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一边轻轻抽手。
“梦里我生了一场病，头发都变成了灰色，特别难看。”
亓迦眸中划过异色，手掌下意识的握紧。
虞衍白：“……”
“梦里啊。”虞衍白伸出另一只手去掰亓迦的手，“梦里还有大师兄呢，大师兄救了我，然后自己的头发变成了灰白……”
“你说什么！”
亓迦一下抬眼，直直的看向虞衍白。
“啊？”虞衍白有些茫然的抬头，“我说我做了一个梦……”
他话还没说完，便对上了亓迦的冰蓝长眸，那双眸子中的眸色复杂到让他无法形容，惊喜、害怕、担忧，还有种种他看不透的情绪融杂在一起，叫虞衍白到口边的话咽了回去。
“大师兄。”虞衍白想问有什么不对吗，余光却突然瞥见亓迦眸中隐有泪光闪烁。
“你怎么了，大师兄？”虞衍白一时有点慌，他第一次见亓迦露出这幅表情。
亓迦别了一下脸，再转过来时，脸色恢复如常，眸中的复杂情绪也尽数掩去，他手掌握紧少年手腕，看着少年低声道，“衍白，再与我说些你的梦好不好？”
“梦？”虞衍白愣愣的重复，他对着亓迦的眼，尽管那双眸子已恢复如常，但他却莫名从中看出了点小心翼翼。
虞衍白突然心底一酸，拒绝的话无法说出口。
只得答应，“好。”
作者有话要说： 亓迦：我没哭，我激动。
虞衍白：激动什么？
作者：激动马上就可以合法你了OvO
第38章 拜师
虞衍白被亓迦拉着说了好久的话。
可那梦中的事, 他又如何开得了口，总不能说他在梦里和大师兄亲亲密密吧。
所以虞衍白只挑了些比较正常的片段和他说。
“还有呢？”亓迦听他说完，冰蓝长眸定定的望着他, 又问：“就这些了吗？”
虞衍白看着他这幅意犹未尽的样子：“……”
“还有些吧, 可是一觉睡醒，我都忘光了。”虞衍白眨了眨狐狸眼, 认真的道：“我睡了这么些天，大家都担心坏了吧。”
“还有小妹呢, 小妹在哪啊？”
亓迦看少年转移话题的样子, 也不戳破。
他伸出手, 给床上少年理了理鬓发, 感受着掌下温热的体温, 目光落在少年白里透粉的脸蛋上，那双狐狸眼灵动无比，生机勃勃的样子让亓迦眸底染上笑：“你妹妹在溪缠院, 快去看看她吧，几日没见你，她可上无妄山闹好几回了。”
闹了好几回？
虞衍白觉得这还真有可能是小妹干出来的事。
“那她是不是扰了大师兄, 衍白替妹妹给大师兄陪不是。”虞衍白跪坐在床上, 有模有样的弯腰行礼。
他本就穿着宽大的亵｜衣, 如今这一弯腰, 衣襟坠下，白皙的胸膛尽在眼前, 两点粉色更是惹眼无比。
亓迦眸色沉了沉, 将少年扶起，衣襟重新挡住少年胸口，只露出星点白皙肌肤, 他伸手给少年拢了拢衣襟，哑着声道：“无碍，快去看看你妹妹吧，她恐怕担心坏了。”
虞衍白没注意到亓迦的异样，随意收拾了下，就连忙赶往溪缠院。
亓迦坐在床沿，望着少年开心离去的背影，眸底划过苦涩，他缓缓躺下，躺在少年睡了数日的位置，脸埋入少年枕过的枕头，鼻尖轻嗅，仿佛少年犹在身旁。
溪缠院还是老样子，可虞衍白才进门，就愣住了。
游廊尽头的花亭下挤满了人，或站或坐，一眼望进去，乌泱泱的一片人头，嘈杂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一群人正在拍手叫好：“好牌好牌。”
虞衍白：“？”
他有些摸头不找脑的挤进去，就见羊咩咩双脚窜在一起，穿着大红皮裘拟人化的坐在软垫上，他后面站着一小群羊驼，正在好奇的排排伸头看，而羊咩咩前面是一圆桌，圆桌上堆满了法宝法器，圆桌边围坐着若干弟子，手上皆拿着纸牌，自家妹妹也在其中。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亢奋之色。
“炸你！”羊咩咩用他的爪子精准甩出几张纸牌，对面几人脸色均变。
“哈哈哈，羊咩咩你还挺能的啊。”虞衍白身边的弟子忍不住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拍虞衍白的肩膀，他扭过头来，“我说……”
然后，男弟子眼睛缓缓睁大，冒上喜色，“虞师兄！”
在场的所有人听到他这声“虞师兄”，纷纷抬头，看清站在人群中的人真是虞衍白后一个个丢了手中的牌，连忙站起来往虞衍白这挤。
“虞师兄，听闻你受了伤，可好了些。”
“我这里有聚气丸，巨灵丹……虞师弟来上些不？”
“虞师兄……”他们都挤在虞衍白身边，眼睛全粘在虞衍白身上移不开。
虞衍萝人小挤不起来，气得看着一堆屁股大喊：“让开让开！今天不玩了不玩了！”
“啊，虞妹妹。”有弟子先反应过来，连忙让开路给虞衍萝进来。
羊咩咩眨巴着大眼睛，和他的兄弟姐妹们趁大家不注意，把圆桌上的宝贝一个一个都捞进了怀里。
等好不容易送走了众人，已是半个时辰之后了，虞衍白坐在软塌上，看了看自家一身男装的妹妹，又看了看穿着火红皮裘精气神十足的羊咩咩，再联想到方才溪缠院的聚众赌博，莫名觉得有点头疼。
“美人哥哥，你终于醒了。”羊咩咩率先蹦到虞衍白旁边，抱住他的腿，随后，他跳了跳，抖出一堆宝贝，眨巴着大眼睛又甜又奶的说：“送给哥哥。”
“好啊，羊咩咩，感情你这几天哭穷都是在骗我们呢。”虞衍萝想到自己空空如也的储物戒，觉得拳头有点痒。
虞衍白见两人又要吵起来，连忙伸手制住，“好了好了，不要吵了。”
羊咩咩和虞衍萝拉着虞衍白诉说这几日的思念之情，羊咩咩更是夸张，就差没当场抹眼泪了，就好像他去鬼门关转一圈才回来一样。
虞衍白觉得自己头又疼了。
没说上几句话，灵讯突然响起，是衍君，“衍白，到大殿来一趟。”
不知道祖爷爷要和他说什么，虞衍白视线转向妹妹，还没等他开口，虞衍萝连忙摆手，头摇得像拨浪鼓，“不去不去我不去，他又没叫我，我才不去。”
虞衍白：“……”
妹妹不去，他也没法强求，只得自己一个人去。
一边往剑锋去，虞衍白一边猜测祖爷爷叫他去干嘛。
如果只是简单的关心他身体，那不该叫他来大殿啊。
大殿在山顶，烈风吹得衣袍簌簌作响，也吹起了山峰上缠绕的云雾，仙鹤在云雾间翩翩起舞，潮湿的空气拍打在脸上，久睡之后的疲累渐渐消失，虞衍白只觉浑身清爽，一扫萎靡。
虞衍白推开殿门，一眼便瞧见了殿内站着的几个熟悉人影。
还有……一身黑袍的大师兄。
自觉走到亓迦旁边，虞衍白向上弯腰行礼，“拜见宗主。”
衍君挥挥手，“起来吧。”
末了，又问：“身体好点了吧？”
“多谢宗主关心。”虞衍白像模像样的拱手，余光瞥到殿内还站有几名颇有威严的长老。
衍君视线落在下方的少年身上，正了正音色开口：“此次唤你来，是要商议拜师大典的事。”
拜师大典？
虞衍白忍不住悄悄看了身旁的亓迦一眼，这一看，便对上了男人的冰蓝长眸，男人眸色沉着，熟悉他的虞衍白能感受到，此刻的亓迦好似不太高兴。
亓迦行礼，想要要开口：“师尊，徒儿……”
“衍白。”衍君打断亓迦的话，笑着看向少年，“此次拜师大典，你正式拜入我门下如何？”
“什么？”虞衍白和亓迦同时抬头。
虞衍白眼里满是迷惘，衍君早已不收弟子，九师兄就是他的关门弟子，这么多年都没收他为徒，怎么这次要破例啊。
“师尊，徒儿已和小师弟商议过，小师弟说了入我门下。”亓迦长眸直直对着衍君，眼里的不妥协让衍君叹了口气。
衍君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虞衍白听着这云里雾里的对话，感觉越发茫然了。
“衍白，你就说，你愿不愿意入我门下。”衍君看向虞衍白，目光如炬。
而同时，亓迦也看过来，低低的唤他名字，“衍白。”
虞衍白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这都是怎么一回事啊。
他怎么突然就成香饽饽了，上辈子没这一出吧。
“我……”虞衍白看看祖爷爷，又看看亓迦。
亓迦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双眸子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思。
想到上辈子的事，他下意识的就想说拜入祖爷爷门下。
可亓迦一下抓住了他的手腕，眸光沉沉的落在他身上，让他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同时，耳边响起亓迦的声音，“若是衍白选择拜入师尊门下，那妹妹衍萝也拜入师尊门下好了。”
声音没什么波动，但虞衍白却听出了其中的威胁。
虞衍白：“……”
想起自家妹妹的脸，虞衍白犹豫了。
自家妹妹是个剑痴，这他可见识过，而亓迦作为新秀榜上第一人，剑锋的大师兄，一身剑法出神入化，上辈子小妹就喜欢亓迦，哪怕没能拜在亓迦门下，也时常借着找自己玩的借口，来无妄山碰运气，要是亓迦能指导她一剑，她便能高兴一整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