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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仙魔殊途如何相恋/上邪 (琉小歌)


  他原本离陆殊便不远,他在大雄宝殿的门槛边上,陆殊在殿前的空庭中央,十几步的距离。
  魇门五使分列于空庭四角,只有温酒卿站在离童殊稍近的位置。
  温酒卿在一痴抬步时,便跟住了一痴。
  一痴道:“怎么,陆鬼门如今与人说一句话,都要人护着了?这倒叫我怀疑,你如今还剩当年几成风采。”
  童殊心中一紧,面上淡淡笑了笑,扬手止住了温酒卿的动作,道:“难得一大师肯来说话,你且说说。”
  一痴在童殊三步远处落步道:“既然你是一嗔师兄的弟子,为何反而欺上门来,你要拿紫金钵的方法有很多种,为何要选这一种?”
  童殊听了不无失望地摇了摇头,冷哼一声道:“不如先问问你,你既然已经控制了紫金钵,为何还要大摆场面办个大典?是因为来路不干净,才要办个大典来过个明路?是你违背一嗔大师之命在前,怎反而挑我帮你们纠正的错处?这岂不是因果倒置!”
  一痴心中滚滚恨意早就沸反盈天,被童殊如此一驳,心中的怨毒只差要溢出胸膛,他嘴角僵硬地抽了抽,却还是强行摆出了慈祥姿态道:“陆魔王有这等伶牙俐齿,何不早来与我相说,念在你是一嗔大师的私传弟子,总有可谈之处。”
  “一痴大师可真是抬举我了,我可不敢私下里来。大师你深通诡谋之术,背后有千百张口,我若不在大典时借着众目睽睽来来,怕是有口难辨,到时紫金钵便是没拿,也是我拿了。”
  “果然试图与陆殊门讲道理是没用的……”一痴狞笑了下,不复慈祥,他陡地提了声道,“我今日便要在此,取你性命!”
  他这一怒喝,没叫童殊惊到,却叫在场众人讶异了,大家心中腹诽:敢问今日在场之人,谁有能耐要陆殊性命?
  童殊轻轻剜了一痴一眼,这一眼并不见多嚣张,眼皮轻抬,不轻不重扫过去,却自然而然弥漫出火.药味来,他道:“哦,竟是大师要先动手了?只是我这手上还有长灯明,若动起手来,打坏了灯可如何是好?”
  长明灯悬于童殊头顶,随着童殊的一走一动轻轻摇曳。只消童殊身形动的幅度大些,那灯油便要溢出。
  这盏灯是牵制着各方不敢轻易动手的关键,现在各方已是剑在弦上,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覆盆之危,是以童殊之前刻意叮嘱五使只拦人不要命,为的便是给各方吃下安定丸。
  否则,逼急了,狗急跳墙,便要乱作一锅粥。
  童殊不想打,自然是牢牢掌握着长明灯。
  他虽从甘苦寺对青凌峰的谄媚已料到一痴与傅谨之间必有交易,也看到傅谨今日几番不肯出手,但他没想到一痴已被逼到穷途末路。
  所以他根本无法料到一痴居然会做之后疯狂的举动。
  一痴的眼神是在骤然之间变得怨毒的,前一刻还长眉掩着慈目,后一刻便凌厉索命而来。
  一痴的修为好歹是跻身了一等高手的境界,若硬拼灵力,童殊尚未晋魔王境,是抵挡不住一痴上百年修为硬拼的。
  错目间,一痴已不要命地扑来,凌厉如电,踏空提着擎天禅杖直取陆殊门面。
  陆殊首选自然是避,于是他回身错开。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一痴那一招最得意的招式,竟然无所顾忌地融入了十成之力,追击童殊而来之时,疾风扫劲草,掀动了童殊头顶上了气流。
  童殊意识到不好时,正要去救长明灯,已然来不及,那灯不知受了何力牵引,自童殊指尖滑落。
  看起来,便是童殊受了袭击,勃然大怒将灯摔了一般。
  “完了。”——在场观战之人想,今日怕是要血流成河了。
  “甚好。”——傅谨勾了笑,果然一痴这枚棋子没有白费功夫。
  “灭顶。”——甘苦寺僧众如遭遇灭顶雷劫,眼冒金星,双眼轰鸣,一千多双眼睛齐刷刷凝视着七彩琉璃长明灯的跌落。
  “还好。”——只有童殊心中轻巧,心想,还好事先做了盏假灯。
  “期我寺至此!岂可放你!”十八罗汉已率先发难,坐鹿提棍横扫而来,十八罗汉阵遮天蔽日的棍影压顶而来。
  战机只在瞬息之间,一痴禅杖当空刺下。
  十九招杀招封锁,断去了童殊所有去路。
  温酒卿离得最近,两道红绫直取一痴。
  尔愁、山飒、肆意、石青,四道人影亦已缠入战局。
  在场众修士不由也握住了手中法器。
  童殊想要再取出真灯已然不及,而且就算取出,这分秒的工夫便要耽误他躲避。
  童殊在棍影之下,一个极致地下腰旋身,避过坐鹿的当头一棍和迎面交错如网的棍影,后背却是洞空。
  他再不动手,便要任人宰割。
  他不得不口念咒语,换指成决,只待那咒语读毕,魔王魇镇阵将要重现于世。
  世间阵法千千万,但杀招无非是刺、切、炸等切斩之法,复杂点的加一些迷魂、阴恐之术。
  魔王魇镇阵之所以令人闻之色变,是因此阵威力之大,构阵之复杂,是魔阵集大成者。
  魔王魇镇阵一旦彻底运转起来,阵中之物,无论什么,管他是人魔妖鬼、飞禽走兽甚至是风雨云雾,全部,一切,都要被碾为齑粉,归于无形。
  所谓“魇”乃怨怒不散厉鬼恶魇,能使人愤怒、催人仇恨、引人恐惧。被魇包围,如陷入无穷无尽的恶梦之中,无法醒来,不能动弹,惊叫不止,直至啼血。
  所谓“镇”,即是残暴的镇压,阵中一切,将承受天地合压。天有多高、地有多重,此阵之力便有多少。凡人之躯承受无穷大之力的碾压,骨血皮肉皆会化为脓水。不止于此,阵中天地贴合之时,有地底沸石之火烧起,所有一切,包括灵魂也将化为齑粉、烧为灰烬,风吹来,便化在风里,再无形体。
  “魇”“镇”已叫此阵令人闻风丧胆,此阵之恶名威名更在于一个“王”字。
  所谓“王”,乃踏尽你尊严,令你臣服,受你膜拜,凡号令所出,若不行者,必受魇镇之苦。
  “王”乃此阵唯一的生机,只有在阵中之人臣服,才可免于化为脓血烧为齑粉。
  然而,一旦臣服,便是名字刻上《魔王万兵录》,只要魔王一声令下,录中任何一人魂魄必受驱使。如提线木偶,受人摆布。是以,“王”即是生机,又是死机,从此臣服之人命不由我,由王。如同自我已死一般。
  童殊指决已立,魔王令下只在一念之间,大阵即将碾阖,恶魇即将穿心,抵抗与否、臣服与否,生死与自由将均由魔王主宰。
  童殊正要落咒,倏然之间,忽觉有风雪拂面,身如置深山竹枝间的冰海雪林,有雪花落于他指尖般劝住了他的动作,而后耳中响起一道清冷干净的女音:“且慢,有我。”
  正在甘苦寺大战一触即发之时,山下香市街中央客栈的那间房里,一声叹息散在浅降唇边。
  这一声叹息,极轻。
  轻到好似蜻蜓点水,落花浮水。
  却又极沉。
  沉到心头一声闷响。
  隔壁之人、同楼之人、同街之人、同市之人的心尖上同时一颤。
  此时的人们或在说话、或在饮酒、或在熟睡、或在行走、或争执吵闹、或静默无声,在那一声叹息发出之时,所有生灵霎时皆是一顿。
  天地间似有什么凭空生出,在滚滚红尘,渺渺苍生之上,有一人现于临于九天之处,俯世观之,叹息了一声。
  像是极沉的悲怆,像是冰凉的寂寞,却又像是红尘缱绻中不舍的执迷。
  似远似近,似此及彼。
  凡人或许只当这是一霎那心尖的颤动,是偶然生出的遐思,是突然而至的伤感,抑或是对某个人陡然的思念。他们不知所措地静立原地,听得那心头叹息过后的阵阵风声,心中涌起许许思绪,只感虽身置世俗,却离红尘突然很远。
  而有道行的修士,却齐齐凝住了身形。
  他们面面相觑,却又欣喜若狂。
  他们颤抖着嘴唇一时说不出话,屏息着,听着心尖上颤抖的声音。
  直到有一人茫然出口:“我听到真人叹息了。”
  说完这句,他只觉眼角有泪,心中却又狂喜。
  他身边的人并未因他突然的感怀而取笑他,而是生出同样的表情,甚至捂住了心口,悲怆道:“原来这便是真人叹息啊!”
  渐渐更多的人说出了心头的那一声叹息声。
  大家逐渐从那莫名涌动的怆然中挣出来,你一言我一语中,慢慢带上了烟火气息:
  “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能听到真人叹息。”
  “仙史上说开道境道人能听到十里之内的真人叹息,悟道境真人能听到百里内真人叹息,扶道境上人能听到千里内真人叹息。”
  “我是开道境,也就是说,方才有一人在十里之内的地方,晋了悟道境,成了仙道第二位真人?”
  “我觉得要不了十里,方才那一声那么近,那么沉,我猜是在三里内。”
  “方才那声就像敲在我心头上,我猜就在这座香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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