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孽徒白月光/冥界大佬的黑月光师尊 (尚弦)
不等殷容解释,空中便幽幽传来一声低沉温润的声音:“两位故人终于来了。”
墨倚楼和殷容缓缓落地,站在通天高的坑底前,抬眼上望,只能看到浓云后若隐若现的月。而那道神秘的声音好似环绕在耳边一般,听不真切从何而来。
“是谁?”墨倚楼问。
而他周身漆黑的坑底里渐渐亮起莹火,一簇簇飘在空中,全是虚浮的灵,渐渐弥漫在整个天葬坑内。
殷容蹙眉:“何人作祟,还不出来?”
那背后之人闻言轻轻一笑:“殷容啊,你的召灵只能召死魂,怎召得了我呢?”
那人说着渐渐显现在他们面前,然而一身黑袍遮面,藏在黑雾里看不清脸。
墨倚楼刚刚听这声音便觉耳熟,福至心灵,问:“闻春啼?”
那人轻笑:“仙尊竟还记得?”
他说着,挥动黑袍下的手,秀白的手指微曲,四周的魂灵随即躁动不安,随时可能向他们攻击而来。
“控灵术。”墨倚楼看出他使出的禁术,甚为诧异,再看向身旁的殷容。
墨倚楼问道:“你究竟是谁?”
黑袍男子轻笑:“仙尊慢慢猜便是,我不是说了吗?是故人。”
说着,他指尖一动,那些伺机而动的魂灵立即叫嚣着向他们扑食而来。这些亡灵肆虐涌来,身形化成各种扭曲的形状。
“是妖灵!”墨倚楼看出,化出濯雪应对,“殷容你快试试能不能控制住这些妖灵!”
殷容试了下,无用,立即化出逍遥弓,弯弓搭箭,迅速除掉试图靠近墨倚楼的妖灵:“师尊,这些妖灵不受我控制。”
墨倚楼自然也想得到,他手执濯雪纵身飞向闻春啼,头也不回道:“我牵住他,你对付这些妖灵!”
“师尊别——”殷容下意识觉不对,伸手欲拦住他,然而已经晚了。
墨倚楼冲进了闻春啼周遭设下的结界内。
闻春啼见他入了自己的结界,更加淡然:“慕成雪,你倒是真心疼你的徒弟,赶着前来送死。”
“废话少说,”墨倚楼挥剑意欲揭开他的黑袍,却被他轻易闪开。
“仙尊难道忘了,当年就是在这里,你的爱徒殷容一夜之间血洗修真界,将三千修士推入这天葬坑,让他们互相残杀,最后喂了这些沾了妖灵的冥鸦。”
墨倚楼闻言,眼中闪过许多画面,一时间头痛难忍。
黑袍下微红的唇轻勾,继续道:“慕成雪,你难道又忘了是谁将你软禁在浮虚灵狱,成为他的玩物,堂堂北冥仙尊,雌伏于一个妖孽十三载......这些,你都忘了。”
“还是说,你也忘了,当年用驭妖灵虐杀整个垂天之云的罪魁祸首,不就是他吗”
“不可能!你胡说!”墨倚楼头痛难忍,强撑着一丝清明与他争辩:“垂天之云灭门之际,他尚未存在......”
闻春啼勾唇:“扭转乾坤术....起死回生术......仙尊自己倒行逆施,用禁术回到过去,将当年那个被故掌门杖杀的小妖救活,难道师尊也忘了?”
墨倚楼只觉心口疼痛难忍,抚着心口冷冷看着他:“你句句直指殷容,无非是想间隙他与我之间的关系。只可惜,我说过,我是墨倚楼,不是慕成雪。”
“你——”
墨倚楼手执濯雪,挥剑向前,然触及对方的瞬间,碰到的只是虚影。
“慕成雪,你不肯睁眼,不肯承认,那我就由我来告诉你。”
闻春啼往后一退,退出那个束缚住墨倚楼的结界。
在外围的殷容一直在匆忙应对层出不穷的妖灵,见到他出来而墨倚楼依旧被困其中,愤然一箭射去,却只穿过他的黑袍而落空。
殷容心里顿时焦急万分,飞向墨倚楼,却被结界挡在外面。
“师尊!”
墨倚楼被困其中,心里有种预感愈发强烈。他仰头看向万丈高空,天色骤变,雷霆相聚,心下反倒平静了些,他转而看向一旁的殷容,面色沉静,道:“殷容,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起过,曾经有一个人他叫墨倚楼,不是什么北冥仙尊,不是什么修真泰斗,心里装不下苍生,就装了一个从魔界随手捡到的,失魂落魄的小乌鸦。”
“师尊......”殷容剑他面色坦然,全然是将死之色,心下骇然,不住地摇头,而九天之上的浓云渐聚,此处乃恶煞孽深的天葬坑,亡魂无数。
墨倚楼心中早已有定数。
殷容一切罪皆由他起,哪怕他多么不想承认,可他知道,前尘过往种种,都是他的罪。否则几百年前的前世,他又怎会心甘情愿地跪在此地,跟殷容说,由他赎罪。
只是他还是有点不甘。
一道天雷轰然而下,霹在墨倚楼身上,他生生受着,看着被挡在结界外的殷容,继续道:“殷容,都是为师的错....该罚......”一句话未完,又一道雷霆之鞭打在他身上,雷光闪着火花滋滋地响。
殷容急得眼圈泛红,生生用手去撕结界,双手被雷光电得焦黑,依旧死死不放:“师尊,你等我,我救你!我救你......”
一道道雷鞭而下,墨倚楼生生硬扛着,身上的白衣早就被抽得破烂不堪,通身是血。
耳边是殷容痛苦地嘶吼声,他强撑着,微仰头看向万丈高空之上不断挥下的雷霆。
他虚弱地看着双手已焦黑的殷容道:“殷容,为师不知道你究竟想起了多少,但为师终究是怕,怕你恨我,所以所幸连自己是谁都不敢承认。我做慕成雪的时候,拘谨克制隐忍,护不了你,也护不了整个垂天之云。我做墨倚楼的时候,我放纵我的心魔,放纵我的欲孽,如此肆意妄为,终究有梦醒一刻......”
下一道天雷轰然而下时,殷容用双手死死扣住结界边缘,青筋凸起,嘶吼着:“师尊——!”
天色骤变,这道万劫之界竟被他生生用血肉之躯撕开!
“殷容你——”墨倚楼还未说出下一句,殷容便立即上前抱住他,接着身后劈下一道天雷,火光四溅中,他能感受到他温厚的拥抱。
“师尊......”殷容紧紧抱着他不放,“你没有错,是我招惹的你,是我。是我厄煞缠身,给你惹了祸端......你那么好,怎么会有错......”
一道道天雷从九天之上而下,重重霹在他们身上。
墨倚楼被他紧紧抱着,只觉心安,又觉心痛。
“你真是傻子......”
殷容闷哼一声,反倒含笑着强撑着回他:“师尊,我不傻。傻的是那个将逆转咒放在墨玉中,妄想替我挡下一些灾厄的人,傻的是那个用自己心头血及半生寿命将还是只小妖的我起死回生的人,傻的是那个一次次颠簸在时空中,试图救回这一切的人......”
墨倚楼,或者是现在受了那么多雷劫,前尘尽然知晓的慕成雪,不由惨然一笑:“是啊,世事定数万千,究我已之力,能救得了多少呢......动用禁术,妄图逆天改命......”
前世慕成雪,在殷容碎魂堕入浮虚灵,仇生心魔,天葬坑控万千被这些修士无辜残害的妖灵反杀修士,冤冤相报难了。
慕成雪自知罪过,再用尽自己所有灵力使出万里净莲往生咒后,安抚亡灵,魂魄掉入时空中。
而他的心魔渐生,坠入魔界,机缘之下,新生为墨倚楼。自此,慕成雪虚以一缕魂魄,已禁术之力,辗转于过去。
只可惜,救活了当年那只被杖杀的小鸦妖后,依旧未能抚平妖灵怨气,更未能找出幕后操控之人,垂天之云还是被灭。
殷容抱着慕成雪的身躯,受了他大半的天劫,而天道无情,岂会因为有人挡着就放他一分。天雷只会更加凶残,加倍奉上。
慕成雪眼见着殷容渐渐受不住,吐出血来,一双黑翅挥开将他紧紧裹着。
“殷容....别这样....快走......”
慕成雪眼见着他那双翅膀被烧得焦黑,殷容僵硬地抱着他,渐渐失去知觉:“师尊......徒儿一直都喜欢你......徒儿找了你好久......找了好久......我不知道墨倚楼就是你....我以为也许他死了,你就能回来......”
殷容的话未完,再也受不住,浑身化为原形,变回一只焦黑的乌鸦躺在慕成雪脚边。
慕成雪心痛难忍,想要伸手去触摸他,身上却再次受到雷鞭抽打,电得他浑身发颤,却依旧强忍着伸手靠近他。
他艰难道:“墨倚楼便是我....因着这个身份,我纵情忘我,救了我被束缚多年的道心。不怪你,大道忘情......我若长长久久耽于欲孽心魔,如何能醒......”
最后一句了,九天之上乌云渐散,洒下一缕金光,照拂在慕成雪与尚还是原形的殷容身上。
浑身血迹的慕成雪微抬头仰望,终拨云见日。
忽觉周身沉重肉.体凡胎渐感轻盈。
祥云笼聚,将他轻轻托起,一朝飞升,直往九重天上去。
慕成雪心道自己两次渡劫,竟真得以飞升,可再低头看底下尚还是一团焦黑的殷容,不免焦急。
然很快,祥云遮眼,他再也看不清,转瞬,便已到了传闻中的仙界。
一位额点金星的仙君摇着浮尘前来祝贺:“恭祝危月星君顺利归位。”
慕成雪有些茫然,待这仙人清风朗月地笑着挥动浮尘点了下他额间红莲,他才醒神,神情淡然,与他作揖行礼:“白阙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