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蝉关注着二人的动静,正犹豫着要不要打开宫门,让御林军加入战斗。
忽然肩膀落下一掌,她回头,是她爹宣平侯。
郭蝉一喜,“爹,你赶回来了?!”
宣平侯看了她一眼,慢慢道:“这里有我,你先出宫吧。”
郭蝉一怔,“你回过府了?”
“谨言被抓走了。”
话落,郭蝉的剑发出一声呜咽。
“我先出宫!”
再看人已经飞落宫墙下,霍如风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叹。
出宫的路自然不只司马贺进来的那一条,只不过要利用后山绕路出宫罢了。
显然郭蝉是片刻也等不了了。
宣平侯拍了拍霍如风的肩膀,“好了,快天亮了,尽快结束吧。”
霍如风收回目光,道:“是,侯爷!”
宣平侯点了点头,随即吩咐道:“将人带上来!”
霍如风看到汝阳王妃和汝阳王世子时,不禁诧异的看了宣平侯一眼。
宣平侯面不改色,叹道:“有时候行非常之道也是有必要的。”
“传皇上口谕!——”
“今汝阳王司马贺起兵谋反,朕深感痛心,然念手足之情,若是立刻投降放下手中的冰刃,朕一律从轻发落!”
宣平侯用了内力,在场之人听得清清楚楚。
宣平侯指了指汝阳王妃和汝阳王世子二人,淡淡道:“将他们推到前面,用刀驾着。”
汝阳王妃不从,被狠狠的推了一把,她怒道:“没想到一向自诩大道义的宣平侯今日也会做这些个欺辱女子孩童之事。”
汝阳王世子看到宫墙下浮尸遍野,害怕的“哇哇”的哭了起来。
宣平侯指着汝阳王世子忽然来了一句,“景秀公主去世时约莫也是这么大吧。”
汝阳王妃一怔,竟是哑口无言。
宣平侯走到世子面前一把抱起他,指着下面的司马贺,亲切道:“世子,你看看,你父王就在下面呢,你是不是害怕,害怕便求求你父王,让他救你。他一定会救你的。”
汝阳王世子不过是个孩童,听到这话,立刻嚎了起来,“父王!父王!救救孩儿,救救孩儿!!孩儿怕!”
这时,宣平侯转身看着汝阳王妃,看着她怒不可遏的神情,道:“本侯劝王妃莫要做些冲动的举动,否则本侯保证你一定会后悔。”
汝阳王妃看着他怀中的孩子,默默点了点头。她上前两步,正好能够看到司马贺,此时的司马贺有些狼狈,正怒视这此处。
凌平之道:“王爷,王妃和世子被掳,怎么办?”
司马贺凝视着那母子二人良久,怒喝一声,“还能怎么办?!”
话落,他手里的剑掉在地上。
见状,凌平之做了一个手势,在场司马贺带来的人纷纷扔掉了兵器。
宣平侯这才放下汝阳王世子,小小的世子立刻扑进了母亲的怀中,母子二人顿时哭做一团。
宣平侯侧目挥挥手,道:“霍如风,你带人清理下面的残局,将司马贺关押,等候皇上的发落。”
霍如风应道:“是,下官立刻去办!”
母子二人依旧哭得似个泪人,宣平侯按照安排去抓二人入京,倒不是真的要将二人推入死地,只不过是顺势而为,亦能早点结束此事。
宣平侯长叹一声,劝道:“王妃,皇上并非心狠之人,而是你们这一次做得太过。何况,上一代的恩怨,远不该由皇上来承担,好好劝劝汝阳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汝阳王妃一愣,抬头看向宣平侯,宣平侯却转身面向了东方,此时一轮红日渐渐升起,黑夜染上了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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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蝉一路飞驰离宫,刚出宫便碰上赶来的冬青。
冬青一看到她便急道:“郡主!——”
郭蝉打断她,“我已知道谨言的事,现下具体什么情况?!”
“是五公主!”冬青道:“五公主夜里借口您和郡马的事入府,后请郡马送她出府,没想到府外守着司马贺的人,他们杀了守门的府兵,带走了郡马!”
郭蝉怒道:“安排的暗卫呢?!他们一个个的便没发现异常吗?!”
冬青自知暗卫们失职,但还是忍不住替他们解释道:“司马贺的人比原本预计的早了半个时辰,我们的人准备不及,而且郡马被制服后来不及发出讯号弹,等暗卫们察觉不对时,郡马已被带走了!”
郭蝉怒目,“赵来仪!司马婷!”
今日她本奇怪司马贺为何早了时辰,原来是赵来仪从中做鬼,否则她怎会漏了司马婷的事!早知当初便不应该放过司马婷!
冬青目光犹豫,看着郭蝉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你没告诉我?”
冬青道:“司马贺的人被发现时全部倒在侯府外,似乎是中了迷药,其中并不见赵来仪、五公主等人。”
冬青知道赵来仪对郡主有其他的心思,却没想过她会如此疯狂的抓了郡马。郡马和郡主的感情甚深,眼下郡主怕是恨不得将赵来仪千刀万剐。她在心中默默祈祷,赵来仪千万不要做太出格的事才好。
郭蝉冷声道:“立刻下令所有人查找赵来仪的下落!务必给本郡主一个时辰内找到!”
冬青知道郡主这是真的动怒了,立刻应道:“属下明白!”
“安排好后,你先去找温箐拿解药,然后回府与我汇合。”
“是!”
冬青离开后,郭蝉的脸上终于露出担忧的神色,她看着东方渐渐显露的鱼肚白,双手慢慢握起拳头。
谨言,你一定不能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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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陆谨言的情形尚算安全,她被赵来仪带走之后便被关在这间屋子里,但四面皆有人守着,她没有武功,根本无法逃走。
赵来仪根本没有瞒着她,此处约莫是在京城郊外的一处庄子,看这里的摆设,应该一直有人住,她猜测这里便是司马贺之前藏身的地方。
赵来仪的心思她大概能够猜到,先是假意与郭蝉合作出卖司马贺,在最后关头却又咬了她们一口,实在是算计太深。
“见过小姐。”
“人在里面还安分?”
“回小姐,她一直在里面。”
听见对话声,陆谨言知道这是赵来仪来了。
果然下一刻便看见大门打开,赵来仪款款而入。
陆谨言看到她淡淡道:“赵小姐这一手实在是玩儿得巧妙?”
赵来仪听出陆谨言话中的讽刺,但胜者为大,她又能如何?
她上前两步,“陆......不,任小姐看上去似乎并不担心自己的处境?”
“我为何担心?”陆谨言望着她,笑道:“赵小姐应该更想要拿到解药吧,否则到最后无论如何也不过一个死。人死了,可什么都没了。”
听到这话,赵来仪不禁想起了近日一直以来折磨着她的痛苦,她知道郭蝉一定不会相信她,但没想到郭蝉给她吃得毒药如此强劲。
想到自己的痛苦,赵来仪的脸色变得不太好,怒道:“若是实在无法,我也不介意与你同归于尽!”
陆谨言笑道:“其实赵小姐根本不必如此费劲,原本只要你按照之前的计划去做,事成之后,阿蝉她一定会给你解药,放你离开。可惜......”
说着陆谨言还摇了摇头。
“可惜什么?!”
“可惜你自作聪明啊!”陆谨言慢慢道:“你难道以为她是一个喜欢被摆布捉弄的人?赵小姐还是小看了阿蝉。”
陆谨言的语气好像她是世上最了解郭蝉之人,赵来仪觉得陆谨言此时是在自己面前炫耀她与郭蝉之间的亲密。
“你猜猜,若是你的脸上多了几条伤疤,她还会不会爱你?”赵来仪恶毒的想着道:“又或是她知你被别人侵犯过,是否还会待你如初?”
陆谨言脸色一白,却依旧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赵来仪却没有错过她眼底的慌张一闪而逝,有些得意道:“所以我劝你还是安分一些,否则无论是英俊的陆侯爷还是可人的任小姐,只要我不开心了,届时可都不存在了。”
陆谨言沉默的看着赵来仪得意的离开,心底涌出浓浓的不安,刚才从赵来仪的眼中她看到了认真和疯狂,或许赵来仪不是随口说说,她届时真的想这样做!
心中的惶恐将她淹没,她蹲在地上蜷缩在一起。
“阿蝉,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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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离开!放我离开!”
司马婷和赵来仪一起来到这儿之后便被关了起来,她心中懊悔不已,早知当初便不该答应赵来仪的游说为司马贺办事。
这些日子以来,弹劾她的折子越来越多,她是在不明白那些老东西为何总是揪着她不放。不过是玩弄几个婢女,偶尔还有一些清白的女子,他们何至于此?!她只想逍遥自在的活着,那些人偏偏要将她唯一的乐趣剥夺。
而郭蝉却光明正大的每日与陆谨言一处,她们二人亲密无间,即便是在宫宴那种地方也毫不避讳。而她呢,根本不敢带一个宠妾随身,因为太后不喜,因为百官不喜!
司马婷叫得累了,恨恨的将屋里的东西摔了个遍。
按照赵来仪的说法,司马贺一定会失败。原本她想溜回府,等一切过去后,佯装什么都不知,将所有事情嫁祸给赵来仪,没想到赵来仪识破了她的想法,将她抓到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