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鹏飞感觉到对方滑腻温暖的手掌贴在他的胸口,慢条斯理地摩挲,等他停下逗弄时,温热的吐息在耳边,“该下一个动作了。”
下犬式结束后,当他做下一个动作时,他的上衣不知不觉被脱下了一半,他伏下身,握住一只脚踝,全身呈弓型,深呼吸,“弓式,可以很好缓解侧肌使用过度的积劳,这里的酸痛和压力,可是一次不能过久。”
他几乎是记忆性的复述,他浑身的毛孔如同被甜蜜腻人的气息侵入,它们进入他的皮肤,沿着他的血管扩散到每一根紧绷的神经末稍,令他昏馈酣美的如坠梦中。
邱鹏飞几乎失去所有抵抗力,但他的神智是完全清醒,他觉得自己被美色迷了心智,昏了头,然后又在心底劝自己,只略微放纵一次又怎么样呢?
直到全身上下只剩一条短裤,门外忽然隐约传来轻微对话声,紧接着,房间门猛地被人砰砰大力捶出几声巨响,邱鹏飞如梦初醒,遗憾、失落种种情绪划过心口,他忙不迭狼狈不堪地合上衣服喊道,“请、请进。”
门立刻被打开,然后被砰地在身后甩上,来人攥紧拳头,咬着牙关,视线匆匆掠过邱鹏飞,转向正喝着咖啡,手肘悠闲撑在窗台上的少年。
“祁奕!”
作者有话要说:祁奕:我的健身房play……
第35章 牛奶
席振彦原本正躺在床上看电影, 忽然听见手机陌生“叮咚”一响,他关注了祁奕的微博帐号,打开见祁奕终于发微博了, 拇指滑动正准备点个赞, 却在下一刻顿住动作——这拍摄的健身房可不就是他任教的地方!
惊乐鸟健身馆。
席振彦清晰地记得他曾对祁奕介绍过他的工作场所, 他不免多想了一些,难道祁奕是特意去见他的?这么一想,他躺不稳了, 哪还记得什么电影?立刻手忙脚乱爬起床收拾穿戴好好拾掇一番,直奔健身馆。
他起初找这个工作, 主要原因也是在于离家近,统共不过十多分钟步行距离。
结果打开门一看,席振彦赤热跃动的一颗心瞬间……
就凉了。
他是知道祁奕又浪又荡,水性杨花, 但他更知道他现在离不开祁奕。一根筋单纯憨直的人脑子里没那么多九曲回肠, 也不像简名想接触个人还要找借口, 他觉得既然离不开, 就一定要抓到手里。
甚至觉得在没有得到对方的心的时候, 就算和简名同时一起也没什么不可以。
至于宋澈?那还是个孩子。
可其中又有一点微妙, 简名那毕竟是个陌生人,邱鹏飞则是现任同事关系。
席振彦立在门边沉默片刻,终于走向祁奕, “运动不宜喝冰咖啡。”
邱鹏飞用运动外套搭在手臂上, 掩饰不可描述的部位,尴尬地点点头,“席哥。”
席振彦缓缓颔首,脸上没什么表情。
“那我想喝冰牛奶, ”祁奕手腕一扬,咖啡杯精准地落入垃圾桶。
席振彦没有妥协,“热牛奶。”
“热牛奶就牛奶,”祁奕摸摸腹部又指指嘴巴,“我还饿了。”
“走,我们去吃东西,”席振彦试图去揉祁奕的头发,不出意外又被避开了,他也不在意,改揽住对方的肩膀。
他对难掩失落之色的邱鹏飞点点头,“我们走了。”
临出门前还做了一番准备,席振彦行事周到,出来还多为祁奕带了一份口罩,宽大的N97衬得精致惑人的脸更小巧,遮住了大半口鼻,两人并肩在路上倒也没有引起哄动。
席振彦并不重口腹之欲,便引着祁奕到他常去的一家店。
潮汐之家。
浅蓝简约的招牌,门口立着头顶花冠的白鸟雕塑,走进去才会发现别有洞天。相比单线条简洁风装修一览无余的弊端,这里布置巧妙着重座位间的隐私,前后左右看不见别的客人点了什么菜,更窥探不到正脸。
“席大哥,”祁奕刚坐下就看见身着蓝白服务员制服的青年走过来,白衬衫干干净净,温文秀气,干净清俊的脸上挂着纯然羞涩的笑容,“你好久没来了呢!”
他的视线落到席振彦对面的少年身上,笑意勉强起来,“祁先生,你好呀,好久不见了。”
席振彦听见青年的声音微愣,也是这时才发觉自己做了一件错事,紧接着又见青年认识少年,想起邱鹏飞,他心口下意识提起来,嗓音发紧,“你们……认识?”
难道祁奕和青年也有一腿!?
“我和祁先生在海逸有过一面之缘,”青年抱着记字板笑容干净青涩,“还未跟祁先生介绍,我叫杭艺秋,喜欢您很久了!”
杭艺秋。
祁奕翻动菜单的手指微顿,抬起头笑问,“哪个杭哪个秋哪个艺?”
青年立刻解释,“苏杭的杭,秋天的秋,艺术的艺。”
“那就没错了,”祁奕指尖在菜单点了一下,“柠檬芒果汁,你今年多大了?”
杭艺秋本以为祁奕问了名字会顺势评价两句,却猝不及防被点单打乱的预计,他连忙低头记下柠檬芒果汁五个字,结果又听对方问多大了,他边写边回答,“虚二十三岁,刚大四。”
祁奕双手交握放在桌上,“比我大五岁,你们人类有句古话三年一代沟,我叫你一声叔不过份吧!”
你们人类四个字越听越怪异,杭艺秋不及细想,紧接着又听见后半段,他的笑容凝固了一瞬,不过他表情管理很好,“小奕愿意和我拉近关系当然好了!”
“别误会,”祁奕摇了摇指尖,“叔是从年龄上尊重你,左右不过一个称呼,没有关系远近区别。”
杭艺秋脸上挂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下去,他人长得清俊,身材跟抽条的玉树似的,脸色一白更显得秀弱。席振彦一直没有插话,听到这里,再看杭艺秋苍白的面色心中不忍,帮忙岔开话题,“手撕鸭架。”
“好,”杭艺秋忙低头记录,动作放得极慢,生怕祁奕再找他聊天,然而他怕什么来什么,祁奕视线凝在他的下颔骨上,等他写完,托着腮问道,“你脸整过了,对吧?”
杭艺秋,“……”
“别否认,你的鼻子垫过嘴唇丰过,我再看看……”祁奕对席振彦的歪着头,“还削过骨?这就不算微整了吧?”
杭艺秋呼吸都停滞了。
席振彦忙救场,“炖猪蹄。”
“好的,”杭艺秋忙垂下头,遮住眼眶打转的眼泪,却又听那人用甜腻软糯的声音问道,“对了,你在哪整的呀?”
杭艺秋动作一顿,深吸一口气,正欲回答,却又听对方继续道,“整得太不自然了,整后还是这德行,改日我发微博叫他们都别去那动手术。”
席振彦见杭艺秋强忍泪意,唇咬得发白,再度岔开话题,“烤兔腿,再来只烤兔腿,”
杭艺秋边动笔,忍不住边对席振彦解释道,“席大哥我整容也是因为月前出了个小车祸,你也知道的,不是我的本意,人之发肤受之父母……”
祁奕打断他的话,“看你这样子之前也没毁容吧,借着车祸的愰子还谈什么人之发肤。”
杭艺秋满嘴话被噎了回去,憋得脸涨得通红。
席振彦本就嘴笨舌讷,半响也接不上话,也帮不上嘴,听到这里,见杭艺秋埋头记录身板微微发抖,显然非常难过,他终于忍不住提议,“小奕,我们要不换一家店?”
“这里环境好,人也挺有意思,”祁奕跷起腿,他仿佛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我还想喝热牛奶。”
少年说话尾音本就勾人,刻意放缓念出来,生生透出一股缠绵媚气,更让听者联想到某颜色相似的液体。
杭艺秋指尖骤然收紧,嘴唇发颤,张了张嘴望向席振彦,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席振彦却没在意他的目光,少年的嗓音钻进他的耳朵里,浑身就像过电一样,他颧骨蹭就烫起来,脑中不自觉联想起那幅画面,少年跪在他的身前,他压住他的头……一时哪还记得什么杭艺秋不艺杭,好在他还知道在外面,不自然地交叠起双腿,“来一杯热牛奶。”
杭艺秋是快真哭了,抖着手记录下来。
“就这些吧,”祁奕踢踢桌脚,脸笑吟吟的,说出来的话却带一丝蛮横凶气,“脸丑就罢了,上菜还慢我可要投诉你的服务啊。”
杭艺秋迫不及待地转身离开,就像有猛虎在后面追赶。
狭窄的空间一时安静下来,席振彦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我和杭艺秋早已经结束了,小奕你别想太多。”
“你和杭艺秋?”祁奕侧过脸,困惑道,“你们认识?”
“我们之前是……朋友。”席振彦也愣住了,他本以为少年是为了那句“席大哥”吃醋,看来又是他自作多情了。
不过话已出口,席振彦干脆把一切都交代了,“我早些年受过旧伤,来到沪市换换风景,很长时间没有摆脱劳疾阴影,还是杭艺秋帮我走出来的。那时候身边没有人,就打算找个伴儿,觉得杭艺秋也不错……”
“其实说结束也谈不上,就聊得来,也没处过,偶尔烦闷了来这里吃吃饭,他挺会开导人的。”
“开导?”祁奕指尖轻叩桌面,杭艺秋可不像会夸夸其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