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孩童正愁没有银子买花灯,一听这话纷纷朝任素衣行礼,“好呀好呀,谢谢姐姐。”
“不必客气,你们要谢就谢这位姐姐。”任素衣指了指郭蝉。
这几个孩童看上去应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却十分懂事,一听这话又朝郭蝉行了个礼,齐声道:“谢谢姐姐送我们花灯。”
郭蝉连忙摆手,“不用不用。”
等人走了,郭蝉对任素衣道:“你好像很喜欢小孩子。”
任素衣却是道:“不是。只是见他们先前一直望着那些花灯,想来他们喜欢又苦于没有银子,我们既然多了些不如送给他们。”
郭蝉没再说话,几人一同放了花灯便去逛街了。街上人多,没走多远,冬青和莲碧便不见了。
郭蝉见任素衣担忧,安慰道:“无妨,冬青会武,有她跟着,莲碧不会有事的。”
想着莲碧为人机灵,又有冬青同行,任素衣于是放下心来。
眼见街上的人越来越多,郭蝉伸手拉过任素衣,轻声道:“我牵着你走,省的你走掉了。”
任素衣愣了愣,望着两人交握的手,觉得分外温暖。
她浅笑,点头道:“恩,阿蝉真好。”
被人夸奖,郭蝉自然得意,还不忘挖苦一下任素衣,“你这般弱不禁风的模样,若是走丢被人拐了都不一定。”
“所以阿蝉你会保护我的吧?”
任素衣定住,抬头看着郭蝉,那笃定的模样反而让郭蝉说不出个不字。
“是是是。你可是走大运了。”
“是的呢……”
走到一个摊子前,见围了不少人,两人便打算凑个热闹。
“原来是投壶呀……”
郭蝉瞧了一眼,玩儿的人很多,真的投中的人却很少。
“你会玩儿?”
任素衣想了想,回答道:“会,却玩儿的不好。”
“那走吧。”
任素衣拉着郭蝉,“阿蝉,你定然会的吧!既然出来了,何不玩玩?”
郭蝉看了看周围的人,因她们到来已经有不少人再看她们,毕竟她俩相貌美丽,看穿着打扮便知不是寻常人家。
任素衣知她的顾虑,拉着她走到卖面具的摊子前,买了两个兔子面具。
“喏,戴上这个就没人认识我们啦。”
郭蝉见任素衣兴趣尚可不愿扫兴,便拿来戴上,二人重新回到刚才的摊子前,殊不知这一切都被在楼上用膳的任素尧几人看见。
“素尧,那好像是你二姐呢,若是我没看错她旁边的可是丹阳郡主?”说话的正是礼部侍郎家的千金冯玉。
任素尧早就看见任素衣二人,本不愿同人说起,不想被冯玉眼尖的看见了。
“恩,前些日子听二姐讲郡主邀了她今日一同玩儿。”任素尧知家丑不外扬,她同任素衣不和之事自是不会在外表露。
“没想到宣平侯世子去了,你二姐还和郡主关系如此好。”冯玉有些羡慕的道,当时谁不以为任素衣自此便会掉了身价,谁曾想任素衣倒是和长公主府和宣平侯府越走越近。
“这有何奇怪的?二姐同郡主意趣相投,关系好也是正常的不是。”任素尧表现的落落大方,其实心中早已将任素衣贬的一文不值。
这时另一个女子,吴姗姗道:“任妹妹,那你二姐的婚事如今可是定下了?世子去世也有一年了,你二姐好像如今快是十八了吧。”
吴姗姗比任素尧略长些,但因其父不过是个六品官,任荣又是她父亲的上司,平时吴姗姗对任素尧都是捧着。
任素尧摇头道:“未曾。”
冯玉嗔了吴姗姗一眼故意打笑道:“谁能想姗姗你有个好亲事呢?”
任素尧看向吴姗姗,问:“姗姗姐,从未听你提起,你何时定的亲呀?”
“什么定亲啊,姗姗是要入宫选秀的。”
吴姗姗羞红了脸,“还不说不准呢。”
任素尧冷了声问:“你也要入宫?”
吴姗姗愣了愣,目光一暗,道:“任妹妹你也知道赵家姐姐也要入宫的事了?”
冯玉接嘴道:“这次好些家族都会送人入宫呢。”
“对啊,我不过就是个小角色,哪能跟她们比呢,我倒是希望能随随便便嫁个人算了。”吴姗姗说完这话,垂着头,双手在桌下绞成一团。
冯玉道:“这哪里说得准啊,皇上的宠爱才做的了数。”
任素尧捂着嘴笑道:“两位姐姐可真是没羞,说什么呢。”
冯玉这时也反应过来,人多口杂,她的确妄言了,忙换了话题。
任素尧同她们聊天,目光却一直落在楼下的那二人身上。
摊主原本见不过两个女娃,丝毫不将郭蝉二人放在眼里,还故意诱导二人买了不少箭来玩儿,可谁能想到就是这两个女娃让他今天栽了跟头。
郭蝉问抱着一对小玩意不放手的任素衣,“还玩儿吗?”
任素衣望向其中一个彩头,是一支梅花白玉簪子,看品相倒是不错,想来是这摊主想着每人能中才拿出来的。
任素衣指着簪子问:“那个要怎么得?”
摊主眉头一皱,先前看那姑娘的目光就觉不妙,他沉声道:“那个啊,那个可是我祖上传下来的,要连中二十支箭才可。”
如今郭蝉才连中八支,任素衣便道:“算了吧,这些就够了。”
“那就慢……”
摊主大喜,但话还没说完,郭蝉便扔了一块银子给他,“拿箭来。”
任素衣竟然敢瞧不起她。
摊主见这人信誓旦旦,知道今儿是碰到练家子了,苦闷的将箭递给郭蝉,眼见着她一支支的投中,他头上的汗就越来越多。
第二十支箭投中的时候,不光是任素衣欢呼,就连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忍不住为郭蝉喝彩,他们其中不乏有人在在这个摊主头上花了不少银子。
郭蝉见摊主愣在原地,哼声道:“还不把彩头拿来,想赖账?”
这么多人看着,这摊主自是不敢耍赖。就见他颤巍巍的拿起簪子,走到郭蝉跟前,面色痛苦:“姑娘,这是彩头,您拿好。”
虽然不是什么十分名贵的东西,但赢了郭蝉便觉得舒心。一把拿过簪子,转身便簪在任素衣的发髻上。
“阿蝉,这是你赢来的,我岂能拿。”说着任素衣就要拿手去取。
郭蝉握住她的手,“这有什么,何况你不是喜欢么,否则我干吗去玩儿这个。”
被郭蝉抓住的地方滚烫着,任素衣抬头就能看见郭蝉,却不敢抬头。
原来她玩儿这个只是因为自己喜欢?
“谢谢阿蝉。”
“你同我客气什么,既然东西拿到手了,我们走吧。”
说完,郭蝉拉着任素衣离开了人群。
二人正走在一条人少的街上,郭蝉觉得有些饿了,正想问任素衣先前说的铺子在哪儿,却见离她几步远,神情有些恍惚。
“你是不是累……”
一辆华丽的马车冲了过来,郭蝉赶忙冲上前将任素衣拉到自己身边,那辆马车也停了下来。
郭蝉怒道:“你怎么不看着点,若是撞伤了可了得!”
任素衣回过神来,自知不对,安静的站在一旁让郭蝉数落。
“对不起了,阿蝉,我下次不会了。”
“你记着才好!”
郭蝉想想还是觉得心惊胆战,瞥见那马车还在走上前打算问个究竟,竟然敢在此纵车。
任素衣不放心跟在郭蝉身后。
郭蝉站在马车前喝道:“谁家的马车,在此放肆。”
“哟,这不是小侄女嘛。”
声音柔媚入骨,车帘也在这时掀起,郭蝉一听声音便知不妙,瞥见散落几处的衣衫,忙将任素衣挡在身后。
“别看。”
“恩?”任素衣不解郭蝉之意,目光望过去,只一眼,便惊的垂下了头。
没想到马车里的人是五公主。
任素衣曾听闻五公主好女色,刚才的一眼已经把马车里的情形看了个大概,五公主正和一名衣衫半解的女子抱着,那女子依偎在五公主身上,似是无骨的蛇一般缠着五公主。
如此看来,想必传言未必是假!
作者有话要说:
我周末的时候一般都在疯狂睡觉,所以现在说话的应该是草稿君。
故事应该是慢慢的让她们懂得彼此之间的感情,有时候如果慢热呢,请大家不要介意呢。
第7章
郭蝉身为皇室中人,自是对五公主司马婷的癖好一清二楚,虽司马婷与长公主司马月自小不和,但郭蝉与司马婷倒是一直相安无事,不想今日如此巧在此遇上了她。
“丹阳见过五姨母。”郭蝉心里虽不痛快,还是依礼向她见礼。
司马婷如今三十,但保养得当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的模样,她平素偏爱艳丽打扮,今日花朝节更是打扮的媚色无双,再配上马车里颓靡的情景,难以将她视作端庄人来看,因此已经有不少人朝这里打量,好在这些人也不敢上前看。
“丹阳啊,今儿好兴致,怎么没在宫里陪陛下?”
司马婷说着话,却是不停地看向郭蝉身后的任素衣。
“表兄事务繁忙,丹阳哪敢叨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