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想到那次五公主登门,五公主好女色一事几乎从不隐藏,莫不就是五公主撺掇郡主的。
“你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了?”莲碧觉得冬青今日莫名其妙的。
冬青忽然很羡慕莲碧的天真,郡主和任二小姐都私定终身了,莲碧仍旧无忧无虑的每日忧心着吃什么美食。
冬青觉得当一个聪明机灵的婢女,很累。
冬青苦口婆心的嘱咐莲碧,“我是想说,郡主和任二小姐关系好,我们知道就行了,莫道给外人听。”
莲碧瞪着眼睛,“为何?”
冬青道:“你难道还想你家受伤?我们郡主身份地位高,难免偶尔遇到刺客,若是知道你家小姐同郡主走得近,说不定会威胁到你家小姐的安危呢。”
一说到任素衣的安危,莲碧就不得不重视,而且想到上一回的情形,莲碧仍然心悸。于是她拍拍胸口道:“我明白了,你放心就是。”
冬青稍稍安心,有些事她们贴身伺候的人知道就行了,至于其他的,冬青相信郡主并非毫无打算之人。
屋内的二人仍旧温馨,郭婵在冬青她们离开时便注意到了,不过她相信冬青跟了自己多年,不会不明白自己。
任素衣揉了揉手,这几日的日子仿佛是身处人间仙境,她叹道:“会试明日便结束了吧?”
郭婵点头,今日,科举舞弊一案也该了结了。
任素衣估摸着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从昨日开始也不痒了,便道:“阿婵,我整日躺着,骨头都要酥了,不如明日你带我去外面转转吧……这时候天灵山上风景极好呢。”
“不行,等你伤好了再去。”郭婵也知道任素衣整日闷着,但她担心外出对任素衣伤势不利。
任素衣不依,拉着郭婵的手讨好道:“阿婵,好阿婵,只是坐马车去一趟天灵山,累不到我,没问题的。”
“可……”
见郭婵仍然犹豫,任素衣往外头瞧了一眼,发现没人,一下蹿进郭婵怀里。
“阿婵,你就应了我,应了我吧!”
末了任素衣一双魔爪开始游走,带来一种酥痒的感觉,郭婵想要避开,偏生任素衣的手如蛇一般缠了上来。
“任素衣,把手放开。”郭婵按住任素衣的手,可又怕力气太大伤着任素衣,真是拿她无可奈何!
“不放,除非你应了我。”任素衣多年谨慎隐忍的性子在郭婵面前消失的荡然无存,她不依不饶的盯着郭婵。
郭婵长长的叹了口气,她从前怎么就没发现任素衣这么难缠,还以为她明事理讲道理,分明就是一个无赖。
“我应了,应了。”
任素衣高兴的抱着郭婵蹭了蹭,郭婵愣了片刻才迟疑着把手放在胸前的那颗脑袋上,然后拍了拍,道:“乖……”
午后,郭婵同任素衣交代了几句便递了牌子入宫。说来也奇怪,这几日,常常同任素衣在一块颇为不自在,但一离开又觉得心中想念。
莫不是这就是所谓情到深处?
正当郭婵摇头晃脑的到了御书房,好巧不巧的碰到正要离开的萧妃,后宫中处于妃位的,除了萧妃外郭婵都识得,以是一眼便认出此人正是萧妃。
奈何品级比不过人家,郭婵屈膝行礼,道:“丹阳见过萧妃娘娘。”
萧冰凝一时看的失神,向来听闻丹阳郡主貌若天仙,但自入宫以来从未见过其人,今日巧遇,觉得外头传言倒是不假。
当真是一位肤若凝脂,如花似玉的美人。
萧妃回过神来,笑道:“原来是丹阳郡主,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早就听闻郡主美貌无双,今日总算得见,传言果不欺本宫。”
丹阳面色不变,笑道:“娘娘过誉了,今日见得娘娘,娘娘秀丽端庄,难怪皇上表哥极喜欢娘娘。”
没有个别例外,司马毅后宫中的嫔妃,郭婵都不愿意与其交恶。再说郭婵听闻萧妃为人孤傲,今日见了,明明是一个是诗书气自华的美人,郭婵不介意恭维恭维对方。
果然萧冰凝闻言笑容更真实了一些,司马毅虽不常来后宫,但是来十回有五回都是去她的未央宫,这份恩宠即使是皇后也没有的。
“郡主快些进去吧,陛下怕是正等你呢。”萧冰凝的确为人孤高,但司马毅一向对丹阳郡主这个表妹上心,萧冰凝自然不会为难郭婵,打司马毅的脸。
“如此丹阳先进去了,娘娘慢走。”郭婵说完径自进了御书房。
萧冰凝走了几步回头看向御书房关着的门若有所思,刚才郭婵进去时没有任何一个内侍通报……
“娘娘?”萧冰凝的贴身大宫女梨蕊唤了一声,不解娘娘为何停下。
萧冰凝收回目光,暗自摇了摇头,二人青梅竹马,陛下若是真的心悦丹阳郡主,皇后应才是头一个坐不住的。
“回宫吧,今日正好给陛下绣一个腰封。”
黎蕊扶着萧冰凝笑道:“是。娘娘您对陛下的心真可谓是独一份的,难怪娘娘受宠。”
萧冰凝笑了笑,没有说话。红墙寂寞,皇宫里的女子更是荣辱皆系在那一人身上,求得不过是在那人心中份量比旁人多上一些。
郭婵进了御书房的内室,李秀正在吩咐人整理棋盘,郭婵看了一眼还未打乱的棋面,赞道:“想不到萧妃娘娘棋艺如此精湛。”
司马毅恰好换好常服出来,听到这话笑道:“萧妃的祖父当年是数一数二的棋手,萧妃倒是有几分她祖父的风采。”
平日甚少听司马毅提起后妃,郭婵叹道:“刚才我碰见了萧妃,还真是个美人,表哥好福气。”
司马毅愣了愣,摇着头没有回答郭婵有些放肆的话。一旁的李秀在心中暗自感叹,普天下也就丹阳郡主敢说这话。
“今日叫你来是想同你说一件事。”司马毅看了李秀一眼,李秀会意带走其他的内侍,独留下二人。
“刘承以今早死了。”
郭婵闻言心中一惊,“如何死的?”
司马毅叹道:“我让人去看了,刘承以是自杀的,留下一封认罪血书。”
大理寺的防卫,郭婵清楚一二,在没有强攻的情况下,想要进去杀人是不可能的,但也不排除有武功高强的杀手潜入杀人。
“你别想了,人的确是自杀的。”司马毅知道郭婵心中想法,他不是没有想过。
郭婵无奈道:“意思就是刘承以自愿赴死咯,既然他已认罪,这案子也能结了。”
见司马毅不说话,郭婵稍稍思索后问司马毅:“表哥可是觉得刘承以自杀背后有人推动?”
“科举舞弊一案虽表面是刘承以主导,但刘承以去年上任,何来的胆子从科举中谋利,我是怀疑他背后还有人。”司马毅揉了揉太阳穴,朝政上的事仿佛一个重压落在他肩上,他只能撑着。
郭婵知如今朝堂水深,安慰道:“表哥,权衡之术你已经做的很好,换了旁人这朝政早乱了套。至于其他的,我们静观其变,总会有人露出马脚。”
司马毅抬头看着郭婵,她坚毅的目光感染了他,他还有郭婵帮着自己,替自己分担。
“阿婵,你可愿……”
话音未落,李秀匆忙赶来,面上带着喜色。
司马毅因话被打断而皱眉,还未开口,听见李秀道:“禀陛下,皇后派人来禀听水阁的吴宝林有孕两月。”
“可是真的?”司马毅其实并不记得吴宝林此人,但宫中除却一个公主再无所出,实在凋零,妃嫔有孕实属一件喜事。
郭婵也笑道:“恭喜表哥。”
李秀机灵着一同道喜。
司马毅笑了两声,一扫先前的积郁,道:“赏。”
“谢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
端午节后上班呐 累死啦
第31章
会试在历经九日后终于结束, 任远柏起身准备离开时只觉眼前一片漆黑,差点就要摔倒,好在及时扶住墙才得以站稳。狭窄幽暗是任远柏对考场的的唯一印象, 这九日可谓是他最艰难的日子。
出来后见其他众人面色蜡黄, 双眼无神, 任远柏心里松了口气, 看来不是他一人如此。
一队御林军这是进入考场,然后便听见有人高喊:“所有贡生依次将手中的牌子交给考官。”
任远柏此时只想赶紧回到任府, 看到正前方一个举着红色旗帜的人,立刻同旁人一起排队。
令众人惊讶的是,不知出了何事,有的贡生将牌子交了以后便离开了考场,而有的贡生却直接被旁边的御林军扣押。
一时间人心惶惶。
有认出任远柏的贡生, 走到任远柏跟前小声问:“任兄,你可知这是发生了何事?”
任远柏一看是同在书院的同学, 摇了摇头,道:“王兄,在下也不知,不过看这模样怕是犯了事了。”
任远柏的同学担忧道:“不知道会不会轮到我们。”
任远柏闻言挺起胸膛, 道:“行的正坐得端, 王兄又何惧。”
来人便不在说话,顺势站在做任远柏身后。
轮到任远柏,他将自己的牌子递了出去,然后道:“大人, 在下是光禄寺卿长子, 不知出了何事,为何这些贡生被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