清楚表情。
  “走吧。”江熠对季祯说。
  “嗯。”季祯应了一声,带上几个仆从跟在身后,自己与江熠一起往院子外面走。
  “我都忘了和你说我想吃什么菜了。”季祯抱怨,“一会儿吃到我不想吃的菜可怎么办?”
  他这并不是在怨江熠,但纯粹的懊恼是真的。
  加上本来就不想看江恪,反叛的心思又冒出了头,季祯一把拉过江熠的手,轻轻捏了下。
  江熠安然往前走,嘴上还接了季祯的话:“我已经说过你喜欢吃的菜,他们有准备。”
  他的语气也是完全寻常的。
  江熠早就习惯掩藏自己的情绪。情绪外露是没有用的,是软弱的,影响他人也影响自己,所以要深深埋藏起来,用永远波澜不惊的外表去应对。
  尽管脑海之中的嘈杂已经要冲破云霄,江熠还是维持着了外表的平和。
  其实季祯只要这样牵着他的手,江熠已经能感觉到一丝丝安慰。
  他轻轻反握回去。
  没有想到季祯的脚步却忽然顿住,他转头对仆从说:“你们站在那里先不要动。”
  他说着又拉住江熠的手,把他带到一边墙角,用一处角落隔绝了外头的目光。
  季祯忽然踮起脚尖亲了亲江熠的脸,好奇地问他:“你在撒娇吗?”
  江熠脑海里的回音一时都停了,他看着季祯,眸子中有些不可思议:“我没有。”
  撒娇这个词语,江熠不觉得自己和它扯得上关系。
  随便换一个人来说,也的确都不会觉得江熠和这样的词语有牵连。然而季祯却很笃定,语气不容置喙:“你就是在撒娇啊。”
  他松开江熠的手,双掌捧住江熠的脸,在他的掌控下让两人四目相对,季祯眨了眨明亮的眼眸,忽然笑着说:“你这样沉沉闷闷,不开心的模样,不是在撒娇等着我哄你吗?”
  “我没有不开心。”江熠下意识掩饰。
  “不要骗我!”季祯半真半假凶他,“你这样满眼写着都是不开心,就是撒娇,不开心就不开心呀,不开心又没关系,谁都有不开心的时候,那有什么关系呢?”
  季祯没说出口的是,“要是我有你那么个爹,还在云顶峰当少主,我成天都得垮脸呢。”
  他满口好像拿娇气包江熠没办法的口吻,又用指尖描了描江熠的眼睛眉毛,慢吞吞道:“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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