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愿连睡衣都来不及换,大门也没锁,跟着雪狼就走出了家门。
到了大路,雪狼跪在盛愿的脚边,回头看着他。
盛愿看懂他的意思,坐到雪狼的身上,雪狼马上飞速奔跑了起来,夜里的风冷利的像冰刀,割的皮肤生疼,盛愿不由低下头,把脸贴在雪狼的脖颈上。
——桐斜怎么了?雪狼为什么这么焦急不安?发生什么事了?
Ban的人不可能有胆子主动再去找桐斜的麻烦,再说那群废柴还没有威胁到桐斜的本事,西利也不会主动违背他们之间的约定,调动Gen的力量对桐斜出手。
还有什么人会对桐斜不利?还有谁知道桐斜的身份?
雪狼的速度很快,银亮的皮毛在夜色中一闪而过,它飞奔着穿梭在林间小路里,喉间忍不住发出一声悠远低鸣的狼嗥。
盛愿不知道雪狼要带他去哪里,但是看沿途的建筑应该是桐斜的家附近,最终停在一条漆黑幽冷、荒无人烟的小路上。
雪狼摸黑叼着一袋子牛肉走到盛愿身边,那是桐斜最经常给他买的牛肉,上面还有桐斜的味道——不是信息素的味道,而是他身体的气味。
盛愿隔着塑料袋子摸了摸,是生肉的质感——雪狼的食物怎么会落在这里?这是桐斜买给雪狼的“狗粮”,桐斜又去哪儿了?
这时的夜色太深、太黑了,盛愿出门又太匆忙,连手机都没带,没有任何能够照明的东西,只能蹲跪下来,用手指在地上摸索。
地表冰冷而潮湿,带着丝丝入骨的寒意,雪狼躁动不安地围在盛愿的身边,看着他漫无头绪地寻找其他的线索,不住低低地哀叫。
过了不知多久,盛愿的手指忽然一疼,好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了一下。
看清那是一根用过的注射针管,盛愿的脸色终于完全变了。
.
桐斜挣扎着从黑暗混沌中醒来的时候,麻醉剂的效果还没过去,眼前一阵剧烈的晕眩,翻天覆地似的。
他紧紧皱起眉头,顶着沉重如铁的压力睁开眼皮,视网膜先是一片花白,然后才逐渐有了色彩感知——他躺在一张柔软的蓝色大床上,右手和右脚分别被两条链子锁在床边,不远处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贺山两条长腿交叠坐在沙发上,放下手里的文件,温和道:“这个时间你也应该醒了。”
桐斜撑着床坐了起来,耳鸣了一阵,抬起线条锋利的眼皮,眉眼间满是阴郁:“你什么意思?”
“抱歉,如果你不那么激烈反抗的话,我更愿意用稍微温和的手段,”贺山站了起来,脸上没有一丝歉意:“我对你没有恶意,起码相比Gen,我并不想把你锁在手术台上研究。”
“五十步笑百步,”桐斜反唇相讥:“你以为这些破铜烂铁就能困住我?”
“你可以试试。”
桐斜现在没有一丝力气,四肢都是麻的,听了这句话只能回以冷笑。
“一开始我注意到你,是Ban的人告诉我有个素未谋面的Beta单挑了他们五个二级Alpha,那时我就觉得不太对劲。”贺山盯着桐斜的冷脸,饶有趣味道:“后来又听说盛愿对Ban开了几刀,应该也是为了你吧?”
桐斜头也不抬地冷冷道:“无可奉告。”
“我听说你失忆了,”贺山在桐斜的身边坐下,“是在腺体移植手术结束后的事吗?”
听到这句话,桐斜静了片刻,问:“你手术之后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贺山坦然道:“有过,我以前失明过一段时间,不过后来逐渐恢复了。”
桐斜心里轻轻一跳——也就是说,他的记忆也是有可能恢复的。
“在我恢复视觉之后,我就一直在从事人造腺体转移实验的研究,到现在发现了许多独家收获,”贺山眸光深邃地凝望着桐斜,微笑道:“你愿意听吗?”
桐斜半阖着眼皮:“不说就滚。”
“………”贺山无奈道:“你这个脾气是天生的吗?”
桐斜懒得搭理他。
“那我就长话短说了,”贺山开门见山说:“你的记忆是有可能恢复的,当年我恢复视觉是在手术之后的第二年,但是恢复速度需要视人而定,当然,或许你一辈子都记不起来,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桐斜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所以你是自愿接受手术的?”
“并不是,我以前也是三级Alpha,不过当年我的腺体出了问题,如果不立刻进行腺体移植,我很快就会死亡,走投无路之下,只好赌一把试试了。”贺山嘴角向上轻翘:“不过现在看起来,我的运气还不错。”
桐斜若有所思地靠到了床背上,没有说话。
贺山试探道:“你似乎跟盛愿关系匪浅。”
贺山压根不知道他就是楚徊,说不定他连楚徊是谁都不知道,桐斜不会蠢到主动暴露身份,只是不冷不热道:“跟你有关系吗?”
“在我的印象里,盛愿一直是个行事沉稳、从容淡定的Alpha,几乎没见他意气用事过。”贺山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长道:“你以前跟盛愿同在一个组织,该不会是有什么旧情吧?”
桐斜面无表情地活动了一下手腕,骨头发出轻微的合响,“咔!”的一声。
贺山看他这极具威胁性的动作,忍不住笑了起来,正打算说什么,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看到来电人,他夸张地“哟”了一声:“说曹操曹操就到。”
桐斜眼皮一跳,扫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是盛愿。
他眼疾手快地按了免提,然后滑动接听,盛愿的话音响了起来:“桐斜在你哪里吗?”
桐斜开口道:“我在。”
盛愿先是一顿,然后声音急促道:“桐斜,你别害怕,我马上就来接你回去了。”
“……那什么,你先不用过来,我在这里挺好的,”桐斜向来心大能跑马,一边安慰盛愿,一边抬起眼皮支使贺山说:“去给我拿点吃的,我饿了。”
贺山挑了挑眉,没说话,转身给桐斜拿吃的去了。
盛愿听他还能无法无天地作妖,悬在钢丝上的一颗心微微落了下来,温柔地低声询问:“你还好吗?受伤了吗?”
桐斜想了想,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贺山这里?你跟他认识?”
盛愿避重就轻地回答:“雪狼昨天半夜到我家,告诉我你不见了,我想不到还有谁会对你出手,思来想去,可能只有Tun的人了。”
“啊,这几天帮我喂它一下,我觉得没意思了会自己回去的,贺山他好像对我没什么恶意,”顿了顿,桐斜又评价道:“一脸假笑是挺让人讨厌的。”
第一次听说有受害者赖在敌方的老窝不想走的,盛愿愣了愣:“……你不回来吗?”
“嗯,反正我在家也没什么事,不如看看他想干什么,”桐斜懒懒地靠回床上,漫不经心地问:“Tun跟你们Gen一样么?也是捣鼓人造腺体的组织?”
盛愿那头沉默片刻:“这件事等你回来我再向你解释。”
那大概就是没有解释了,桐斜心中了然,然后非常洒脱道:“那就这样吧,不用担心我,有事以后再说。”
盛愿嘴唇动了动,不自觉就想要说什么,但是想到他们现在“一刀两断”的关系,又沉默着没有开口。
桐斜直接没心没肺地挂了电话。
他把手机扔回了贺山手里,从盘子里拿起随手拿起一个水果,咔嚓咔嚓吃了起来。
贺山看他咬了一口苹果,慢悠悠戏谑道:“用我的电话费跟别的男人谈情说爱,回头还要吃我的、睡我的,这买卖不错啊?”
桐斜其实是一点耐心都没有的人,面对盛愿的欺瞒那可能是他最大的容忍了,别人是没有这个特权的。他冷冰冰地说:“我不想跟你废话,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邀请你加入Tun。”贺山诚恳地回答:“我不想看到世界上唯一的同类流浪在外面,无家可归。”
桐斜嗤笑一声:“谁跟你说我无家可归?再说了,你怎么不照镜子看看你自己,像是无事献殷勤的人吗?装什么大尾巴狼?”
贺山好像没脾气,唇角上扬的弧度一动不动,摆出一股“我说什么都是为你好”的慈祥奶奶笑,语重心长道:“说句不好听的,你是Gen的实验对象,还是他们仅有的成功先例,假如西利想把你抓回去继续做实验,没有人能保护你——即便是盛愿。”
桐斜神经一跳:“西利?”
桐斜的某些气势总是让人忘了他是一个没有记忆的人,贺山愣了片刻才解释说:“西利,Gen的半个领导人,也是盛愿的顶头上司,喜怒无常的神经病。”
桐斜不由自主地想:那盛愿在Gen的日子岂不是很难过。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皱起眉盯着贺山:“上次你派人围剿盛愿不成——你想让我帮你对付他?”
贺山很快解释:“你误会了,虽然我跟Gen一向不合,但上次那件事并不是我下的命令,如果我知道他们追捕的人是盛愿,一定会让我的人手下留情的。”
桐斜将信将疑地看了他片刻,把苹果核空投到了垃圾桶里,闭上眼缓缓道:“我考虑一下。”
贺山闻言露出略微诧异的表情——居然没有直接拒绝?桐斜心里在想什么?他对Tun应该是一点兴趣也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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