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抬起手环住大帝劲瘦的腰身, 阮陵的脸颊也紧紧贴着男人温热起伏的胸口,眼泪不要钱似的往军装里面渗,或许还有一点鼻涕。
被大帝无声地安慰了有二十分钟, 释放出负面情绪的大阮心里好受一点了, 但是哭得太狠一时半会停不下来,还在止不住地哽咽、打哭嗝,眼睛里全是血丝。
感觉大帝松开了一点,阮陵不好意思继续抱着上司,讪讪地也把胳膊从男人的腰上放下来
“啊!”惊呼一声,阮陵被大帝一把打横抱起, 瞬间失重:“大帝!”
“别说话,”炎昫听见爱人喑哑的声音,心里极度不爽, 命令道:“不许拒绝, 乖乖躺着, 我们进房里。”
“……好。”阮陵带着浓重的鼻音,睫毛湿湿的,眼睛眨起来感觉有点奇怪。
他没有想表现自己的男子汉气概不给抱, 而是乖乖窝着, 一动不动, 仰头看着男人的侧颜,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
穿过暗黑的走廊,大帝把阮陵抱进了光里。
在椅子上坐好,炎昫没有放手,而是把爱人横放在腿上,从戒指里取杯温水给阮阮喝
“谢谢。”阮陵提不起精神气,他觉得自己就像一根脱了水的白菜,又瘪又干——唯有额头上的青筋在“突突”跳着,难受得很。
果然,爆哭真的超级耗体力,以后再也不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破事了,大阮一边打哭嗝,一边恶狠狠地想。
“鞋子都忘记穿了。”大帝在说话时胸腔微微震动,阮陵贴的极近,脸蹭在上面,耳根慢慢变红——大帝声音好好听哦。
见小家伙呆呆的没反应,炎昫暗叹一口气,大手把他的两只白嫩脚丫上的灰拍干净,握起来
大帝天生身高手长,常年持枪、修理机甲,手掌格外宽厚,轻轻松松就把大阮的脚捏住,露出一点点微红的脚趾。
“痒痒……”阮陵这次是真怕了,借着怕痒的借口把两脚往回缩
这这这,这像什么话呀,抱着就可以了,还捏脚脚啥的……太刺激了!!
“不许动!”炎昫的语气严厉,冷冷地看了怀里不老实的小爱人,心里却不像嘴上那般无情,深深的全是自责。
是他没有照顾好阮阮和孩子,第一次没有,这次还没有,这是……耻辱!
接下来无论用什么办法,必须把他们接到身边来。
炎昫心中做好决定,原本黑色的眸子映出一点头顶的白光,看上去有丝寒意。
大阮被瞪得一抖,头上冒了点冷汗,僵着不敢动。
最终还是大帝打破沉默问道:“小阮,孩子是怎么回事?”
“宝宝没有大碍,就是,”阮陵现在彻底冷静了,可是想起这个心还是抽痛:“他分化期提前了,很疼,所以哭了一晚上。”
炎昫脸色一滞,心中诧异无比——他们龙族的传承记忆里,幼崽的分化期是两岁左右,对比漫长的寿命来说,分化期已经非常早了,没想到阮宝会这么早
这个结果基本没有误诊的可能性,莎是联邦注册的高级医师,同时在救护站就职二十年,经验非常丰富,判断分化期不会出错
大阮没有察觉到皇帝的异常,自顾自地说:“我思考了一下,阮宝不能就这样生受分化期的痛苦,我要去研究有没有缓减这种生理痛的方法——救护站救助了那么多母子,一定能找到跟我情况相似的,到时候我一个个去问,看他们是怎么解决的,再不行……”
“阮阮!”大帝的话语打断阮陵的思绪,把他的注意全部吸引过来
“其实不需要那么麻烦,”皇帝没有犹豫,盯着爱人黑黢黢的眼眸,暗示地说:“这种痛楚可以被父亲或者同族长辈抚慰的。”
“嗯嗯!”阮陵点头
“我和阮宝是同族,你知道吗?”
阮陵一愣,脑袋卡壳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把大帝口中的话语细细咀嚼
他们是……同族?!
大阮克制不住地往起一蹦,不敢置信地盯着不像在说谎的男人,失声大吼:“真的?!”
狂喜从天灵盖直窜到脚掌心
“对。”炎昫肯定道
“咚咚咚……”阮陵什么都没问,扭头就跑,像是火烧屁股一样闯进卧室里,把莎吓一跳
大阮完全来不及思考,本能地抱起崽子就冲向紧跟上来的男人,吼道:“大帝,大帝!你看看,你看看宝宝!”
“好。”炎昫不愿用言语安慰爱人,稳稳地接过孩子,小心翼翼地用精神力包裹住阮宝,顺着身体骨骼一寸一寸梳理,父辈第一次为分化期的孩子引导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力量
普通种族里的长辈会算好幼崽的重要时刻,安排两到三个近亲一起做
炎昫没有父辈了,也没有同族
龙族幼崽的进化要求更高,他们的身体会在分化期发生质的飞跃,要求引导人精神力极为雄厚,一点差错都不能出
不过阮阮不需要知道这些,他只要知道自己能把孩子救好就行了
“小阮,去休息吧。”爱人像守一个宝藏似的守在自己旁边,炎昫看着他眼里的血丝,抿住薄唇。
“大帝你看,崽崽不皱眉头了!”阮陵仿佛听不见,专注地看阮宝,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笑嘻嘻地说:“天快要亮了,睡不着,陪着你们。”嗓子因为缺水有点哑。
“您给宝宝引导需要多长时间啊?”大阮身体很疲惫但是精神非常好,杏眼里全是大帝和宝宝
“两个小时就行。”炎昫说的假话没有人能分辨出来,他神情镇定,漆黑狭长的眸子锁住小爱人,分流出一股精神力,对小家伙暗示睡意。
“好!”阮阮笑起来,“等到时间我就去做早餐,保证营养超级丰富!”短胳膊短腿的雌男把皇帝往卧室带,推着上司坐在床上,还细心地给他腿上盖好被子,自己“噗通”一下跳到床中央,爬到崽子旁边,靠在床头一动不动看宝宝。
炎昫不停地用细流般的力量渗入小爱人的身体,试图安抚他高度紧张亢奋的脑神经,让他能稍微休息一会。
莎已经自动被忽略了,小雌女用毛巾遮住脸,贴着墙根移出去了
陵陵这个臭狗屎,大帝来了也不知道通知一声,见色忘友臭雌男!
而这边,待在父亲怀里的崽子深深呼吸一下,肉肉的肚子明显起伏,小嘴巴张开嘟囔几句,脸色立马就好看了
阮陵紧绷的那根弦终于可以放松些了,他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摸了崽子的脸颊,眼皮不停地往一块耷拉,头渐渐靠在男人胳膊处,小声念叨着:“差点忘了,大帝,帮我谢谢莎,让她去休息……我就睡五分钟,就五分钟,等我醒过来……大帝……”您这么好,我可不可以喜欢你啊。
被睡眠暗示的青年再也支撑不住,眼睛彻底合上,黑暗的梦里是一个挺拔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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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是奇怪,凌晨天还在下小雨,到□□点钟天上的乌云都散尽了,一轮金日冉冉升起,上午还不算炙热的阳光透过缝隙照到修理平整的草地上,把仅剩的雨水蒸发干。
青年太字型躺在床上睡觉,嘴巴张开着呼气,鼻子塞塞的不舒服。
阮陵有一点点意识了,感觉身体特别重,就像被一头大象踩在身上,不能动弹
咦,是谁在拿锤子砸我脸?大阮推了一把,感觉那柔软的触觉离远了
等等,又砸上了,龟儿子的,看老子醒来不锤死你!
大阮眼睛一瞪,看见个大饼脸在用头砸自己
阮宝……艹
小崽子刚刚醒,特别不老实地爬到爸爸胸口盘着,一会抠抠张着的嘴,一会拽拽蠢papa的耳朵
玩了五分钟发现他还是不醒,无聊至极地以头作锤,顶来顶去,成功把蠢爸爸惹火了
一见情况不妙,阮宝鸡贼地扭头就滚,想找高个爸爸避难去,小奶音“嗷嗷”叫唤
“臭崽子!”阮陵心口一颤,抓着小破孩的嫩脚拖到怀里,狠狠亲了几口,不停地用脸颊蹭儿子的肉脸,骂道:“臭崽子!”
阮宝被亲懵了,黑葡萄眼傻傻地看蠢爸爸,嘴角滴出一缕口水,呲溜一声
用爪子拍拍青年的脸——要喝奶了,快冲粉粉!
阮陵心情还没平息,没有get到崽子的意愿,就坐在床上抱着娃发愣
崽子看老爸确实没反应,只好攀着大人的胳膊努力直起上身,像平常撒娇卖萌一样给蠢爸爸脸颊上印了一个湿乎乎的吻
亲过了,快去冲粉粉!
阮陵感受到崽崽的亲吻,心里无比感动,紧紧搂住孩子,就是不动弹。
可把崽子给急的
“阮宝,看这里。”微微扬起的声音传来,成功结束孩子第一次分化期引导的男人丝毫不见疲态,只有通过稍显凌乱的衣服才能窥得昨夜事发的紧急。
“大帝!”
“呦呦呦——”父子俩一同发声
炎昫淡定地走到床边,大手摇晃着奶瓶
崽子拼小命地往外钻,两个藕臂向着奶瓶扒拉
阮陵轻笑出声,接过奶给急死了的儿子,放任他滚到一边喝奶去了
此时,大阮坐在床沿,炎昫站在身前
他们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