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浪漫 (滚滚不会滚)
- 类型:GL百合
- 作者:滚滚不会滚
- 入库:04.09
沈清问,“练习?”
珞玉嗯了一声,补充,“何灿灿说没把握,想多练练,许意就跟她去了。”珞玉看了眼沈清,“还有事吗?”
沈清摇头。
珞玉哦了一声,“行,睡了。”她一转身,门又合上了,像是从未打开过一样。
沈清站在门口,头一回有一种束手无策且事情逐渐脱离她掌控的感觉。她当然知道训练室是在哪里,但她要去吗?沈清迟疑了片刻,便往训练时走。跟拍她的摄影师惊讶地问她:“你要去练习?”
练习?
沈清满脑子已经没办法再想到一天之后的公演比赛了。
她哪里有那个心思啊!
她现在感觉自己就是武大郎,也就比武大郎长得好看,生得高挑,性别上更为舒适了一些罢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自己现在不是去练习室,而是去捉。奸的感觉。她越想越走得雄赳赳气昂昂,快到练习室了,隐隐约约能够听到里面传来的音乐声。
“你身上专属的陌生味道,是我确认你存在的目标。”
沈清站在练习室门口,想一把推开门,但是又觉得不太好,于是就站在门边,透过那一点点小块的透明玻璃往里看,企图捕捉到许意和何灿灿的行为。但是纵使她的眼睛已经变身成为360度旋转无死角高清红外摄像头了,还是没有在这小小的训练室里找到许意和何灿灿的身影。
沈清的脑海中已经开始上演一番狗血剧情。
比如——
昏暗的房间,月亮高挂在夜空之上。何灿灿把许意逼退到墙角,一手撑墙,一手摸着许意的头发,问她,“姐姐,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试试。”
又比如——
许意因为她的话悲痛欲绝伤心万分不好在宿舍表现出来,于是在练习室里借着歌曲落泪,被何灿灿拥抱着安慰。
不行!
不行啊!
沈清抓紧了门把手,直想破门而入时,她的身后传来许意疑惑的声音。
“沈清?”
沈清觉得自己浑身的皮都在这个瞬间被剥透了,她有一种处于赤。裸状态的恐慌。她还没想好摆出什么表情回应许意,就又听到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许妈妈,在门口站着干嘛呀。”是何灿灿,她话锋一转,“沈清?她们不是说你今天有事出去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听着这话,沈清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怎么听着这么像她们是主人她是来这做客的?
沈清转头过来,扫了一眼何灿灿,问她,“我不能回来了?”
这家伙,又开始呛人了。
许意盯了她一眼,“不好意思,清问能让一让吗?”她拿一种客气的口吻跟沈清对话,“我们还要练习。”
沈清心里一半高兴一半生气,她就是贱的。许意这样拿腔拿调地讲话就代表她生气了,两个人之前的对话让她不开心了。生气的是,她不喜欢被许意以一个陌生人的态度对待。就连此刻站在许意身边的何灿灿,似乎也比她跟许意亲密更多。
“我也要练习。”沈清丝毫不觉得羞愧,“我觉得自己还有很大提升空间。”
许意瞥了她一眼,没说话。沈清觉得自己真的疯了,被她这样瞪着,她都觉得喜欢。何灿灿哎呀一声,“那都进去练习呀。”何灿灿伸手挽着许意的手臂,“我们刚刚出去买了一点东西,就是没想到你会突然出现,所以就只买了两瓶饮料。”
沈清直觉般从何灿灿的话语中感受到一种威胁感。
“没事。”她说。
没事才怪,她气得要死。
沈清说:“我可以跟许意一起喝。”
许意拿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了一眼沈清,“特殊时期,大家还是注意一点个人卫生吧。”
何灿灿憋着笑,拽着许意往练习室走,留下沉清一个人变得像个河豚,气鼓鼓,却又不能不参与练习。她话都放出来了,哪里有不练习的道理?
许意。
沈清小心眼地在本子上记着她说过的话,迟早有一天,她要亲她亲到头晕目眩,看看那个时候她还注不注意个人卫生。
第32章
《遇到》这首歌并不困难,就连沈清这种人都能够学得七八分像样。更何况是何灿灿呢?她作为偶像团体出道过的唱跳歌手,理所应当水平应该在沈清之上。而这就是沈清为什么越看何灿灿越看越不顺眼的原因。大半夜来找许意练歌,说话就说话,不好好站着,非要挽着许意的胳膊,你告诉她这女人没什么稀奇古怪的心思,她都不好意思相信。
沈清对这种事有一种纯天然的直觉。她甚至此刻想为自己点播一首《一直很安静》。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瞧瞧眼前这场景。
许意坐在钢琴边,手里拿着《遇到》这首歌的曲谱。她弹一句,何灿灿跟着唱一句,并时不时询问许意,这么唱对吗?
许意其实也有点别扭,但也有一种被人信任的心情在。
她对娱乐圈不够了解,不知道何灿灿以前是什么样的,工作和业务水平如何,但是这几天下来,何灿灿都像个小女孩一样依赖她。许意自己对于唱歌这件事也并非是有百分百的把握的,所以何灿灿向她寻求帮助这件事,让她又矛盾,又感到被肯定。
或许是照顾许小桃久了,加之何灿灿又是那种长相可爱,看上去与年龄全然不符的,乖乖巧巧,纯天然无公害一般。许意跟她相处时,自然是带上了几分当妈的感觉。顺手时就忍不住照顾两下。大家头一次聚在一起吃饭时就替何灿灿加菜,听到她怕辣就拿水沾了沾,洗干净辣椒的味道,再递给她。
许意对于何灿灿的照顾纯粹是出于做母亲的本能,沈清的理智是这样告诉她的,但当她真的一次又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之后,她的理智已经完全不存在了。她甚至会小肚鸡肠地想到,既然许意能够照顾何灿灿,为什么不能照顾她呢?
比如现在,何灿灿刚刚跳完舞蹈动作,想要喝水,满手是汗,拧不开饮料的盖子,于是朝着许意喊了一声许妈妈。
许意正坐在钢琴前,反复练习着弹琴的部分,听到何灿灿的声音,会停下来,起身,给她拧开饮料瓶盖,让她喝的时候慢一点,免得岔气。
沈清瞧见了,牙一咬,也喊了一声许妈妈。
声音小得像蚊子飞过,许意什么也没有听见。
沈清干脆增大音量,又喊了一声,许妈妈。
那声音,可谓是地动山摇,叫山川河流都晃荡。
许意吓得手一抖,按错音键,房间里又出现了一声突兀的钢琴声。
许意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了一眼沈清,大有要说“你想干嘛”的意思。
沈清抱着既然已经厚脸皮一次不如再厚脸皮第二次的想法,说,“我也想喝水。”
许意皱了皱眉头。
沈清说:“我渴了。”她满眼真诚。
许意再次皱眉,“你渴什么?”
沈清从进来,打着练习的名号,实则什么都没有做,似乎是一直在哼哼唧唧,但主要的事情还是在关注许意与何灿灿的互动,大有盯着自己未来老婆害怕别人抢走的架势。
沈清理直气壮地说,“我唱歌唱得嗓子疼。”
许意震撼无比,“你唱歌了?”
许意问得太过认真和直接,以至于沈清这样厚脸皮的人都没办法继续保持理直气壮。她轻轻咳嗽两声,声音渐小,透露出一种虚势,说,“是,是唱了吧。”
坐在角落里随便哼哼唧唧两句也,也算是唱歌了呀。唱歌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只要嘴巴动了起来,发出了一点声音就能够算作是唱歌吗?
就连许意自己都没发现,她现在眼底含着无可抹去的笑意。
何灿灿在这个瞬间,忽然感觉到自己处于一种局外人的境地。沈清和许意之间仿佛有一种无形的,不可被他人插足的磁场,这种磁场带有强烈的排外性,让何灿灿在这个瞬间不得不噤声下来。
沈清还坐着,许意像是一个老师,在询问幼儿园调皮的小孩子,弯着腰,认认真真地重新问了一遍,“这样也算唱歌?”她模仿着沈清哼哼唧唧的声音,嘴里,或者说不是从嘴里,是从鼻腔里,发出了一些细碎的模糊不清的声音,比起唱歌,更像是某一种被丢弃的小兽,企图获得关注。
如果这样的声音能够被称之为唱歌,那么世界上所有的动物都是□□里的常驻歌手了。
沈清自知理亏,可是当着何灿灿的面,哪里有低头的道理。
“为了保护我的声带能够在公演当天准确发声,我才这样练习的。”沈清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许意懒得再逗她,她转身拿了自己那瓶水,丢给沈清。
沈清接住,瓶声都是被冰冻过后的那一种细碎的水渍,小小的,湿漉漉的。沈清抓在手中,仿佛还能从上面感受到许意触碰过的温度。在她头疼的瞬间,许意正好转身,何灿灿叫了一声她的名字,许意笑着看向何灿灿。她的侧脸在这并不明媚的夜晚里就像是挂在暗色的乌云上的一抹月光,在沈清的窗口晃晃荡荡,叫她心痒。她在这个瞬间真切地感受到了口渴,这种渴不是光从嗓子眼冒出来的,而是从心眼里生出来的。许意像是一种不需要多次吸食就能够上瘾的药,只一瞬间的瞥眼,就能叫她病发不止。她能够在这个瞬间精确地感受到自己的渴,指尖都发烫,泛着眼。她的吻亟待一个降落地,而许意就是那个降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