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就是一个人喝,后来苏煜巴巴地看着说他也想喝,于是何见秋换了个大两倍的水壶,每次来剧组都分大半壶给他。
苏煜就没那么养生了,食量大不说,还酷爱各种垃圾食品,尤其炸鸡薯条,空闲时间经常点外卖。不过相比爱吃他更爱去健身房撸铁跑步,一样全身肌肉结实线条完美。
何见秋不禁感叹年轻真好,他就只偶尔盛情难却跟着吃几口,两个月下来脸都圆了一圈,气色倒是比以前好。
剧组杀青那天导演请大伙聚餐,何见秋被几个主演轮着敬了几杯啤酒就扛不住了,后面的酒都是苏煜替他挡的,散场之后也是苏煜送他回的家。
他在学校附近有套公寓,方便上下班,只有周末才回大宅。平时只有他妈和姐姐偶尔过来送点东西,家里连双多余的男士拖鞋都没有。
何见秋不知是心情太好还是喝多了犯糊涂,竟把一个没有标记过Omega的Alpha单独领到家里来。
后面发生的事既是场意外,也没什么好令人意外。
在酒精的催化下,他发热了,精神恍惚地挂在苏煜身上胡言乱语,苏煜问什么他就答什么。似乎清楚正吻着他的Alpha是个十九岁的少年,又好像什么都不清楚。
他分辨不出自己是因为本能还是别的什么,极度渴望着被这个人拥抱着。
苏煜在那个晚上,就如初见那日的盛夏炽阳,用最激烈的光热,唤醒了何见秋那如同被遗忘在角落里,沉寂了二十六年的灵魂。
之后的几天,他们在卧室,客厅,书房和阳台折腾了个遍,意识不清间何见秋似乎听到苏煜在对他说情话。他满足又惶恐,可每次都来不及细想就被一波又一波的热情扰乱了思绪,不了了之。
真正清醒过来是发热期结束之后,何见秋在床上羞愧地愣了一会儿才起身穿衣服。
苏煜还在睡,被子盖过肩头,没上定型的头发软软地垂在额前,嘴唇微微张了条缝儿。整个人不似平时看起来那么鲜明锐利,反而乖顺得更加符合他这个年纪的天真可爱。
虽谈不上懊悔,但何见秋着实是吓着了,他想都没敢想过会和一个小自己七岁的Alpha发生这种事,而且还是自己并不熟悉的圈子里的人。
他找不到手机,也不知道这些天有没有人找他,抱着手机兴许还有电的微弱希望,想拿苏煜的手机打给自己。可苏煜的手机也不在视线范围内,只有床边乱丢了一地的他的衣服和背包。
何见秋捡起他的外套和裤子翻了翻口袋,没找到,又去翻他的背包,这一翻就翻出张印着名字和照片的学生证。
相比醒来时的错愕,这时何见秋才知什么叫戏如人生,他怎么都想不到,苏煜的学校和他任职大学是同一所。
他躲进书房用网页搜苏煜的名字,才知道他还是影后陆雯的儿子,也就是跟他们何家一直有合作的陆家的外孙。
何见秋活了二十六年从没干过什么出格的事,就这一件,他真的不敢让家里和学校知道。
之后的事何见秋回忆起来是心中有愧的。
年轻的Alpha满腔柔情地坠入爱河,年长的Omega却只想当作意外来处理,并且还想从此划清界限,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本校老师和学生谈恋爱是违反校规的,何见秋与其说怕自己丢工作,更怕的是苏煜被退学。滨江大学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考上的,他担不起这个罪过。
况且他半辈子都是按部就班规规矩矩的过日子,要是给人知道他为了一个学生拒了跟江家婚事,他爸妈的血压恐怕都受不了。
但苏煜不一样,少年人本就天不怕地不怕的。
他表示可以在学校里保持距离,就算被发现,大不了就退学全职拍戏养活何见秋。
苏煜也并不在乎何见秋在外祖家的圈子里长他一个辈分,何见秋的家人他有信心能说服,自己父母那边也不用何见秋出面。
可他还是被拒绝了,何见秋甚至还坦白自己其实有婚约,而且与未婚夫很相爱,就要准备结婚了。
苏煜查了一夜新闻,直到页面里何见秋跟江深同进同出各种场合的照片一一摆在眼前才不得不相信。
明明第一次见面时亲口说自己没有伴侣,原来都是骗人的。
“后来我怀孕了,一个月以后查出来的。”何见秋沉默了足有十几秒才又道。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情绪难辨,“那孩子很懂事,知道我为难,拿到验血单的第二天就自己流掉了。”
谢轻舟不自觉地捏起了身侧的沙发靠枕,不知是该替他庆幸还是可惜。
何见秋微抬了下头,像是缓一口气似的说:“我担心会有问题就去医院做了个清宫手术,被苏煜知道了。他不相信胎儿是自己掉的,认定是我故意杀了他的孩子。”
“他抢了我的住院单,说不会让我如愿跟他撇清关系,我得听他的话他才答应不告诉别人。”
何见秋知道,孩子没了那件事是真的激怒了也伤了苏煜,他一直忘不了那天苏煜震怒又崩溃的神情。
有话要说:不知前几章那么讨人厌的苏小攻有没有洗白了点。。。。。。
第37章 公开
谢轻舟虽然同情何见秋,但站在苏煜的立场上也想了想,且不论他做的事对错与否,心有怨恨也确实无可厚非。
真心喜欢着的Omega怀了自己的孩子后,一声不吭偷偷打掉了,还心心念念要嫁给另一个Alpha。
不得不说这对天性就有极强占有欲的Alpha来说无疑是灭顶的伤害和刺激,尤其还是个个性很强年轻气盛的十九岁Alpha。
这种事对成年人来讲虽也算不了什么,可何见秋确实用错了拒绝人的方法。
谢轻舟也不是不能理解何见秋的恐慌与抗拒,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舒适圈,就比如抛弃了他的母亲,她也有权利选择让自己活得轻松一点。
是非对错不好评判,谢轻舟叹了口气干脆直切主题,“你刚才说的想让我帮你,要怎么帮?”
何见秋坐直了身体道:“苏煜已经发现江深在疏远我,再这样下去我就瞒不住了,能不能、能不能拜托江深,假装还跟我有来往?”
说完也觉得自己的请求强人所难,过分得可以,掩不住难堪之色,“其实不帮我也没什么的,就当我需要找个人倾诉一下,毕竟没别人能听我说这个了。”
送走何见秋天色已入夜,谢轻舟倚在床上捧着他刚拿到手的入职批准书,等着江深回来商量何见秋的事,还有自己进江家药研所的事。
他真是一天都不想多等,做梦都想回实验室。
只要工作努力,做好江家的一棵摇钱树应该不是问题,就算不为名为利,也为了能靠自己的实力走进江家人的视野里,积累些能让他堂堂正正跟江深在一起的资本。
正想得出神,江深一身酒气地推开了门,看样子江家老太爷生日他这个独孙没少被人灌酒。一进门就黏黏糊糊贴上来,步子还稳,看起来也算清醒,就是脸色有些红。
江深:“自己在家闷不闷?”
谢轻舟看他要醉不醉的样子有些好笑,顺手扒下他满是酒气的西装外套,“不闷,忙着招待你的绯闻男友来着。”
江深本来已经起身去挂外套,迟钝一秒后回头疑惑地嗯了声。
确认似地问:“何见秋来我们家了?”
难怪没来参加寿宴,原来是趁谢轻舟落单杀到这来了。江深抓着谢轻舟两边肩头急急问道:“他找你麻烦了吗?”
谢轻舟被熏得想亲他一口都下不去嘴,捏着鼻子扇了扇酒气,笑笑说:“就他那柔柔弱弱的能找谁麻烦啊。”
江深见自己被嫌弃了,自觉退后两步,追问道:“他找你说什么了?什么时候走的?”
“刚走没多久,我留他吃了晚饭。”谢轻舟见他想靠过来又不得不站远的样子很乖,脸也被酒精烧得红红的,有些可爱,勾着他的领带又把人拉了回来。
“你别那么紧张,你和别人的事,只要不是你亲口说的我一个字儿都不会信。”
江深放了心,但还是不依不饶:“他到底来干什么了?”
“他给我讲了点他跟苏煜的事,顺便想请我们帮个忙。”
尽管何见秋请他转达江深这件事,谢轻舟还是觉得嚼人家舌根子不好,想找个避重就轻的说法。
江深讶异,“苏煜?陆修那个外甥?他们怎么认识的?”
谢轻舟:“你别管他们怎么认识的,总之有点……嗯……感情纠葛。现在何见秋想好聚好散苏煜不肯,就只能骗苏煜说你俩有婚约,想让他自己放弃。”
江深对别人的事没有细究的兴趣,可扯上了自己还是问道:“那苏煜信了吗?”
谢轻舟:“本来是信,但KTV那天我们两个又亲又抱的被监控拍下来了,苏煜还特地拿给何见秋看,现在我们俩成了奸A淫O。”
江深揉了揉太阳穴,半天才道:“这我们能帮何见秋什么忙?”
“他想让我们帮他演出戏,假装你俩还挺恩爱的就行。和我呢就算一时失足吧,就当我勾引的你,然后你浪子回头,他不计前嫌,我知难而退。”谢轻舟在江深回来之前早在心里盘算的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