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那我就一个人去。”妻子哼着小调,转身就回房开始收拾行李。
其实冷清最享受的便是一个人的旅行,不需要配合他人的步调,想停就停,想走就走。但她觉得这样很可能会让自己的丈夫生出被冷落的感觉,于是,她每回都会如例行公务般询问一下对方,往往只会提前一天的时间,这样丈夫大概率都是没空的,她也就落得自由。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需要男人,但她同样仍旧追求自由。好在丈夫脾气很好,即便她平常很少将心思放在家庭上,丈夫也从未同她抱怨过什么。
这天晚上,也许是因为那部影片给郑烽带来的感受过于震撼,又或许是小六子的胡言乱语对郑烽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导致他做了个荒唐的梦。
梦中人穿着西装革履,身高腿长,可惜身材走样,腰身很不协调地宽了。他好像有些吃力,双手撑着墙面,笔直的双脚止不住打着抖。
郑烽好心上前,想问对方需要帮忙吗,走进前时,才发现那人居然就是自己的上司,而他正挺着个大肚子。郑烽能清楚地看到那包裹在西装外套下的颤动。
郑烽本有很多问题想问,出口的话却是:“医生说你下面太小了,分娩的时候可能会很不容易,让我平常多为你疏通疏通。”
上司咬着下唇,没应声。
之后他们换了好多种姿势。
直到上司持着清清冷冷的嗓音坐在郑烽的身上,蹙着眉说道:“老公,我不行了,肚子好痛,好像快要生了...”
郑烽是被自己的梦给吓醒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转头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凌晨三点半。
郑烽起身,面色难辨地进洗浴室冲了个冷水澡。
等着洗完澡出来,他已失了困意。翻开聊天软件,有部分哥们还在线,他们的作息习惯乱得很。郑烽缓慢上拉着聊天界面,直至看见了上司的头像。
他们两的对话还停留在几天前,郑烽督促对方早点休息的时候。
大拇指触碰着对话框,起起落落,最后郑烽还是关上了手机,重新躺倒在了大床上,他开始回想自己的大学生活,回想同冷清的相识相遇。回想着大学时期,变着法子逗对方开心的日子,也回想着几年前,知道了真相后同她发生的争吵,但最后还是定格在与对方初遇的那一天。
陈墨此刻想的内容自然与郑烽完全不同,虽说角色本身每时每刻的想法、意识都能被玩家感知到,但陈墨一边接受着郑烽复杂而矛盾的心绪,却又一边回忆着刚刚的那个梦境。
想着想着亦是不自觉地红了脸,他想起了之前,十号在宿舍床上对他说的话,他好想再抱抱十号。陈墨的这一举动反应在角色身上便是郑烽转了个身,抱住了一旁的棉被,有些懊恼地唾骂着自己,怎么又回想起了刚刚的梦境。
就在反复烙大饼的过程中,天色将明,郑烽却又迷迷糊糊地再次入睡了。
然而在新的梦境中,出现的依旧是挺着个大肚子的上司,他上挑的眼尾泛着红,有些像那天喝醉酒时的模样。郑烽意识到了这是梦境,这只是梦境,没人能窥窃到他的梦境,在梦境之中他是完全自由的,于是他不管不顾地抱住了对方,强硬地侵.占着那个总是高高在上的上司。
冷清昨晚一共就只睡了四个小时,即便她早早地躺上了床,却依旧难以入眠。褪黑素对她没什么效果,她又不想对安眠药形成依赖,因而只能闭着眼睛硬睡,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了,睁开眼,又是一眼的红血丝,不过想到即将看到的歌剧,她的心情还算不错。她的这种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他的丈夫开口说话为止。
“我下周跟你一起去F国。等中午我就打电话给上司请假。”郑烽开口说道。他今天起得挺早,所以他准备好了早餐。
冷清闻言一愣,好心情受了些影响,不过她还是问道:“会影响到你工作吗?请不了假也不用勉强,我一个人可以的,你不用担心。”
“没事。我跟你一起,我也想去看看歌剧。”郑烽则应道。
冷清雀跃的心情重新恢复平静,她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埋头吃饭。
丈夫却又紧接着说道:“今天正好休息,我们也很久都没有——不如我们今天——”
冷清头皮一麻,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她的丈夫:“你——什么意思?你想大白天做那种事?”
郑烽同冷清每次“运动”,都是由郑烽主动提出的邀请,毕竟冷清对这项交流活动从来就没有热衷过。郑烽本也觉得对方的反应让自己有些自尊心受挫,因而这段时间以来,也不再提出类似的邀约,可是自从凌晨做了那个梦后,郑烽就有些慌了。
他想着可能是自己太久没有过过x、生活了,所以才会做了那个荒唐的梦,他不知道别的男人是怎么想的,但在他的观念中,x、爱是不可分割的,他并不能理解什么柏拉图式的恋爱,他爱这个女人,他就想要抱她,想要占有她,想让对方为自己怀孕生子。
郑烽承认自己的想法很俗,而且本质挺大男子主义的,他也曾试着理解接受妻子的想法与观点,但现在,他发现自己出了点问题,可能问题还挺严重的。
他有些紧张不安,他想这很可能是源于这些年来同妻子过于平淡如水的婚姻生活,他想若是两人能恢复成最初热恋时的那个状态,说不准他就不会再产生这类荒谬悖德的念头了,所以他莽撞而急切地提出了这样的一个建议。
冷清自然不知道此刻她丈夫的内心活动,她只觉得荒唐可笑:“你要闲了就去找你那些哥们玩啊,我白天要练舞,没空的。”
“你每天都要练舞,早晚都在练。”郑烽无甚表情地说道:“已经忙到连做a的时间都没有了?”
闻言,冷清脸色一红,即便已经经历了这么多的是是非非,她依旧是个薄皮的人。她厌恶做a,甚至有一段时间她对男人的身躯都感到厌恶,每每想起那些画面,她就恶心得想吐。但她确实是爱着郑烽的,所以她希望他们俩之间能够清清白白,他们之间的爱能够是干净纯粹的。
她觉得男女之间的x.行为很肮脏,那只是她用来交易的手段罢了,她不希望同自己的丈夫也做这么肮脏的事情。
不能相互理解的两个人,此刻正相对而坐。
“我不仅想跟你做,我还想让你怀孕,想让你为我生小孩。”郑烽近乎自暴自弃地说道,即便他知道对方最讨厌聊到这一话题。
果然,冷清彻底放下了脸,她近乎冷漠地开口:“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遍了,我不喜欢小孩,我也不会为你生孩子的,你想生就自己去生吧,现在科学技术也挺发达的,说不定真有让男人生子的手段,你可以自己上网查一查。”
郑烽攥紧了手,他不想同自己的妻子发生争吵,他知道妻子的心理状况。
妻子已经用完了餐,往客厅走去。
“你觉得我们俩再这样一起生活下去有意思吗?”但郑烽还是没能忍住心火。
妻子蓦然回头,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是不是妈又跟你说什么了?她又给你压力了?你手机给我,我亲自跟她说。”她伸出的手指已开始发颤。
“你冷静点,跟妈没关系,是我自己——”郑烽蹙着眉回道。
“你自己什么啊?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吗?我不想要孩子!不想要!你为什么就不能尊重下我的想法呢?你不是爱我的吗?爱我为什么不能理解我呢?”妻子抓住郑烽的衣领歇斯底里地喊叫道。
“我不想要孩子啊,你是想毁了我舞蹈生涯吗?如果生了孩子,我体型回不来了怎么办?有了小孩,我还能剩多少自己的时间,我还有多少时间能跳舞啊?你怎么不为我着想下,你想毁了我辛苦实现的梦想吗?”妻子不管不顾地大声叫着。
郑烽却因为这一连串的事情而感到愈发烦躁,这回他并没有体谅妻子的情绪,他近乎冷淡地回应道:“既然我们的观念始终不能调和,那不如我们还是离——”
“婚”字擅未出口,妻子就一把挥开了茶几上的所有物件,她情绪激动地流出了泪:“你想跟我提离婚是吧?你已经想了很久了吧?忍了两年真是难为你了,你不就嫌我脏吗?绕这么大圈子干嘛?你想离婚,好啊,我成全你。”妻子说罢,情绪激动地抓起手边的水果刀,压根没犹豫地冲着自己的颈动脉就是一抹。
郑烽眼疾手快地拦下了妻子的举动,将水果刀丢到了地板上,一把抱住妻子,道歉道:“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么说。对不起。”
陈墨近乎冷眼旁观这一场激烈的闹剧。
配合着剧本的要求,完成指定动作,这是他最不喜欢司命游戏的一点,他无法掌控自己的言行举动,就如同小司命的提线木偶般,为它扮演着一幕幕荒诞而可悲的戏剧。
“我是爱你的啊,郑烽,我不能没有你啊,你如果哪天不要我了,我就去死。”冷清稍微平复了些情绪,而后她靠在郑烽的怀中,语气平静地说道。
郑烽知道她说的话是认真的,他拥抱着怀中的妻子,内心却一片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