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并不知内情,此时内心是既震惊又难受,能为了那个人逃亲背井离乡,那应是何等的喜欢。
“郡主可知他们因何不能在一起?”
郭婵摇头,“我不知,但男未娶,女未嫁,林将军这么早便放弃了吗?”
一句话给了林靖一记当头棒喝,郭婵说的对,既然温箐已经无法与那人在一起,他便有机会,时日长了,即便石头也是有心的。
“郡主,不如在下陪您一块去!”
于是郭婵与林靖二人一道去了温箐的伶草堂。
温箐正在隔间整理药材,便听到王念娣的欢呼。
“郡主,您来了!许久不见您,可是在忙?”王念娣看着已为人妇的郭婵,觉得真是光彩照人。
郭婵“嗯”了一声,“最近的确比较忙。”
“那我知道了,郡主今日一定找温姐姐有事。”王念娣肯定道,一双乌黑的眼睛十分明亮。
如今的王念娣已经不像当初那边黝黑,皮肤看着白皙了些,个头也长高了,更像一个女儿家了。
郭婵点点头,“那温大夫可在?”
“在呢,在呢。我这就去给您叫去。”说着,王念娣看到因为栓马而迟了些进门的林靖,脸色一变,“怎么又是你?!”
温箐恰好此时从隔间出来,听到这话便呵斥道:“念娣,不许无礼。”
王念娣无法,只好退到一旁,不过眼神始终不离林靖,仿佛将他当作贼人。
看到这一幕,郭婵觉得林靖的追妻路阻碍可真多。
“民女见过郡主。”温箐微微一福,“见过林将军。”
林靖自从温箐出现眼睛便黏着对方,深怕旁人不知他的心意似的。
不过郭婵今日可不是来当红娘的,时间紧急,郭婵直入主题,道:“温大夫不必多礼,今日来我其实是有一事相求。”
“不知郡主所为何事,温箐能帮的一定尽我所能。”
“是这样,我想请你帮我看看这两样东西可有不妥。”说着,郭婵从怀里拿出先前李秀给的点心和茶叶。
郭婵四下看了看,随即又道:“有没有什么毒物能够避过银针的检测?又或者,这里面有可有催情的药?”
近日京城中的传闻,温箐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她接过东西看了看,从气味和外观并不能判断。
“光瞧我看不出来,不过郡主如果可以,待我试一试再告诉郡主。”
郭婵忙点了点头,“如此便有劳温大夫了。”
“那郡主稍等。”
“请。”
温箐带着东西转身又进了隔间,王念娣瞅准了时间,朝林靖吼道:“看什么看,登徒子!”
林靖一懵,觉得莫名其妙。这位小姑娘似乎从一开始便对他颇有敌意。
郭婵也看出来了,王念娣因为早慧,很会审时度势,看人脸色,如此直白的对林靖得厌恶,并非她的性格。
郭婵决定做做好人,帮林靖问问缘由,“林将军可是做了什么事惹念娣你生气了?”
王念娣自然不会对郭婵发脾气,拉过郭婵躲到一边的角落,才低声道:“郡主,您是不知道,有一日我看见温姐姐与他分开后,回了房间便哭了。一定他惹温姐姐生气了!”
郭婵没想到还有这件事,不过以她的了解,温箐并不喜欢林靖,也不会为了林靖而掉半滴眼泪。
“你似乎很讨厌林将军。”郭婵肯定的说道,二人自从认识便不怎么对盘。
王念娣哼了一声,“谁让他没事总缠着温姐姐,还有个脾气古怪的娘。”
郭婵失笑,假意道:“你这个脾气还见长呢,回去我便要告诉谨言,你学别人嚼舌根!”
王念娣一听忙是求饶,“郡主,我错了还不成吗?您别道于陆先生听。”
其实王念娣不是爱搬弄是非,旁的人休想从她嘴里套出半点消息,只是见郭婵亲近,没了设防,忍不住孩子气。
郭婵也没真的想告状,于是见好便收,“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王念娣点头,“一定!一定!”
为了表示善意,王念娣很快亲自端来茶水。
林靖对于也有他的一份有些震惊,接过茶时受宠若惊的道:“多谢王小姑娘。”
王念娣嘴上说着不用谢,心头却在道,什么王小姑娘,王姑娘便是王姑娘,何来的小字。
见到这一幕的郭婵,端着茶笑着摇了摇头。
一盏茶的功夫,王念娣来道是温箐请她到偏殿。
郭婵料想到是那东西有问题,沉着脸进了偏殿。
郭婵进门便问:“温大夫可是发现了什么?”
温箐点了点头,“这里面应该是掺了催情的药物,不过这种催情的药一般不常用,而且算不得毒,所以寻常银针并不能测出来。”
果然是如她所想,郭婵看着放在桌上的点心,心一点点的往下沉去。
郭婵问:“这药物可有害处?”
温箐犹豫了片刻道:“这个我不确定,如果郡主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再研究研究这个药。”
如今情况扑朔迷离,郭婵认为谨慎一些很有必要,于是接受了温箐的提议。
回府后,郭蝉将这事讲给了陆谨言听,陆谨言听过之后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阿蝉,你可想过背后之人会使用催情的药?难道仅仅是为了让你二人名誉有损,被人诟病?”
这个问题也困扰着郭蝉,她不明白背后之后究竟为何有此一计,即便她与司马毅有了什么又如何?且这几次的事都是冲着皇嗣而去,如此一招难道不是多此一举,打草惊蛇?
陆谨言见她皱着眉头,心底一叹。
“阿蝉,你可知,你美好得令人惊心。”
郭蝉一怔,脸微微一红,不知为何她忽然说起情话,“你说这些作何?”
陆谨言伸手抚着她耳边的碎发,低声道:“因为你美好的让人想要占有,不光是我。”
郭蝉不解,陆谨言又道:“你有没有想过背后的人做这件事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你我产生隔阂?”
这是陆谨言想了很久得出的答案。
这个答案却在郭蝉的意料之外,她呐呐道:“不会吧。”
陆谨言知道以郭蝉的聪明才智一定已经反应过来,毕竟这一招与之前的行刺完全不同。而且养心殿是何等地方,即便是寻常宫妃也不能轻易送东西给司马毅。但赵来仪不同,如今的她协理六宫,大权在握,又有太后支持,送点加了**的点心和茶水,又有何难?
第121章
翌日, 郭婵入宫觐见司马毅。
司马毅因着前日的事仍旧有些惭愧,当听到郭婵道那日的点心中有问题时,他沉下了脸。
他回想起那日他清醒过来时看到伶婕妤身上布满痕迹的窘境, 在房事一事上, 他从未如此放纵。
他也曾怀疑, 但因养心殿重重守卫, 他并未多想。
如今才知,原是因为药物!
片刻后, 他忽的明白过来那日他一直与郭婵在一起,若是没有伶婕妤的话,自己岂非会强迫郭婵?
这种震惊让他感到愧对郭婵。
郭婵见他神情便知他心情,可一想到陆谨言所提到的猜测,又难以启齿。
司马毅道:“此事, 你觉得可是和那些刺客是同一派人?”
郭婵一怔,“看上去这两件事似乎并无联系。”
司马毅看向她, 郭婵隐去了关于赵来仪的部分,道:“表哥,如今看来他们的目的是你的子嗣,或者更为歹毒的想法是想让表哥绝嗣!”
司马毅一怔, 神色默然, 郭婵知他想起了刚过世的孩儿。
片刻后,司马毅叹道:“却是可怜了那些无辜的人。”
郭婵心中忽然闪过一线,她意有所指道:“表哥,近来身体可好?每三日的诊脉可有问题?”
司马毅愣在原地, 顿时感到万分尴尬。若是他不曾理解错, 这话的意思是指他在房事上的能力?
见状,郭婵才反应过来她问了个如此敏感的问题, 神色也有些不自然。
最后还是司马毅先镇定下来,假意咳了一声道:“今日正好是诊脉的日子,我这便让人来。”
话落,司马毅便吩咐李秀宣太医。
“回皇上,皇上近日来多有忧思,因此脉象虚浮,气结于心。不过并非大碍,臣替皇上开一副宁神解郁的汤药。”太医院的官院太医如此说道。
如此说来,司马毅的身体没有问题,不过却不能保证之后,郭婵幽幽道:“皇上的药必须得专人熬制,严加看护,若是出了问题,官院应是知道后果。”
官院太医自然知道郭婵指的是萧妃那事,暗自镇定,答道:“郡主说的是,臣一定仔细行事。”
待太医离开,二人之间的不自然才消失无踪。
郭婵考虑良久,认为还是司马毅的安危重要,于是暗示道:“送入养心殿的东西,没有几个人能伸手,这件事表哥应让李总管调查清楚。养心殿中的一切涉及到表哥你的生活起居,马虎不得。”
郭婵的意思是让司马毅注意后宫高位嫔妃,司马毅却怀疑起另一人。
那是他的生母,他无法问罪于她。
思来想去,司马毅只得道一句,“抱歉,丹阳,差一点让你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