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老头子令的夏流木便去找司机。宁氏酒店却已经派了加长轿车来接送千岁一行人,看来是已经知道他们的人数。
毕竟他们有十个大的,加一只小的。鸡崽不知什么时候偷偷跟来了,他躲在头狼的口袋里。
非常胆大包天。狼爱吃鸡,鸡崽也就够他一口的量。
也可能是艺高人胆大吧。毕竟鸡崽并不是什么鸡,还能反杀头狼呢。因此,连鸡崽那个不靠谱的老爸姬陵郡最近都不知消失到哪里去了。
司机:“老爷已经知道二少爷在这里,让我送二少爷回老宅。”
宁父今天并没有出席宴会。夏家虽然发家,但是还够不到宁家那个圈子。宁父送了礼物过来,人没有亲自到,倒也说得过去。
夏流木略有犹豫:“这个……”
犹豫着,夏流木接到了他爸的电话。
“妥善送千老板和宁老二他们回宁家老宅,跟人家好好解释一下。”
夏流木只好跟千岁打了个招呼。
“司机送你们到宁家去。你如果不愿意,也可以不去。”
千岁无所谓。但看宁雁声不太舒服的样子,只说:“随便,宁家方便就去宁家吧。”怎么说也是点心的家里。
司机一听,嗖的一声就开车往宁宅去了。
车后座的一车弟子满腹疑虑地盯着他们家宗主。
宁雁声脸色惨白,额头发烫,身体出汗严重。千岁把他放平,头枕在自己的腿上,额头抵在宁雁声的额头上。
千岁从储蓄手环里掏出了许多宝贝。
养心丹灵泉水固神草……
“老大,您这样喂,不会把他给撑死吗?”终于,佘情忍不住提出了质疑。就是这口气有点酸味。
老大对他们别的弟子都没这么上心过呢。
“撑不死。”千岁头都没抬。自从宁雁声跟他住到一起后,每天被灵气滋养着,他的身体其实就已经逐渐恢复。
但是现在,宁雁声身上又在不断地泄露着灵气。像萤火一般的生命力飘摇着钻出宁雁声的身体,接着一颗一颗消失在空气当中。
面前几个弟子都不约而同地吸溜了两口口水。
“真香……”头狼不由自主说出了真实想法,果不其然被千岁揍了。
其他人都看热闹不嫌事大,幸灾乐祸。死道友不死贫道,谁让你这么笨笨,非要说出口呢,他们都只敢在心里想想这事。
谁不知道,那个闻起来很好吃的家伙,从第一天被他们发现之后,就已经被宗主给预订了。
千岁拍拍宁雁声的脸,叹气。这下,宁雁声可真成了名副其实的点心了。
幸而,宁雁声没有犯大毛病。只是犯了跟以前一样的毛病。
昏迷中,宁雁声喃喃呓语。千岁俯身倾听,只听到一两声破碎的妈妈。疼,以及更加破碎不堪的无意义语言。听起来,像是某些动物的叫声。
千岁隐约觉得熟悉,但他实在想不起。苦思冥想时,被宁雁声又吐出的一句话打断了。
千岁一时什么都想不起来。
宁雁声喃喃地叫着他的名字。
千岁登时坐直了,再不去听宁雁声那些破碎的语言。车外,忽然下起了蒙蒙细雨。
宁家老宅很快到了。
寸土寸金的省城,宁家的宅子却大得出奇。从大门进入以后,是种满各色鲜花绿植的巨大花园。花园亮起暖色的路灯,灯光下有迎着灯光的飞蛾和淅淅沥沥的雨丝,折射出七彩的光斑。
头狼望着窗外的雨心里惆怅。又下雨了,长毛的动物最讨厌下雨什么的。
他们宗主也讨厌下雨。换作平时肯定诸多抱怨,今天却安静得过分。让头狼想抱怨,都不好意思先开口。
他还是喜欢跟在老大后面。鸡崽不怕,叽叽喳喳地叫着,三两下跳出头狼的口袋,扑向他的鸡妈妈。
“啾啾。”鸡妈妈睡了?
“别吵。”千岁两根手指一下按住鸡崽的硬嘴巴,“你点心妈妈睡着了,别吵他。”
宁雁声千叮咛万嘱咐不让鸡崽叫他妈,鸡崽还是偷着摸着叫鸡妈妈,看来很大一部分功劳得归功于私底下总是偷偷教鸡崽叫妈妈的千岁。
“啾……”鸡崽小小地发出一声,表示自己懂了。
打开车门,外面有雨。讨厌雨的千岁单手将人扛在肩头,拿雨衣把人一披,另一只手则撑了一把手。丝毫不费力,步伐轻盈地踏上台阶。
等着接过宁雁声的宁家下人手张开了半天都没接到人。
从下车的地方,到宁家的大门,有二十多层台阶。
被老大遗忘的众弟子只能淋雨到门口,非常心酸。
千岁扛着人进去,就看到宁宅大堂当中的主人家。
哦豁!千岁心里小小地吃惊,虽然猜到了宁家的气氛不太好,但是没想到会糟糕到这种情况。
看起来最老的估计就是宁父了。他正一脸怒色地坐在主座。依次下来是个跟他长得很像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千岁猜应该是宁家的老大。
坐在最下首沙发上有点吓傻的一男一女,看着也就十几二十的模样,长得还很像,看起来就是那对龙凤胎了。
龙凤胎的身后,是个美丽的女妇人,看来是龙凤胎的母亲。
地上铺设着繁复花纹的波斯地毯,地毯被打湿了,散落着茶壶和茶杯的碎片。
看来是被人生气地推翻在地上。
桌上还有水迹,显然是从桌上推下来的。在桌边还有一叠厚厚的文件,不知是什么东西。
千岁很淡定地踩着那些陶瓷碎片走了进去。
宁老大也就是宁诚,看见扛着人的千岁心里有一丝惶恐紧张,当他发现宁雁声是晕倒状态时,又轻松了片刻。
龙凤胎表情纠结,一方面不想让宁雁声出现,一方便又觉得宁雁声回来也挺好,把事情搅得更乱吧。
不过,在看宁雁声的时候,嘴角竟然露出几分讥讽,和看热闹的幸灾乐祸意味。
龙凤胎母亲则更加善于伪装,不像她两个子女,喜形于色。
而宁父从千岁带着宁雁声走进来以后,怒气就消散于天地之间,脸上面无表情的。说不定是悲是喜。
“你是点心的父亲。”千岁先发制人,他不是在问,而是肯定的语气说。
宁父反而成了那个不肯定的人,顿了很久才说。
“是。他怎么了?”
“晕了。这是常事,不是吗?”千岁在心里琢磨,这个爸未免太平静了。人找回来,太平静了,儿子晕了,反应也很平静。
“确实是常事。他怎么样?”虽然是关心身体,但是语气还是那样淡淡的。
“他没什么事。总归死不了。需要休息而已。”
“我知道了。送他回房间休息吧。”宁父起身,从宁诚的身边走过去,要带他们到宁雁声的房间。
千岁心里嘀咕,这个家里真是古怪极了。
宁父起身的时候,没有拿起那叠文件。宁诚的手指动了动,没有去拿,一直等到宁父走到台阶的时候,才猛然喊住。
“爸爸!”
千岁注意到,宁诚在喊这一句的时候是看了眼宁雁声的。包括接下来回答的宁父,也微妙地看了眼宁雁声后,才答。
“什么事。”
“今天的事,能原谅我吗?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宁诚如此一说,龙凤胎和继母就急了。
“爸爸/老公!不能原谅他。”
“他今日敢把公司的钱转移到自己的私人账户,明天说不定就敢……”
哦豁!千岁的耳朵竖起来了。好大的瓜!谋夺家产,惊天大戏。这家人要撕起来了吗?
好呀好呀。快打起来,啊,千岁不想挪步子,好想坐下来看戏哦,甚至想把宁雁声摇醒一起来看戏。
宁雁声:“……”请稍微考虑一下晕倒的我。谢谢。
第62章
宁父好歹维持着大家族的修养,没有当着那么多陌生人的面,上演家庭伦理撕逼大戏。千岁没看到戏,略有些失望。
宁家很大,足够让千岁一行住下。倒是没有对这么多陌生人入住自己家有多大意见,让佣人安排了房间。
至于宁雁声自然住回他自己的房间。千岁觉得宁雁声一个人有点危险,便也和他一起住进宁雁声的房间。
对此,宁家人的眼光都有些莫名。宁父打量他几眼,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宁雁声的房间在西侧。窗外有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想来平时定然是遮蔽了大多数阳光。
猫科不喜欢这样阴暗潮湿的房间。他喜欢阳光和温暖,以及午后。
最好是带着点微风的午后,跳上树干,然后躺着晒太阳。微微卷起的尾巴扫着蚊子,阳光使的毛发呈现出闪耀的光泽。
幸而这个时候是晚上。也就不存在这些令人懊恼的比较。
宁雁声的房间摆设简单又单调,看得出来,很少有住过的痕迹。打开柜子,里面大多是宁雁声学生时代的衣服,成年后的衣服并不多。
千岁帮宁雁声换过衣服后,自己也挑拣着从宁雁声的柜子里选了件合身的衣服穿。
桌上零星摆着一些物件,一两本书叠在书桌一角,书籍的内容很杂。从心理学一直到珠宝鉴定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