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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无所畏惧 (大叶子酒)


  若非实力强悍,很少有魔修敢独自一人离开城池的庇佑,外面都是游走的魔族,这些没有理智的恶兽将落单的魔修视为美味佳肴,只有不停地吃掉同类或是修为强大的魔修,才能让它们诞生灵智开始修行。
  在斩杀掉扑上来的第十三只魔族后,男人甩掉剑上的血,再一次看向了遥遥在望的魔宫。
  风沙吹来,吹落了他的兜帽,一张足以令仙魔两界都震动惊愕的脸露了出来。
  这张脸既属于魔宫中闭门不出的魔尊,也属于昆仑太素正在闭关的仙尊,但无论是谁,都不应该出现在此地才对!
  匆匆包裹好伤口后就溜下了昆仑山的明雪全然懒得理会发现太虚宫中空无一人的明颐的想法,一路马不停蹄往魔域赶,前来禀报内务的明颐见太虚宫中空空荡荡,本该安静养伤的小师兄踪迹全无,当下脑袋嗡地一响——
  她的小师兄呢?
  本来放在这里的——这么大的一个太素剑宗宗主呢?!
  只是这么一转头的功夫,撒手就没了?!
  明颐不是傻子,她稍稍一想就明白了明雪偷偷溜走是去干嘛了,连发数道消息都不见对方回复,再想发灵符却发现根本联系不上他了,顿时眼前一黑。
  太素剑宗的灵符何其强悍,也就只有在全然隔绝灵气的地方才能令灵符失效,而灵气全无的地方……
  魔域可不就刚好符合这个条件?
  明雪甩甩袖子走得利落,明颐不得不胆战心惊地帮他遮掩,一边放出宗主闭关的消息,一边暗暗祈祷他不要在魔域漏出行迹,短短几日过得憔悴了许多。
  而在灵气干涸的魔域风沙里,任凭明雪再怎么刻意遮掩,他动用仙术时身上的仙灵之气还是明亮如黑夜里的日轮,源源不断地吸引着魔族汹涌而来,幸好他身处旷野,若是在魔修众多的城池里,怕是会引来全城暴动。
  一个单枪匹马孤身深入魔域的修士,和毫不遮掩走上昆仑太素的魔修一样,都应当被归类为稀有的传说级人物,实力如何尚且不好评定,胆子绝对是一等一的大。
  ……恰好,这对统帅了仙魔两界的双子都是相信自己的实力以至于近乎傲慢的人。
  封闭的魔宫没有到水泼不进的地步,阵法启动后只会阻拦动用术法进入的人,反而对单纯使用□□偷渡的人没什么阻碍,明雪只消看一眼就知道该怎么突破这个阵法。
  他刻意绕路到魔宫后面,从地裂深渊旁潜入,将衣服下摆一撩,一手抓着无相生,一手抓着断裂的小雪天剑,把它们当做攀登的工具插入墙壁,灵活地翻上了数丈高的悬崖峭壁,一头栽进了魔宫里。
  “啧,想要潜入也太容易了……”
  他心里浮现出一丝对于魔宫安防的不满,万一下次想要溜进来的是什么心怀不轨的人怎么办?
  ——他倒是很自然地将自己从心怀不轨的行列里剔除了。
  等他收敛了气息走出很长一段距离,又发现了一个更不对劲的点:这魔宫里的人也太少了。
  到处都不闻人声,整座魔宫像是荒芜寂静的原野,宫殿倾颓,草木衰败,丝毫没有魔域之主应有的待遇。
  因此,当他看见那一处相比之下稍显齐整的小楼时,本能地停住了脚步。
  心跳在急促地鼓噪,血液奔流于血管之中,荒芜草木和黯淡天穹都在离他远去,与他血脉相连的那个人靠在窗边,正伸出手去够斜垂如瀑的一树掌叶藤,过分苍白瘦削的手指搭在深青色叶片上,像是易碎的薄纸。
  不,确切地说,褪下了厚重华美的大袖鹤氅,因伤重而唇色青白,一头黑发垂落,衣着单薄的那个人,本身就脆弱的像是一张薄纸。
  修行天魔功到一半的鸣霄闷闷咳嗽了一声,他心口那缕灵气还在流窜不休,为防加重伤势,经脉里自主运行的魔气不得不被强行打断,剧烈痛楚令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鸣霄都有些受不住,不得不试着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抬手去拨窗外垂下来的掌叶藤。
  手指刚刚触及肥厚的叶片,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就击中了他,鸣霄猛地抬头去看,远处还是衰败天色,空无一人。
  是错觉?
  鸣霄难得有些怀疑自己,重伤在身因而无法放出灵识观测四周的魔尊垂下眼睛,暗暗笑了自己一回。
  也是,这里可是魔宫,有谁能突破重重封锁潜入到这里来?
  一边这样想着,方才升起的那一点耐心也倏忽消散殆尽,他缩回手指,靠在窗棂上出了会儿神,视线落在自己那双狰狞丑陋的手上,不着痕迹地将它们拢在衣袖里,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模样。
  背部贴着一棵老树站得笔直的明雪有一瞬间的懵,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鸣霄突然看过来的时候躲起来,就像是某种心虚的条件反射,让他本能地不想这么快面对鸣霄。
  高高在上的仙尊像是一个胆怯的小孩儿一样,躲在大树后面,一边犹豫着要不要出去,一边竖起耳朵听不远处的动静。
  ——藤蔓飒飒地响,好像有人摘了一片叶子,魔宫这么无聊吗?竟然都没有什么消遣的东西进给魔尊?
  ——低低的咳嗽……伤还没好怎么还在吹风?又咳嗽了……这么大一座魔宫就没有人侍奉他吗?任凭一个伤员在窗边吹冷风?再咳下去震裂了伤口怎么办……
  明雪的神情变幻莫测,等他听到一阵稀里哗啦的巨响后,他再也忍不住,从藏身处走了出来。
  那声音像是撞翻了桌子,还夹杂着闷闷的低吟,让明雪心头一跳。
  可等他走出来,看见的不是一片狼藉的地面,而是一双沉静的眼眸。
  魔尊还保持着先前的姿势靠在窗边,另一只手压在桌上,笔墨纸砚都被他一手推下了桌面,毫无疑问那阵响动的来源就是这个,而一手炮制了这幅狼藉景象的魔尊从头到尾都望着窗外。
  一个拙劣至极的试探。
  钓上来了一条关心则乱的鱼。
  两人隔空对视了片刻,明雪浑身僵硬,鸣霄望着他,好半天才轻轻叹气,终于忍不住似的笑了一声:“我就是试一试……”
  看见了这个微笑后,那种压在心头一百多年沉冷僵郁的情绪终于有片刻的裂隙,令明雪不由自主地抿起了嘴角,喃喃抱怨:“演技好差。”
  鸣霄看着不远处的弟弟只是笑,他的演技一贯差劲,奈何总有一个会上钩的人。
  百年前在昆仑山是如此,今日在魔域还是如此。


第148章 番外·白雪黑霄(五)
  这处小楼不大,不说魔宫这占地广阔的豪迈,就连昆仑山上太虚宫的一个偏殿都比这里大,顶天了也就是一间静室的大小,好在修者不食五谷,有一处屋顶遮风避雨即可。
  明雪和鸣霄都不是特别注重物质享受的人,小楼里处处简朴素净,住下一人恰好,住下两人,似乎也……不是那么的拥挤。
  魔尊闭关,封闭魔宫,侍奉他的魔修们都识趣地远远避开,没有谁会不识好歹地走到这里来,因此多日过去,小楼里多了一个仙尊的消息竟然全无泄露。
  找不到锄头之类的东西,明雪索性掏出了无相生,将袖子一卷,择定了一棵树开始挖地,剑身修长,用来刨土实在困难,他倒不是不能小小地动用一点灵力,可他到底没有这么做。
  至于是为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树荫下不远处摆了一张软榻,与他容貌如出一辙的青年半倚半靠在引枕上,手中握着一卷杂记,领口隐约能看见厚实的绷带和淡淡的血痕。
  只是看书的人也没有看得多专注,时不时地抬起眼皮扫一眼不远处吭哧吭哧挖土的弟弟。
  仙门众人如果看见明雪此时的狼狈模样,恐怕连眼珠子都要脱眶,脱掉了碍手碍脚的宽大外裳,交领长衫衣袖紧窄,腰带勒出劲瘦挺拔的腰背,长发随手束了个高马尾,那种严酷不近人情的暴戾从他身上淡去,手忙脚乱衣摆沾泥的仙尊此刻全然是一副旧时的少年模样。
  辛苦地用无相生刨出了一个深约两尺的坑,明雪松了口气,沾满泥土的无相生被他毫不怜惜地往旁边一插,与凡间犁地结束将锄头一立的农人颇有微妙的相似之处。
  “坑挖好了!下酒下酒!”
  仙尊蹲下来伸手拍了拍被他挖出来的土坑,转头去看伤重未愈显得病恹恹的兄长。
  鸣霄恰好也掀起眼帘看了他一眼,闻言稍稍直起上身,审视一番那个简陋的土坑,“唔”了一声,弯腰去拎放在榻边的两坛子酒。
  他一弯腰,肩头搭着的厚重大氅就滑了下来,明雪拍干净手上的灰,走过去一手接过一坛酒,另一只手将滑落的大氅提起来,严严实实地压在鸣霄肩头,将他密密匝匝地包裹住,声音低沉:“裹好。”
  鸣霄挑起一边眉头,有些哭笑不得:“你把我当瓷娃娃了?”
  明雪没有说话,腾出手提起另一坛酒,站在鸣霄前面沉默了一会儿,想说什么又没说,最终还是转移了话题:“听说凡间的女儿红都要在地下埋十八年,这酒也要埋十八年吗?”
  鸣霄合上手里的杂记:“女儿红可是凡间父亲酿给新生的女儿的,预备在女儿的婚宴上启封待客,我们又没有女儿,想埋几年就埋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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