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龙骧忽然出声喊住他们,“敢问阁主找沈灼有什么事?”
绪回头看着他,似笑非笑,“公子以为阁主真的认不出那沈越是真是假么?”
“如此我更要一同去感谢阁主相助。”龙骧一脸淡定地接下去。
牵机立刻举手,“我也要去!”
“久仰阁主大名,百闻不如一见,我也想去!”宁飞月也跟着跳出来。
洪月一旁脸微红,“我……我也是。”
其他人虽没开口,但那意思不言而喻。
沈灼笑笑,看向绪。
绪颔首,“沈公子既然同意,阁主自不介意。”
这话说的沈灼眉头一皱,没来得及问绪已经转身走了,他也只好跟上。
身后宁飞月见绪一踏出房门就又重新戴上了面纱,若有所思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啊?”
“注意到什么?”
“这位绪姑娘对着牵机时都戴着面纱,渊帝敬酒时她都没摘下面纱,可每次跟沈大哥说话都要摘下面纱,还有刚才,她说的不是阁主有请,而是阁主静候公子,知道这代表什么不?”
“她认识沈大哥?”洪月问。
“至少那位阁主一定知道沈灼的存在,并且,有那么一点忌惮的味道。”
“……忌惮?”
“我也看出来了。”
赵空元赞同地点点头,“我听说天命阁的人都不会轻易摘下面纱,至于大夏皇帝就更不算什么了,他们不用在乎,三千多年前大夏皇朝还未统一时天命阁就已存在,理论上来说朝日族的道统比大夏还要源远流长,根深蒂固。”
“若真要说有什么能让他们敬重的存在,那恐怕只有天道了。”
“可这样一个人,却对你沈大哥敬重有加,那位阁主甚至还愿意帮我们圆谎,不得了。”
“那位阁主可能是看在牵机的面子上呢?”洪月说。
“你错了。”
赵空元忽然神秘地摇摇头,“天命阁的阁主是不能撒谎的。”
洪月一怔,“为什么?”
“因为从最早的上古洪荒时期他们是最早能感知天命,运用天地灵气而修炼的那群人,他们代表着天命,代表着天道的旨意,所以他们不能撒谎,否则就是违背天道,逆天而行。”
薛君觅静静说完了这番话,几人心中都是一片震惊,所以那位阁主等于是冒着违逆天道的危险帮了他们?
“她……她不会是看上咱们沈大哥了吧?”宁飞月磕磕巴巴地说了句。
赵空元脸色复杂,“你这个看字很是微妙。”
宁飞月立刻捂住嘴,“我不是故意的。”
“无妨,天命阁阁主并非眼盲,只是据说那双眼封印着天命一族一脉相承的庞大力量,轻易不能揭开,否则……”
“否则如何?”
薛君觅摇头,“没听说,目前没有人知道那双眼揭开后会发生什么。”
“我知道,我们家的藏书阁里面有关于天命族的记录。”
赵空元却诡笑一声,伸出手指比了个八字,“共八个字,张目可窥天道真身。”
“天道真身?是指顺天命,白日飞升的意思吗?我小时候听说过这样的传说。”
“我也听说过。”
“可天命阁不是已经能得知天命了吗?他们一直在顺天命而行啊,为什么还要说窥天道真身?”
“……”
“龙骧师弟?”
“……嗯?”
宁飞月聊着聊着发现身旁的龙骧看着前面交谈的三人发起了呆,她喊了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
“你发什么呆呢?”
宁飞月捂嘴笑,“难道是怕那位阁主真的看上沈大哥了?我开玩笑的,别担心。”
“我不担心他喜欢上别人。”
龙骧目光微动,“我只担心他谁也不喜欢,谁也不值得他留下。”
宁飞月疑惑地“啊”了声,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龙骧摇摇头,双眸有些阴沉。
天命阁阁主住的地方和他们住的地方离的有些远,等到了地方时,他们发现夙天明也在那里,重羽和云端也不知为何也聚在了一起。
见沈灼来了云端眉头微皱了下,却也很快就恢复了原样,沈灼却心中一动,心说难道那位阁主说了什么?
他正想着,身后一阵嘈杂的鸟叫,他扭头看了眼,是薛君觅那只青鸟死活不进来,就在外面飞着,薛君觅皱着眉头颇苦恼,最后只好放弃了,让它在外面等自己。
“阁主,沈公子已到。”
那边绪已走进房中,隔着一道珠帘白纱向里面的人影说道。
沈灼看着白纱与珠帘的后面那道隐隐约约的人影,心里好奇是好奇的,不过好奇之余脑子里居然产生奇怪的疑问。
比如为什么高深莫测的人都喜欢躲在帘子后面呢?他记得自己没有这么写过,天命阁阁主好像也不是装逼的人……
就在他脑子里胡思乱想的时候,珠帘后的人终于开口了。
“沈灼。”
“是。”
沈灼下意识应了声,还不忘举个手,“阁主找我有什么事?”
宁飞月站在在他身后忍不住在心里吐槽,瞧这语气跟菜市场买菜似的,放眼整个中洲敢跟天命阁阁主这么说话的绝对就这么一人了。
“你有没有见过自己失去理智的疯狂模样?”少女清脆的声音从珠帘后响起。
沈灼微讶,他以为对方会一上来跟他来句高深莫测的东西,没想到居然类似聊天一样的模式。
他索性放松了身体,寻摸了个凳子坐下了,“目前还没有,怎么说?”
“我见过。”少女说。
沈灼一愣,笑了,“是吗?阁主在何时见过?”
“你很快就知道了。”
“阁主你别吓我。”
“叫我雪宫如何?”
“……”
沈灼吓了一跳,抬头对上其他人震惊的目光忍不住笑道,“阁主你这样我怪不好意思的,咱们好像第一次见面吧?”
“不是,第一次见面你救了我一命。”
第245章 不在乎
天命阁阁主这一句话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连薛君觅都震惊地看着他。
连宁飞月都忍不住道,“阁主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然而当事人沈灼却是托着下巴,一脸似笑非笑,“哪里,阁主言重了,举手之劳而已。”
“没有言重,若当日你没有出口提醒,我怕是不能活着站在这里。”少女的声音带着一丝古怪的果断成熟。
沈灼皱起眉来,“也不能这么说,你大概是有点误会,就算我没出手你也不会有什么事的。”
其他人听的古怪,这是在为谁解释?
“沈灼……”
“阁主请说。”
“不属于你的终究不属于你,你若强求,不仅害了自己,还会害了其他人。”
“阁主可否说的再明白些?”
许是被沈灼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噎到了,珠帘后沉默了好一会后才重新响起声音。
“我所说天地之劫是真的,你应当明白,你……”
珠帘后的声音有些颤抖,最终也只是重复了一句,“你应当明白。”
沈灼默然,片刻后抬头问,“你确定是因为我的妄想?”
“确定,我亲眼所见。”
言下之意是她以那双天眼看到了天机。
沈灼这次沉默了许久,久到他身后的人开始担心时,他才缓缓开口,“依我的性格本来应该在这里跟你打点马虎眼,再糊弄你一遍,可你大概也没那么好糊弄……”
赵空元等人越听越心惊,这特么胆子是有多肥,当着天命阁阁主的面说要糊弄她?
沈灼却毫无所觉地继续说着,“可我前段时间忽然遇到了一个不可能遇到的人,他也跟我说了这么一番类似预言的话,但内容却是跟你相反的。”
珠帘后静静的,没有回应。
于是沈灼继续说,“他说我以后会像放弃那份妄想,十分理智地去做了自己想做的事,然后我问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阁主你知道为什么吗?”
阁主依然没有接话。
“他说,因为他后悔了,后悔的恨不得重回到过去。”
沈灼目光平静地看着珠帘后的人,“所以我今日在这里并不想糊弄你,我想要的,一定会得到,绝不会放弃,除非我自己不想要了,就这样。”
“妄想……什么是妄想?我沈灼前半生无欲无求,无灾无难,无波无澜,好不容易——”
沈灼有些狂躁地抓了把头发,站起身来,“好不容易有那么个喜欢的人你们凭什么站出来阻止我?就算我最后没法跟他在一起,或者我自己选择了放弃,那也是我的原因,用不着任何人在我面前指手画脚教我这么做,又或是把什么天下大任压到我身上,我告诉你,我不在乎!”
沈灼只觉得一口郁气堵塞在胸前已经好久好久,从他喜欢长冥以来这口郁气就已经堵塞在他胸口出不来又咽不下去,简直快要把他逼疯了,现在又有突然跑出来一个人告诉他,你们不能在一起,不然很多人会死的。
他好想说关我屁事啊?劳资莫名其妙穿了都没怨天怨地怨社会,这特么好不容易想谈个恋爱了,一群人莫名其妙地跑出来阻止,拍电视剧呢?这什么鬼设定?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