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最后面，银色的毛发不染杂尘，森然的利牙中，衔的背带丝毫无损，影如疾风，身后包袱也巍然不动。
活脱脱的家！务！小！能！手！
沈垣把脸埋在银狼厚实的毛发下，万念俱灰。
沈垣：我就不应该带这么多东西！
沈垣：云尧的形象啊啊啊啊啊啊！
阿大：－。－
阿二：＝。＝
阿大：你为什么发的表情还要多一横？
阿二：因为我双眼皮。
阿大：凸！
*****
一直赶路到晚上，众兽人寻到一出旷地，兽型缓缓缩小到正常大小，包裹从云尧脖子上斜滑下去，砰的砸到地上，云尧脖颈周围光滑的毛发现在炸成一圈。
沈垣、沈垣捂着脸没敢看，又愧疚又怕自己笑出声来。
云尧倒是无所谓，他拿微凉的鼻子蹭蹭沈垣：“饿了。”
“哦哦，好嘞，我这就去做饭。”
银狼轻哼一声，卧在旁边，暗金色的瞳孔里，倒映着沈垣的一举一动。
沈垣家伙带的齐全，给云尧烤肉之余，还有多余的锅能给自己炖口汤。
其他人在啃肉干时候，这边香味渐渐飘散出去。
沈垣铺好连夜缝制的睡袋，一转头，火堆旁边围了一圈人。
缩小的黑二体态和黑三有点类似，五色蟒的蛇信不断伸缩，口水滴下的地方植物枯萎，泥土泛黑。
李斯咕嘟道：“好香啊，比之前做的凖还要香好多好多。”
燕山虽然也眼馋，还是理智的往嘴里塞着肉干，说话声里带着水渍：“看看就行了，这是沈垣和云尧两个人的饭，你吃你带的肉去。”
沈垣这才发现，他好像把许久没用的实体的食神锅带出来了。
沈垣挠挠头，看着其他虽然没讲，但是眼神炽热的众人：“这汤好像还差一点东西，要不，你们帮我尝尝味道？”
一锅菌菇汤，分到每人手里也就一小碗，沈垣说的尝味道也是谦词，食神锅里出来的东西，味道都是正好的。
众人都眼馋着那锅菌菇汤，沈垣特制给云尧的烤肉没人再注意，云尧自己吃的欢快。
一碗菌菇汤下肚，休息点里赞美沈垣的声音到处洋溢着，直白又热烈的夸赞让沈垣格外不好意思，早早钻进睡袋里躺下。
云尧还是维持兽型，卧在沈垣旁边。
“你不换成人型睡吗？我给你准备的有睡袋。”
幼崽露出半张小脸，眼睛水润。
云尧伸头，毛茸茸的嘴巴轻蹭着沈垣额头。
“快些睡吧，夜里不安全，我守着你。”
毛茸茸的嘴间都是烤肉和菌菇汤的味道，沈垣打个哈欠，翻身睡了。
白天跑了一天，实在累人。
确认沈垣睡着后，云尧卧在旁边，前肢交叉，下巴搭在上面，闭目养神。
燕山和黑二两人在不远处，看着这里嘀嘀咕咕，时不时还比划两下，最后，黑二往这边走来。
“兄弟。”黑二用气音喊着云尧。
云尧眼皮掀起，懒懒的看过去。
黑二一仰头：“到一边聊聊？”
云尧扫过周围，发现没什么异常，懒懒起身跟在黑二身后。
还没走多远，云尧在一棵树旁边趴下，不再走了，黑二伸头瞅去，从这个位置看过去，沉睡的沈垣周围情况一览无余。
熊掌有一搭没一搭扒拉着树皮，想着该如何开口。
“沈垣把黑三送回来，我还没好好谢过他。”
“嗯，你只顾着跟燕山滚床上去了。”云尧接着他的话，尾巴懒懒的扫着。
“咳，那不是，太久没见……结果没两天又到雨季，兄弟你没伴侣你不知道那滋味儿。”黑二下流的咂咂嘴。
“这马上又到冬季了，你还不准备找个伴侣呢？”
云尧皱眉：“现在提这做什么，伴侣自然是要好好选。”
说道这里，黑二来了劲：“咱部落里这么多人，也没见你挑着一个中意的，每年出去部落集会，那么多人也没见你看上哪个。”
云尧不耐烦的呲牙：“这个我自己心里有数，你管好黑三别乱跑就行了。”
黑二看着好友那不开窍的死样子，眼珠一转，换了话题。
“沈垣跟你住了这么多天，你感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适不适应啊？你之前都一个人住，兄弟这不是怕你跟人同住不习惯，不行等回去后我就给沈垣盖个房子，让他搬出来。”
云尧皱眉，话间抗拒：“不用，一个幼崽怎么自己住。”
“嘿，”黑二笑了，“幼崽怎么不能自己住了，咱部落里单独住的，年纪比他还小的幼崽多得是。”
话还没说完，被云尧不耐烦的打断：“你之前都没管过这事，现在怎么这么上心。”
“这不是……最近发生的事太多，才闲下来我不就想起来了。”他故意看着云尧说道：“要我说，沈垣也马上成年了，是该自己出来住了。”
云尧声音低沉，尾巴静静低垂，蓬松毛绒：“那就等他成年了再说，他现在叫我叔父，我就得在他成年之前照顾好他。”
说完，云尧回去守在沈垣旁边，趴着不再动弹。
黑二无声咧嘴——
炸毛了。
第34章
连续赶路四天后, 远远能见到其他前往集市的兽人的身影。
集市举办地点在一处山谷里，上面是崎岖的磷石，不时有雄鹰盘旋。
到地方后，兽人去商量规划休息地, 李斯拉着沈垣兴冲冲往集市里跑。沈垣也兴奋打量着原始部落举办的集市, 两人不知不觉就偏离了大部队。
一直在关注着沈垣的云尧大步过去, 拎着沈垣后背衣服, 沈垣四肢软软垂在空中, 任由云尧把他一路拎到燕山那里。
“他第一次来集会, 你先带着他四处看看，别让他跑丢了。”
燕山好笑的点点头, 从云尧那里接过乖巧的沈垣, 横了李斯一眼。
见状, 还想乱跑的李斯吐吐舌头, 也老实站在燕山旁边。
燕山叮嘱两人：“兽人要去沟通晚上睡觉的地方，我们先四处转转，你们两个要跟紧我。”
沈垣好奇问道：“他们要去跟谁沟通啊？怎么沟通？”
燕山指着上方：“跟这次集会的发起者，他们同时也负责监督和管理这次集会的各种事情。”
燕山举例道：“像是驻扎地和交易点这些, 都是他们派人分配的。”
“哦？还有这种说法。” 沈垣又问，“那要是划分的地方别人不满意呢？”
燕山：“之前的集会没有出过这种情况，不过要是有不满意还协商不了的话，那就按照兽人间延续的传统，打一架，谁赢谁说了算。”
沈垣：“最后都靠武力解决的话，这个集会管理不就没意义了吗？”
燕山卡壳：“是吗……”
沈垣：“那要是许多部落都不满意安排的地方该怎么办？”
燕山：“=-=”
沈垣：“每个部落摆摊交易的位置是固定的吗？”
燕山：我也才来集会没几次，我不知道啊。
沈垣：“有没有一种东西是所有人都喜欢用来做交换的呢？”
燕山艰难回答：“应该、没有……”
沈垣继续开口：“那……”
燕山：一个幼崽为什么问题这么多！
燕山转移话题：“听云尧说你还是第一次来集会？”
“嗯呢，第一次来。”沈垣好奇的打量着两侧的摊贩。
现在摆好的摊子只有寥寥几排, 摊主出售的物品大多都用兽皮铺着，随意摆放在上面，各种形状和颜色的肉类占了多数。
沈垣大致转了一圈，没看到特别感兴趣的东西，现在已经摆放好的摊子上，基本全是肉类。
看出沈垣有些意兴阑珊，燕山安慰他道：“现在人还没来多少，咱们算是来的比较早的，等到明天晚上，参加集会的大部落基本就到齐了，到时候东西特别多。”
果然，当天晚上，陆陆续续许多兽人从四方赶来，这片土地一时间热闹非凡。
天上盘旋的雄鹰数量增多，像是排了班次，交替守夜，整晚没歇。
当晚，沈垣准备的两个睡袋并列，沈垣挨着云尧，睡得踏实，一夜无梦。
翌日一早，营地就像炸开的油锅般，喧哗沸腾。
沈垣把睡袋收起来，简单的洗漱后，找到燕山。
外面交易地已经跟昨天截然不同，挤挤攘攘的行人，品种繁多的商品，吵闹的声音，奇异的味道，无一不宣示着生命特有的鲜活。
沈垣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融入其中。
燕山还没有起，李斯也不见踪影，沈垣期待的看着云尧：“我想现在去转转。”
云尧有些不赞同：“现在正是他们出摊的时候，所有部落的兽人都会过去帮忙，人太多不安全。”
“就是要人多，逛集市才有感觉啊。”沈垣因为兴奋，声音有些颤抖。
看看满脸写着期待的沈垣，云尧退了一步：“行吧，我陪你去，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好！”沈垣大声回答。
两人并肩走入人流，沈垣兴致高昂，只觉得眼睛不够用，许多没有见过的没有听过的新奇事物出现在各类兽皮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