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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仙魔殊途如何相恋/上邪 (琉小歌)


  随后他勉强撑起眼皮瞟了一眼,却不是看景桢景椿,而是看他们身后的钱氏四兄弟。
  他不肯睡,其中一个原因是还有一样东西没有收回来。
  勉力睁着眼,见那四个穿得一身铜臭却又垂头丧气的人,手皆垂在两侧,掩在衣袖下,童殊领教过景行宗的云线锁,极细的一条却比玄铁还硬,一旦被扣上,非景行宗秘术不可解,是刑犯的恶梦,唯一能聊以自、慰的是,这云线锁细而薄,藏在衣袖下旁人瞧不出来,能挽回些颜面。
  童殊轻轻打了一个响指,钱老大突然咿咿呀呀怪叫着“好痒”,他一个五大三粗的人,又被拷着手脚,跳起来不协调十分滑稽。童殊疼痛中难得轻笑了声,道:“别闹,回来。”
  应声从钱老大的胸口处飞出一道黄光,童殊伸手,掌心落下一只黄纸雁子。
  童殊对它道:“就说你怎么一去不回,原来是被他们带到别的地方去了。”
  那黄纸雁子是童殊之前放出去的追踪符,一日未归灵息已十分微弱,听童殊说完,一愣一愣地点了三个头,然后吐出一堆丝状的东西,倒地不起了。
  它寿终正寝前吐出的东西是六翅魂蝉的蝉翼。
  看到此物,童殊与辛五皆是沉默。
  童殊转向景椿道:“他们犯了何事?”
  景椿答:“暗修邪道,沾染生血。”
  童殊将蝉翼递给景椿:“不知你们追查的是什么,这个交给你们,或许能有些线索。”
  景椿极郑重地接过了,又问了童殊身体状况,童殊实在没精力再应付他们,软绵绵趴在辛五肩上,不动。
  辛五问道:“还说吗?”
  童殊轻声应:“这回真不说了,要睡。”
  随后便是进屋,关门。
  关上门后,外面几人窸窸窣窣动身,慢慢走远,传来只言片语。
  先是钱老四细细的声音:“哥哥们,你们有没有觉得那位小公子有点眼熟?”
  钱老二:“当然眼熟了,日间才同桌吃过点心。”
  钱老四:“哦……哥,我刚才好像做了一个梦。”
  钱老大:“梦什么了?”
  钱老四:“梦到陆鬼门回来了。”
  钱老三:“我看你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都是被关了多少年的人了,你成天还神神叨叨怕这怕那,这回正好把你关进陆殊曾经的监室,看你怎么办。”
  钱老四:“不要啊!”
  然后便是景椿制止他们的声音:“夜深,不可喧哗。”
  接着便是一夜无梦。
  童殊完全不知自己是如何睡着的,仿佛前一刻还疼得死去活来,后一刻便像被除了衣衫浸到凉水里,痛感被镇得服服帖帖,他舒服得直叹气。
  童殊醒来时,屋里安安静静,以为辛五出去了,一扭头瞧见桌子旁,辛五对着黄纸雁子出神。
  童殊刚起床的声音有点哑,唤了句:“五哥。”
  辛五闻声似乎僵了僵,无声地瞧了他片刻才走到床边,将黄纸雁子递给他。
  童殊疑惑地接过,拆开,立刻就知道为何辛五神色凝重了。
  那黄纸上写着两行字——“诞妄上邪今犹在,不见当年陆鬼门”。
  在他的追踪符上写字,提到他曾经的物品,他的号,显然是冲他来的。这便极为蹊跷了,童殊沉思半晌道:“除了你们,还有人知道我重新回来了吗?”
  辛五面色沉沉地摇头。
  童殊道:“《诞妄录》和上邪琵琶怎会今犹在?《诞妄录》我当年胡乱写的,临走怕害人烧了;上邪琵琶,我也不知在现在何处,应当是找不着了。”
  辛五抬眸,神色复杂地望向他道:“诞妄录和上邪琵琶常见。”
  童殊惊疑道:“什么?!”
  待到了一座修士聚集的小城,他不由感慨——岂且是常见,简直是随处可见。
  随便进一家仙籍书铺,进门便是一排红弦琵琶,每一把都在显眼位置刻着“上邪”两字,生怕旁人联想不到上邪琵琶。
  铺子迎门第一排书架,摆满令他目瞪口呆的书,诸如《诞妄录之风云再起》《诞妄录之魔琴再现》《诞妄录之唯我独尊》,随便翻开一本,扉页写道:“陆殊一路势不可当打出戒妄山地牢,大破景行宗禁制,所到之处,邪魔人士一呼百应,大有卷土重来之势。”
  连翻几本,都是这种论调,书摞的挺高,销路应当不错。
  这真是令人匪夷所思了,现在的笔客,这么敢写?而且,居然还有人买?!
  童殊一脸愕然地往下看,没想到下一栏更是出乎意料,光名字就叫童殊看得惊掉下巴,譬如《诞妄录之情归何处》《诞妄录之尘缘未了》,翻开一看,故事开篇写着:“这一年冬至,栖霞仙子又来到戒妄山脚下,她在山门前久久不言,望着向地底深处延伸的千级石阶,绝美的脸上现出哀戚之色。她已经等了陆殊五十年了……”
  陆殊哭笑不得地合上书,心想写书人也不怕被栖霞仙子追杀。栖霞是一个女修宗门,他少年时路过栖霞,见到那山顶上月色下的栖霞女神像,如痴如醉,便在基座上题了一句诗“我欲举杯邀玉人,与尔同销月宫愁”,后又觉得以剑题诗实在唐突美人,便将佩剑挂在神像裙角赔罪,被引为笑谈。
  栖霞门人为此追杀了他十几年。想不到,当年之事竟被人改写得这般面目全非。
  他摇着头,一本本往下翻,在最底下翻到一本《诞妄录之神魔奇缘》,魔指是他,神又指谁?
  带着疑惑翻开,正翻到第十五章 “铁窗泪”,童殊随口念到:“长长的栏道尽头,最末一间囚室,关押的正是陆殊。阴暗的囚室一角,有一处起伏的身影,起伏节奏时快时慢,还伴着男子低哑的呻、吟。定睛一看,竟有两个人,正一上一下颠来倒去,只听得一名男子哭泣着求饶‘我不敢了,你放过我吧。不行了,你太快了’。这之后便是连连哀泣,泪洒铁窗,过了许久终于长叫一声。”
  看到此处,童殊还不知所云,云里雾里,直到念到,“囚室里又是一夜春、宵……”
  “春、宵”童殊咦了一声,心想囚室里哪来的春、宵?
  他接着念,“五更过后,已是几番云、雨,承、欢许久陆殊已近无力,眼角挂着泪珠,软软地拉着冷漠离去的人道‘你明天还来么,洗辰——’”
  啪!童殊猛的合上。
  童殊久久不能回神,感觉自己的认识受到了天翻地覆的冲击,这里面写的竟是男子与男子……而且还是写的他和景决?!
  这谁写的?
  童殊第一时间想,写的人还想不想活了?
  正咬牙切齿间,手上的书被人拂到地上,顺着那双绑得的一丝不苟的靴子,他缓缓抬头,眼入眼帘的是辛五一张崩得铁青的脸。
  童殊古怪道:“五哥,你怎么了?”


第16章 令陆
  辛五眸光沉沉落在那几本书上。
  掌柜听到动静就赶过来了,见眼前的男子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身着类似仕子的常服,冠束工整,背了把用灰布缠着像是剑的东西,面如冠玉,双眸剪水,神情极冷肃,掌柜不由打了个哆嗦,伸去捡书的手缩回来,要出口的训话也咽了下去。
  童殊不由笑了。辛五真是越来越有人味了,原先成天一副冰山脸,如今也会生气,也会发怒,还会无缘无故的发脾气。他看掌柜进退两难,知道掌柜是受不了剑修的威压,于是上前捡起书,打圆场道:“掌柜的别紧张,我五哥平常管我管的严,不让我看这些……”不堪入目几字他生生咽了下去,继续道,“不该看的东西。”
  辛五冷声道:“别碰。”
  童殊手一抖,把书给撂书架上,对掌柜的摊手道:“你看,我也怕他。”
  感到辛五目光不善,童殊又道:“五哥,我知道你为人端方中正,见不得这些个……咳咳……东西,但这是人家的店铺,掌柜进货也是要花钱的,你为难掌柜就不对了。而且,就算你管了这家,那家你也管不了,天下书铺多如牛毛,又岂是管得完的?”
  辛五只盯着他,眸光晦暗难辨。
  在那目光之下,童殊只觉浑身发毛,干笑两声道:“五哥,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高兴?”他语气又无奈又可怜,俊俏眉眼间闪着狡黠的光彩。
  辛五怔了怔,终于扭过了头,沉沉道:“往后不可再看。”
  童殊连忙保证:“不看!保证不看!坚决不看!我又没什么特殊癖好,看这些倒人胃口的东西陡添烦心,断不会再看了!”
  原以为这样定能把辛五哄回来,没想到他话落音,辛五眸光一黯,身上生出寥落凉意,目光复杂地凝视了他片刻,转过头去,再不理他了。
  五哥又生气了……童殊抓抓头发向掌柜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掌柜小声答:“他是你哥,你都不知道,我哪知道啊……”
  掌柜人场上见的多,见辛五走开了,脸上的表情也松快了些。掌柜大约三十多岁,一穿白衣,拾回仪态后,举手投足间很有些仙风道骨之气。
  修真界就是这样,越是刚入门的,越是在意仪态,过分追求仙气飘逸,然而吐气尚未凝练,这花架子只能唬唬没眼力的人。掌柜的瞧出了童殊修为微薄,单独面对童殊时便自然而然露出年长者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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