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一段时间,祈年的睡眠都不是很好,总是半夜惊醒,要一遍又一遍地确定荀澜在不在。这种情况,荀澜不敢出去工作,他跟着花儿学,把自己变成粘人精,时时刻刻跟在祈年身边,尽可能地给祈年制造安全感。
他们也经常出去逛街、旅游,把每天都当成是最后一天来过。
直到将近一年过去,荀澜发现自己从醒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鬼,这在以前日常见鬼的情况下是极度不正常的。
荀澜觉得自己大概终于变成了一个正常人,也彻底变成了这个世界的人。
那天晚上,荀澜被祈年折腾到半夜,祈年压抑许久的情感汹涌而热烈地包围着荀澜,让他眼角都被逼出眼泪。
后来的春天,某个很热的生活综艺邀请荀澜和祈年参加,他们答应了。
那一期播放时,因为剪辑的原因,荀澜和祈年在镜头下看上去就只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但在另一个嘉宾的镜头里,两人手牵着手沿着村道慢慢散步,说说笑笑的画面被完全记录了下来。
这一幕其实并不明显,也不知节目组剪辑的时候是真没看到还是故意放出来,但这一幕后来一直在,节目组没有进行二次剪辑。
后来,一些嗑其他CP的CP粉常来这一期的这一幕打卡朝拜,纷纷祈祷保佑他们也能嗑道真的,期待他们家CP也能修成正果。
不管怎么说,那天晚上,关注荀澜和祈年的网友都在为他们尖叫沸腾,M人纷纷玩笑地说怀疑节目组内部有他们自己人。
然而让他们激动地还有荀澜和祈年微博小号随后更新的动态──
【@你澜总:好看么@小花它爸[图片。】
【@小花它爸:好看@你澜总[图片]。】
两条微博的配固都是双手十指交握的照片,角度有些不同,但相同的是他们无名指上的戒指。
清晰又明亮。
闪着幸福的光。
作者有话要说:荀澜和祈年举办了婚礼。
他们彼此都没有亲人,最亲的人也就是雷骏刘飞这些朋友,还请了相熟的譬如曾灵、许露、张函这些朋友。
在婚礼上,唯一哭得稀里哗啦的就是刘飞。
雷骏很无奈地给刘飞递纸巾。
刘飞一边哭一边说:“害,其实我也不想哭,你明白的吧。”
就看不得煽情的东西,只看着祈年和荀澜走向彼此,他就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面部表情,眼泪不争气地就出来了。
没办法,谁叫他心里住了个多愁善感的小姑娘呢,刘飞擦着眼泪,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刘飞其实也没有别的亲人。
刘飞从小就发现自己喜欢小姑娘的东西,洋娃娃、粉色裙子以及可爱的发夹,但很无奈的是,他是个男孩儿。
刘飞小时候有妈妈护着,妈妈不止不嫌弃他,还纵容他的喜好。但后来他妈妈去世,刘飞被他爸爸当成变态送到国外,寄住在别人家里。
虽然惨了点,但刘飞豁达地表示,人生就是这样,有失有得。他认识了祈年,他们成为朋友,最后更成了亲人,继而又收获荀澜这样的朋友,再变成亲人。
现在的他和他们,都很好,过得很幸福。
但有人很不幸福。
刘冠宇刚进监狱的时候,简直时时刻刻都在咒骂曾灵和多管闲事的荀澜,还有那个帮曾灵把他储存的那些私密照片删除的人,那时候他发誓,等坐牢出去,他一定要好好报复曾灵和荀澜。
然后他进去没多久,遇到了刚进监狱的新人,林明熙。
都是在娱乐圈混的,彼此都认识,这对刘冠宇来说,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刘冠宇想着自己好歹先进来,也算是前辈,得去和新来的小弟打打招呼,于是他就去找从进来表情就十分阴沉的林明熙,问他怎么进来的。
这一打听,呵!好家伙,被荀澜送进来的。
正好,他和荀澜有大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刘冠宇和林明熙很快就成了知己,两人在监狱里苦哈哈做完工后,逮着一点机会就凑一起商量出去怎么整荀澜。
在他们想出两个办法时,监狱里又来新人。
丁子昂,这个喜欢在娱乐圈搞投资和潜规则艺人的人,他们也熟,林明熙和丁子昂还在一个桌儿上吃过饭呢。
他怎么也进来了呢?丁家那么有钱有势,丁子昂得犯了多大的罪才连丁家都保不住他啊。
带着这点好奇,刘冠宇和林明熙找了个机会,过去跟丁子昂套近乎,问他怎么进来的。
一问,哎呀,居然不止丁子昂进来,丁家一家子还活着的都进来了。
而且你说巧不巧,这特么又是一个和荀澜沾上一点关系被送进来的。
林明熙骂道:“有点邪门儿了,荀澜这是什么超级大灾星转世,怎么沾他就没好事儿?”
刘冠宇搓着胳膊,跟林明熙说:“哥,我怎么觉得有点害怕。”
林明熙还安慰他,“别怕,反正出去就是干他丫的。”
后来,史逸宁进来了。
再后来,缪越彬和他的助理也进来了。
这群被荀澜整翻车的凑在了一起,前辈们听小弟说了很多荀澜让人翻车的事,最后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心有余悸,都熄了出去后报复的心。
再再后来,程泰进来了。
时隔一个半月后,翻车小组的人才有机会跟他搭上话。
刘冠宇问:“兄弟,你怎么翻车的?”
林明熙嗤笑一声:“还用想,找死找到荀澜身上了呗。”
史逸宁叹道:“唉,看你也挺年轻,怎么这么想不开。”
缪越彬也点头道:“是啊,学点好吧,别跟我们学怎么做大死。”
同样被程老爷子找人喂了快一个月发霉花生米的程泰,心如死灰地摆摆手,说出来都是泪。他先前根本不知道这些,等进监狱认识了这个翻车小组,才知道原来有这么多和荀澜沾上关系的。
若时光倒流,他一定夹着尾巴躲得远远的,打死也不去招惹荀澜。
看他彷佛被谁狠狠蹂躏过的样子,缪越彬的助理同情地抓出一把花生米递给程泰,“来,我好不容易攒下来的花生,给你做见面礼。”
程泰双眼瞪着那把花生米,彷佛见鬼:“嗷嗷嗷花生啊,呕呕喊……”
翻车小组:“……”
哎,太可怜了。
看着这个样子的程泰,翻车小组的人更坚信,出去后能离荀澜有多远就多远,他们就是个普通人,和谁作对,都别和神作对,没好下场的。
后来,京市这一块儿几乎每一个新进监狱的人都要被问一遍是被荀澜送进来的吗?回答不是后,便要被科普一下“前辈”们的事迹,每次都听得新人们瑟瑟发抖。
自此,监狱里永远流传着荀澜的传说,那是个看谁谁翻车,绝对不能惹的男人!
第105章 番外二
祈年和荀澜初见那天,荀澜正和爸爸妈妈赌气。
他从家里跑出来,躲到路边的花丛里蹲着,眼里包着两泡眼泪,透过花丛看出去,恰好和那时候还不高,伤了腿坐在轮椅上的祈年撞上眼神。
周围有两个阿姨叫着荀澜的名字正在找他,荀澜抹了下湿漉漉的眼睛,对这个好看的小哥哥笑了一下,然后抬手对他嘘了一声,示意他不要声张。
因为生活环境的原因,祈年性子冷僻,早熟老成。他不认识荀澜,自然不会多管闲事地去声张。
这是祈年和荀澜第一次见面。
第二次见面,是祈年在新家院子里喂忽然出现的小狗吃水果的时候。
那是一只浑身脏兮兮的白色博美犬,当时祈年在院子里练习用伤腿走路,它从栅栏缝隙里费劲巴拉地挤进来,直冲旁边桌子而去,那上面放着一碟切好的水果。
那小狗看上去饿坏了,无奈身高太矮腿太短,闻着香味儿却吃不着,一直可怜兮兮地叫。
阿姨在厨房里给他准备午饭,没有出来赶小狗,祈年盯着那只狗看了一会儿,扔了一块水果给他。小狗很快吃了,它完全不怕人,也没意识到自己身上多脏,自来熟地凑到祈年身边,吐著舌头,笑一般地看着他。
祈年蹙眉看着它,打算等它再往前一步的时候往后退。
便是这个时候,旁边传来一道幼童惊喜的喊声:“妹妹!”
祈年看过去,就见昨天才见过的小男孩蹲在栅栏外,两只手穿过栅栏往里伸,激动地招呼着那只小狗:“妹妹,你怎么在这里,哥哥找了你好久啊!”
叫妹妹的小狗见到小男孩,也兴奋地蹦跶起来,也不再惦记水果,迈着短腿儿跑向小男孩。
刚才能挤进来的小狗这会儿却怎么都钻不出去了,一人一狗隔着一道栅栏互诉着彼此的想念之前,“妹妹”和“汪汪”不绝于耳。
这般过了一分钟后,小男孩看向祈年,说:“哥哥,我可以进来吗?”
孩童的声音软软的,祈年抬眼看去,对上对方干净的大眼睛。
“哥哥,我可以进来吗?”祈年没有回答,小男孩又问了一遍,这次声音里多了些忐忑。
祈年终于小男孩顿时笑起来,眼睛弯弯。
“哥哥,我叫荀澜,你可以叫我澜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