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摄像头把稻草娃娃的全貌拍了个一清二楚,包括上面贴着的黄纸。
陆玄鳞眯起了眼睛,“有点意思,原来是这样吗?”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蛇……陆先生…”
“记得一点这个东西,现在还能用古文字写符真是难得,这是个契约,是个釜底抽薪的诅咒契约,代价是人的阳魂,因为用自己的阳魂复仇风险实在太高,所以早就没人用了。”
“这怎么可能?”莫子轩瞪大了眼睛。
“阳魂是什么?”祁夏阳迷茫地看着陆玄鳞。
“人死后魂体脱离肉体往生,称为阴魂,只要人还活在世上便称为阳魂,你我的灵魂都是如此。”陆玄鳞耐心地解释道。
“可是阳魂怎么可能轻易离体?这种诅咒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不听说过不代表不存在,所以说是很多年前的咒术了。”陆玄鳞在祁夏阳崇拜的目光中微微抬起了下巴,骄傲.jpg
“这个黄符便是关键,如果把自己的血滴在上面就可以阳魂离体,暂时附在媒介身上,黄符上有一些法术,但如果想用的话必须要抽用灵魂的力量驱动符纸,没有人会傻到用自己的灵魂驱动这种小法术,除非是走投无路了。”陆玄鳞接着解释道,“不过这种极端条件交换而来的诅咒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只需要被诅咒人的名字,不需要他的生辰八字,也不需要鲜血头发这样的媒介,附在人偶身上的时候可以亲身体验复仇的快感。”
陆玄鳞上前两步,打开了放在桌子上装着诅咒物品的盒子,拿出了里面风格有些不一样,但同样是稻草扎成的人偶:“这是只有疯子和白痴才会用的方法,如果你的阳魂力量用完,碎片化的灵魂连转生都没有可能。”
“难道这个也是?”祁夏阳看着陆玄鳞手里把玩着的人偶,虽然没有感觉到不舒服,但还是感觉身体发凉。
“对,这个也是,那个施咒的男人不是死于心脏病,而是阳魂的被他自己消耗了。”陆玄鳞点了点头,把稻草人放回了盒子里,“如果是阳魂的话,就能解释为什么气息不一样了。”阳魂当然没有鬼气,陆玄鳞自然感觉不到,也就是祁夏阳对阴气的敏感度很强才能察觉到。
“如果这种东西已经普及的话,岂不是很糟糕?”祁夏阳皱起了眉头,想起了今天刚刚经历的那件骇人听闻的事,“到底是谁想要我死呢?”
“是很糟糕……”莫子轩刚刚一直沉默着记录着陆玄鳞说的话,表情也慢慢凝重了起来,“这个人偶绝不是施咒人自己制作的,他们没有这个能力,有人在诱使他们杀人!”这个案件比起两个月前的碟仙降临更要棘手,手法更加隐蔽,要不是祁夏阳和陆玄鳞在场,他们可能根本发现不了端倪,被诅咒人的尸体被发现也只会被当成意外事故,而施咒人离奇死亡表象上只是心脏病突发。
“谢谢你们!”莫子轩和沈鸢对视一眼,同时给祁夏阳和陆玄鳞行了一个大礼,“这是个非常重大的发现!”
祁夏阳吓了一跳,红着脸摇了摇头“别这样,其实我也没干什么,是陆哥厉害。”
就在这时,祁夏阳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一看,竟然是宋冰冰打来的。
“小阳,总算联系上你了!”电话那头宋冰冰的声音挺起来有些憔悴。
“学姐找我有事吗?”
“是这样的,刚刚我接到辅导员的电话,说姜雨彤的父母来学校闹事,说姜雨彤两天前食物中毒死亡了,导员让我们先别和她父母接触,怕他们找我们麻烦。”
“怎么这么突然?”祁夏阳很吃惊,“她不是回家了吗?”
“是啊,她是在家出的事,和我们没有关系。可是她父母觉得是学校的错,咱们最近还是避一避吧。”
第49章 监狱
祁夏阳对姜雨彤的死感到震惊, 也感到难过,前几天还在一起相处过的同学, 虽然谈的相处的不太好, 也没有多少交流,但至少也是个活生生的人,还是祁夏阳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
姜雨彤的父母也知道他们再怎么闹也闹不出一个结果, 女儿的去世让他们精神都有些不正常了,他们急需一个发泄自己悲痛的地方, 又不愿意承认是自己照顾不周害女儿死亡, 所以才缠上了学校。
他们想着,如果不是学校的社团组织出去旅游女儿就不会跑到江林旧宅里,如果没有人报警女儿也不会被管制在家反省, 不在家反省就不会出什么食物中毒的事情。
无辜背锅的学校, 以及更加有苦难言的社团, 宋冰冰现在都快被一波又一波的事件折磨得精神衰弱了。好在同学和老师都比较讲理,也能理智地分析问题, 都在安慰她, 这也的确不是她的错, 她自己已经做的够好了。
祁夏阳对姜雨彤的死感到惋惜,但也没有那么难过, 毕竟他们不熟, 相处的也不愉快。不过姜雨彤得“中毒而死”引起了祁夏阳的注意, 尤其是刚刚稻草人试图给他下毒的时候, 他对毒这个词有些敏感, 可能是他想的太多了。
“阳阳你在想什么?”陆玄鳞不管在做什么都会分出一部分注意力放在祁夏阳身上,祁夏阳的情绪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我在想为什么姜雨彤是中毒而死的,他父母也不会故意谋杀她……而且是中毒……”祁夏阳摇了摇头,“可能是我想太多了。”
“不,你大学的同学的确值得怀疑。”莫子轩肯定了他的想法,“尤其是和你有过矛盾的同学。”
不用他吩咐,沈鸢就已经开始查资料了,顺着死亡的姜雨彤开始找线索,沈鸢调出了姜雨彤的尸检记录,仔细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
这样专业的尸检记录祁夏阳是看不懂的,只能站在一边看着沈鸢快速地浏览着报告,随后发出了一声惊叹,“队长,你看这个!”
“怎么了?”
“这个毒的尸检结果和尸毒非常相似!不是普通的食物中毒!”
“是尸毒!”祁夏阳瞪大了眼睛,这不就和之前人偶试图谋杀他用的毒一样嘛!
姜雨彤,他,有交集的就只有他们社团!那施咒人的身份祁夏阳已经有了怀疑对象,十有八 | 九就是张德正这个现在已经在监狱待了几天的学长!
“帮我查查张德正,就是之前在江林房子里的那个男学生!”
“好!”沈鸢点了点头,十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着,马上就联系上了在成琪监狱的阴阳界同事。
“东陵总部呼叫成琪‘旺仔’,旺仔收到请回复。”沈鸢打开了成琪得联络器,在经过一分钟的等待之后,终于和这个代号为“旺仔”的队员取得了联系。
“这里是旺仔,有什么吩咐?”电话那头是个听起来很年轻的男人,想想也是,把自己代号起名为“旺仔”的,都不是什么沉闷的性格。
“旺仔,你现在在成琪监狱吗?”
“是的,我在成琪监狱值班室。”
“拜托你现在查看一下编号AF0975张德正的情况,我们怀疑他和一起刑事案件有关。”
旺仔回答的非常爽快,在音频里都能听到他站起身打开门的声音。“没问题,我马上就去。”
通讯这一头,祁夏阳他们听着旺仔得脚步声等待着他的探查结果。过了三分钟,旺仔到达了张德正所在的房间门口,只听他说到:“975号出来一下,有人探视。”
房间的那一头没有动静,旺仔以为他没听见,提高了音量又说了一遍,可是张德正还是没有动静,躺在床上的其他囚犯都被吵起来了,嘴上不干不净地翻了个身想要接着睡。
“975号,张德正,别睡了有人找你!”旺仔敲了敲监狱的铁门,发出了很大的声响,“喂,你们几个把他叫起来。”
几个囚犯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不敢公然违抗狱警的命令的,睡在张德正旁边的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走到张德正床前,粗鲁地踹了他床一脚,嘴上骂骂咧咧地说到“赶紧给老子起来,装什么聋子?”
张德正还是没有动静,当着狱警的面,壮汉不敢太放肆,但对于张德正不给他面子这一点,壮汉咽不下这口气。
“给你脸了是不是?!”他用身体挡住狱警的视线,一脚踹在了张德正的屁股上。
但这一脚非踹下去,张德正的身体却软绵绵地从床上掉了下来,梆的一声砸在了地上,壮汉这才意识到不对,他忙不迭失地撇清关系。
“和我没关系啊!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
“怎么了?975号怎么回事?”旺仔看里面的情况不对,赶紧按响了囚室门口的警报器,把同事们召集过来。几个带着防护武器的狱警过来,用钥匙打开了门锁,把囚犯都赶到房间的一边,旺仔带上了橡胶手套,上前查看张德正的身体。
他的身体已经有些僵硬,体温也变冷了,旺仔把他的身体翻了过来,张德正的瞳孔已经放大,呼吸和心跳也已经停止了,眼睛里面还流出了两行鲜血。活生生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他已经死了。”旺仔声音有些颤抖,祁夏阳听着通讯器的另一头传来了狱警忙碌的声音,又是叫120,又是拷问同房间的其他罪犯,张德正是怎么死的,但再怎么问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那些囚犯也是一头雾水,他们霸凌这个新来的受气包是真的,但他们也不会把他弄死,谁也不想在监狱里背上一个故意杀人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