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水混着血水一道流下，可怜又可笑。
莫无忧有些嫌弃，松开了手。换成用脚踹了一下，笑咪咪道，“好吧，谁让我心肠好呢。那你骂严治鑫十句，不带重复，我就不杀你。”
赵安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连忙按照莫无忧的要求骂了严治鑫十句。
骨折的手试图去抱莫无忧的脚，哪怕被一脚踢开也没关系了。他是不是可以活下来了？
“无忧！”
封洵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带着急切的阻拦之意。
赵安不明白怎么了，迟钝地感觉心口处一凉。
缓缓低下头......他的心脏呢？
莫无忧握着手上温热的心脏，邪肆地笑道，“我其实心肠一点都不好的，所以为什么要放过你。”
赵安死了，没有合上的眼睛还带着不可置信。
莫无忧慢悠悠地走下台，手里还握着那颗心脏。所过之处众人避让。
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了大堂内，无视了封洵，径直走到严治鑫面前站定。
那颗血糊糊的心脏被丢进了对方怀里，莫无忧咧咧嘴，嘲讽道，“多吃点，长长心。”
“你怎么敢杀人！”严治鑫吓得脸色苍白，忙不迭甩开怀里的心脏，不停蹭着身上沾染到的血迹。
可是怎么都蹭不干净。
严治鑫几乎不敢直视莫无忧，那身刺目的红衣，天知道上面有多少血。
这个人是魔鬼，是魔鬼！
严治鑫活了这么久，见过的杀人手法能跟莫无忧媲美的，也就只有最为凶残的魔族，最为杀人不眨眼的魔族。
“我为什么不敢，严掌门，是你那弟子千方百计骗着我签生死契的，也是你那弟子先动的杀心的，我若是打不过他，现在躺在那的就是我了。”
莫无忧的声音不很响，却传到了每一个人耳中。
那些原本还有些害怕的弟子也稍稍安了心，莫无忧说得没错，是赵安先打算杀人的，若不是莫无忧实力强，现在估计也是一具尸体了。
那赵安还故意骗莫无忧签生死契，险恶用心一看便知。
莫无忧只不过是还击而已，哪怕手段残忍了些，却算不上滥杀无辜。赵安这种人渣的确该死。
“再说”，莫无忧用那只干净的手摸摸下巴，眉毛一挑，“那是人吗？”
随后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知道了，因为那是严掌门你的同类，所以你才这么害怕的吧。”
“不过赵安的心脏我已经看过了，是红的。不知道严掌门的是什么颜色呢。”莫无忧说着，那对野兽般凶残的眸子已经盯在了严治鑫心口处，好似下一秒就要动手剖心了。
“无忧够了！”封洵听不下去了，打断莫无忧对严治鑫的恐吓。
“你现在就跟我回去！”
封洵没有想到，莫无忧居然真的会杀人，还是以那样残忍的方式。
莫无忧动手时的熟练程度，怎么看都不像是第一次。想到这，封洵心中就惊疑不定，难道莫无忧已经杀过其他人了，只不过他从来都没有发现？
莫无忧这才看向封洵，见那张清俊的脸此刻满面怒容，玩味地舔了舔唇。
哦呦，师父生气了呢。
520急得团团转，在莫无忧脑子里不停大叫着，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
莫无忧被吵得有点烦，示意520冷静，这场面早在他谋划的时候就想到了。
肆无忌惮的笑容一收，又换成了封洵最熟悉的乖笑。
“好，那师父我们就回去吧。”
莫无忧跟封洵离开了会场，留下满场窃窃私语的人。
南宫段压下心头的担忧，将徒弟尹秋言叫了过来，“秋言，你去下面维持一下秩序。”
尹秋言点点头，“好。”
“咳咳”，南宫段清了下嗓子，用灵力将自己的话传了出去，“各位，这次的弟子比试就结束了。我宣布，本次的第一名是莫无忧，其后的各派弟子位次都上升一名。”
“什么叫莫无忧第一名！”
见莫无忧跟封洵都离开了，严治鑫的胆子又重新回来，“那莫无忧如此大胆，竟敢在比试现场杀人，难道就不用给一个交代吗！”
不说还好，这一说，南宫段也怒了。
一步步地逼近严治鑫，脸上挂着的笑意也淡了下来，冷冰冰地开了口，“严掌门，是你作假妄图伤害莫无忧在先，赵安又骗莫无忧签生死契在后，莫无忧只不过是反击而已，要给什么交代！”
严治鑫扯了扯嘴角，“他明明足以自保，却还是要杀了赵安，狠毒的心性可见一斑。这要是以后失控了，他又法力高强，到时候谁知道他会不会再杀人。”
“呵”南宫段冷笑，“说到心性，严掌门你才是最恶毒的那个吧，哪来的资格说别人。身为一派之首，不做好榜样，甚至还想那些不入流的法子来残害我门派的弟子，你今天不给我，还有参赛的各个弟子一个交代，别想将此事揭过去。”
这话点醒了下方的弟子，尤其是几个被赵安打伤的弟子，都怒气冲冲地瞪着严治鑫。
岑卓的脸色也不好看，其中那个伤得最重的弟子就是他门下的。
“严掌门，这件事你确实要作出交代。”
“就是，我们的弟子受的伤要怎么办，你总得负责吧。”
“我倒是觉得，海月这次犯了规，不如取消下一次的参赛资格。”位列第三的门派掌门道。
“有道理。”又是几个掌门附和道。
“你们！”严治鑫气得翻起了白眼。他本意是想要将众人关心的重点转移到莫无忧身上去，好让他的事显得不那么严重。
谁知道南宫段一张嘴那么能说，直接就让其他人选择性遗忘了莫无忧杀人的事。
知道这事绝不能善了了，严治鑫终于放缓了态度，表示知道错误了，会对此事负责到底的。
归无殿
“知道你错哪了吗？”
封洵看着面前的人，话音里还是带了些生气。
“知道。”莫无忧乖乖地点点头，“我不该杀人，更不该用这样的方式杀人。”
闻言，封洵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因为莫无忧虽然这么说了，语气也挺诚恳的，但眼里却一点反省的意思都没有。
“无忧，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样是哪样？”莫无忧突然抬起了头，直勾勾对上封洵的视线，“是指我杀人吗？”
见封洵一脸的‘你知道还明知故问’，莫无忧低低地笑了起来，那副好徒弟的样子顷刻间消失，又变成了台上那宛如修罗的模样。
邪佞的浅笑挂在嘴角，眼底皆是漫不经心，莫无忧走近两步，“师父，那只不过是个人渣而已，死不足惜。我若是不杀他，他迟早要杀更多人。”
“况且，是他先对我动手的，我为什么不能以牙还牙呢？”
莫无忧桃花眼一眯，“师父，您莫非是觉得，我还不如赵安重要？”
封洵被莫无忧问的哑口无言。
赵安比无忧重要，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他只是觉得，无忧不该对人命这般漠视，更不该用虐杀的手法去杀人。
那样会扭曲一个人的心性。
这世上不会有比莫无忧更了解封洵的人，封洵在想什么，他一看便知。
“师父觉得我不该用这种方式杀他对吗？”
封洵一愣，点了点头。
“这样啊”，莫无忧眼睛转了转，在封洵猝不及防下对上了，“那师父觉得我杀他有错吗？”
作者有话要说： 师父：没错没错，无忧当然没错，只能是别人错了。
南宫段：呸！
第29章 末世世界
有错吗？
“赵安虽然......但毕竟也是一条性命，无忧你......”
封洵斟酌着，还是开了口。他觉得赵安不至于死，无忧这么做，实在是过激了。
呵
莫无忧有些想笑，果然还是同一个人，不管再过多少世，这人那可笑的慈悲都不会变。
“所以师父还是觉得我错了，对吧？”莫无忧低着头，封洵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语气很是平静。
仿佛那不是问句，而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
“无忧，师父一直教你，要敬畏生命，不能纵容自己的杀意......”
“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封洵一愣，连接下去要说的话都忘了。
“无忧？”
莫无忧抬起头，笑意盈盈，“师父既觉得我错了，那我认错，以后不会了。”
他的确错了，错在不该试图在封洵身上寻到一丝改变。这天下谁都会变，封洵不会。
是他想多了，才会觉得封洵是不是喜欢自己，甚至还抱上了那么一点微乎其微的希冀，想要再试一试。
避开封洵看过来的视线，莫无忧行了个礼，恭敬道，“师父，弟子感觉修为有精进的迹象，想要闭关一段时间，师父可否允许？”
“......”封洵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来解释自己没有责备的意思。可转念一想，自己不是责备又是什么呢？
满带怒气的将无忧带回殿里，又一开口就是不赞同与教训，无忧自然会觉得自己在生他的气。
伸出手想要摸摸无忧的头，被躲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