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正好这时过来,刚要敲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一推门笑着道:“我好像听见你们谁在说我?”
谢轻舟知道江乐在等陆修,也不意外,还特地留了门,“陆医生今天这么早下班了。”
“我这不是早走一会儿来接我家的心肝小宝贝儿嘛,”陆修咧嘴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道,一揽江乐的肩,“怎么样啊宝贝儿,今天过得开心不开心?”
陆修从来一见江乐就自动转为殷勤模式,哪怕现在换了个冷酷型男的硬汉发型,见到江乐还是一秒打回原形,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我一见你就笑”。
“咦,”江乐吐出一声嫌弃,把头偏了偏,可没躲陆修伸过来的两只手,奶凶道:“你再这么叫我,嘴给你焊上信不信?”
陆修顺了顺江乐额角飞起来的碎毛满不在乎道:“就师弟在这儿,也没外人。”
转头又对谢轻舟说:“诶师弟,江深跟秘书在外面交代几句话就回来了,我跟他说了晚上一起吃个饭,我出院以后咱四个就没聚齐过。”
“行,那我把这收拾一下。”谢轻舟应道,随手把下午喝水的杯子和几个零食包装袋收拾了一下。
江深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谢轻舟在收桌子,俊眉一横对着江乐训道:“就两个杯子你让小舟收?你助理的工资发给他了?”
江乐莫名挨说,委屈巴巴地扁着嘴往陆修身边缩了缩。
“哎呀你别说他,多大个人了跟小孩计较。”陆修虚挥开江深,换了个极宠溺的口气问江乐:“乐乐你晚上想吃什么呀?”
江乐想都没想,“铜炉火锅,经贸大厦新开那家。”如何上进不清楚,晚上吃什么难道还能说不出来吗?
“火锅好,你俩没意见吧,没意见我网上定个位。”陆修这个意见征求可以说是十分敷衍,看都没看江深和谢轻舟,说着便自顾自划起了手机。
陆修一边输入信息一边问江乐:“乐乐,你想坐包间还是阁楼?”
江乐想了想,“阁楼。”
陆修又翻了翻特殊食材的红字标注,“乐乐,特殊肉类有想吃的吗,得提前打电话订,想吃我现在就打。”
江乐摇摇头,“一般,我今天只想吃涮羊肉。”
陆修过会儿又问:“喝酒吗乐乐?这家好像酒一般,没你爱喝那个牌子。”
江乐无所谓,“那就有什么喝什么吧。”马上又急道:“你别老叫我乐乐乐乐的,跟叫狗似的。”
“小狗哪有你可爱。”陆修朝江乐脸上捏了一把,把手机扔到一边对三人道:“行了定好了,六点半。”
江乐拍开他的手气鼓鼓道:“你要再叫我乐乐,我就叫你修修。”
“羞羞?”陆修重复了一遍,凑到江乐耳边坏笑着说:“那你还不如叫我好哥哥。”
江深给谢轻舟披好外套,实在看不下去俩人腻腻歪歪,催促道:“行了你俩别恶心了,赶紧走吧。”
“这怎么就恶心了,师弟还叫你江先生呢。”陆修不服,别有深意地朝江深使了个眼色。
江深挑眉不解:“叫江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陆修也不知道想哪去了,“先生先生的,你当我不知道,情趣嘛,对不对?”
江深无奈:“对什么对。”
谢轻舟则一脸茫然。
江乐一听,也想知道被Omega叫“先生”是什么感觉,拉了拉谢轻舟道:“那不然你也叫我江先生好不好?”
“敢占你嫂子的便宜也不怕我收拾你!”江深毫不留情地拍掉江乐的手。
陆修立刻站出来冲江深道:“你别凶他,你穿开裆裤满地爬的时候我还给你捡过奶嘴呢,你是不是得叫我一声哥?那要这么算乐乐也是你嫂子,你少欺负他。”
江深一掀眼皮冷冷地说:“我是江乐的哥,现在也是你哥了。”
谢轻舟在一边听了半天:“……有点乱。”
第65章 家丑
江乐只吃顾着吃肉不吃菜,几次把注重营养均衡的陆医生给他涮的青菜偷偷夹到谢轻舟面前的盘子里,再被江深敲筷子阻止。
正吃到一半,陆修手机响,见是个没备注的陌生号码就顺手接起来,没听两句就变了脸色,连说他马上就到。
江乐嚼着肉,抬头不解道:“怎么了?”
陆修从椅背上拿外套边穿边说:“你们吃着,我得先走。”
谢轻舟见他神情凝重,也忙问:“怎么了?患者出事了吗?”
“不是患者,苏煜出事了。”陆修摇头道,摸钱包抽出一张信用卡塞给江乐,“我回头再跟你们说,乐乐你到家给我发个短信,我尽量回,卡拿着等会儿买单,多吃青菜别光吃肉,乖。”
陆修胡撸了两下江乐的脑袋就匆匆走了,留江乐一脸茫然,不过他有肉万事足,啥事都不挂心,随口问江深:“哥,你说苏煜怎么了?出事了吗?”
江深因为之前的事对苏煜反感至极,冷哼道:“他能出什么事,估计是惹事了。”
“对了小乐,你打听到何见秋怎么样了吗?他之前的号码已经成空号了。”谢轻舟问江乐。
自从苏煜跟何见秋的事被媒体爆出来之后,何见秋就再没和他联系过。谢轻舟去叶家找过他,管家说他们小少爷不在家,去了哪里不知道。不过看说话时敷衍躲闪的态度明显是撒了谎,更像是何董跟夫人不让对外人提。
之后听何见秋学校的领导说他早在苏煜绑自己那事后没两天就辞了工作,说是家里有事,紧接着新闻爆出来,他被何董带回老宅关了几天,再之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谁也没见过。
见江乐摇头一无所知,谢轻舟自言自语喃喃道:“不会还关着吧。”
江深看谢轻舟忧心忡忡,宽慰说:“不可能,这都几个月了,就算生再大的气总归是亲儿子,我大伯还整天嚷嚷着要把江乐送到非洲吃苦头呢,他不还在这吃涮羊肉。”
江乐莫名中枪,不服气道:“我闯的那点小祸跟何见秋能比嘛,叶氏集团股价跌了多少你又不是不知道,俩人还永久标记了,叶夫人肯定是又生气又心疼才病的,何家到现在还乱着呢。”
谢轻舟设想了一下何见秋的处境,“永久标记没有Alpha的信息素,每个月发热期一定很痛苦。”
“别担心了,我再叫人继续打听,只要人能找到就把消除剂给他一支,让他以后跟苏煜各走各路。”江深在桌下拉着谢轻舟的手道。
江乐听着都觉得累,还好他是个自由快乐的Beta,一撇嘴道:“何必呢,都标记了就在一起呗。”
“毕竟是丑闻,苏煜还是公众人物,两家又都在滨江有头有脸,分开确实是更好的选择,慢慢大众就会忘了。”江深平静分析道。
江乐听他哥这么说,只管先点头同意,转而又想到江家也无辜被波及,对谢轻舟诉苦道:“还好你俩订了婚,要不我哥现在还被人笑话呢。还有那阵子记者不是堵不到我叔我婶和我哥嘛,就来堵我,烦得我都不想回家。”
“不回家你去哪?”谢轻舟好奇。
“去医院陪陆修呗,他还专门给我定制了一个超软超舒服的陪护床。”江乐得意道。
谢轻舟觉得陆修这算是大难不死心想事成,颇有些感慨,江深却把他的表情解读成羡慕的意思,忙凑过去说:“你不能羡慕别人分床睡,我不同意。”
“哥,你是在撒娇吗?”江乐捂脸,表示没眼看。
谢轻舟忙解围,“陆医生应该给堵你的记者发红包。”
江深也清了清嗓子,“说不定记者就是陆修找来的群演。”
江乐:“你们……”
陆修匆匆赶到派出所时苏煜还被民警两手拷在凳子上,低着头面无表情,见陆修进来总算有了点反应。
“你是他什么人?”值勤民警例行公事问道,一边拿了纸笔准备记录。
“警察同志您好,我是他舅舅,刚才接电话的就是我。”陆修连连点头自我介绍,还偏头看了眼旁边一声不吭的苏煜,还好没挂彩,应该没吃苦头。
陆修是个不烟少酒的养生派,来的路上特地买了盒最贵的烟和一支大牌打火机,整条儿的不敢送,一盒总不算xing贿,忙给面前值勤民警递了根过去,“您辛苦了,这么晚还要看着我家这臭小子,真对不住,添麻烦了给您。”
民警接过烟,陆修又立马伸手给点上,这才问:“警察同志,我能问一下他犯了什么事儿吗?”
“他啊,半夜翻墙到人家院子里触动了报警器,还把人家几个保安给打了,小小年纪真是能耐了。”民警吸了一大口,吐着烟一指苏煜道。
“警察同志,能保释吗?”陆修讪笑着问。
到处惹事不省心的孩子民警见多了,又翻看了眼苏煜的口供,虽然认不出他是哪家的艺人,但至少见他是个名校的学生,半夜翻墙是去找他的Omega,无奈道:“办取保候审是吧,行,你作担保把保证书签一下,钱去那屋交,人今晚领走吧。”
陆修千恩万谢连忙去办手续,走之前特意把烟和打火机落在桌上了,拽着苏煜就上车,开出几条街后突然一脚油门在路边停下来,捏着太阳穴叹了口气,“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