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对方的身上看见了浓浓的抗拒，鲲泧不知道段暄在抗拒着什么，也许是他，也许是百花门，也许是水族。
这让他更加担心了。
可是现在水皇已经闭关，八王虽然在水晶宫，但是鲲泧却不敢直接通信给他们，现在他只能祈祷水皇赶紧闭关成功。
否则他都要撑不下去了。
段暄靠在椅背上面闭目养神，他慢慢思索着自己的症状，第一条，他是明白的。
他想他爹了。
不是这个世界的水皇爹，而是上辈子给他钱给他爱的面冷心热爹作为对方唯一的儿子，他害怕后者承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他临死的前一周，因为害怕他爹找得老婆不靠谱，他以后也出什么意外，替他爸弄了个基金，好歹对方晚年应该会生活得很好。
这是让段暄心安的点。
剩下的就是烦躁了。
说白了，他对于这个世界有些数不清的抗拒，即使知道自己对于水族的重要性，在意识到自己直播时候很多水族在打赏的时候，段暄都有些烦躁。
他厌烦一切不动自觉找上来的麻烦。
可是他又清楚的知道这是他的责任，本能在他脑海中告诉他，那些人是他的子民，他应该保护对方，后者敬畏于他。
想了半天，段暄也没有相处解决的办法，理智告诉他，他在那个世界已经死了，死的尸骨无存，然后来到这个世界，他应该好好的生活。
在接受水族的供奉同时他应该将自己都责任延续下去。
包括守护水族，担起水族的责任。
“…………”段暄想了很久很久，久到他一直没有出声，沉默地靠在椅背之上，闭目想着事情。
鲲泧在他对面看了很久很久。
“鲲小鱼。”段暄的声音有些低沉而沙哑，陡然出现在洞府里面，吓得鲲泧一跳，听见对方喊自己。
鲲泧立马应道：“小太子，什么事？”
他作为太子党的心腹，只要这位有什么吩咐一定义不容辞。
“假如有一件完全没有经过你同意的麻烦，被强行压制在你身上，你糊里糊涂的接受了对方的供奉，现在轮到你的选择。”
“你会选择哪一个？”
鲲泧听见这样的比喻，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深，听见自家祖宗冷酷的声音，他越发小心翼翼，脑海中认真思考着段暄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弄毁了。
现在明眼人都看出来段暄的情绪并不好。
鲲泧嘴角勾起熟悉的弧度，还是那个像是狐狸一样的微笑。
“太子爷心中不是有答案了吗？”
第16章 相爱相杀
听见鲲泧话语的段暄十分沉默，
他没有回应鲲泧。
鲲泧也不着急他家小太子回不回复他，心里的答案只有自己知道，他一个手下只要乖乖的听话和出主意就可以了。
所以他乖巧地将目光从自家祖宗身上移开，目光观察着洞府里的装扮好似自己从来没有来过御花府一样，从洞顶一直观察到洞口，两个人都不说话，气氛一下子安分了很多。
段暄靠在椅背上面，整个淹没在黑暗当中，懒洋洋伸在椅子顶上面的一只手动了动，半响，没收回去。
他不说话，鲲泧也不敢说话，老老实实地呆在原地。
“知道了。”段暄语气懒洋洋地说话，浑身充满着现在老子心情不是很好，一旦你惹我就等死吧的气质，鲲泧立马脑后面的筋崩住了，生怕对方一个激动又让他抄书。
目光落在地上快要和桌子平齐的书，鲲泧瘪了瘪嘴，安静如鸡。
半天没听见声音。
段暄从椅子上面探出头，看见鲲泧一动不动地看着，顺着他的目光看见自己面前的书本，他直起了身子，没有拿书，而是拿起了旁边的清茗淡淡地喝了一口，问道。
“知道错了吗？”
鲲泧听见这话第一反应就是关他屁事，他也很冤啊，正准备脱口而出的时候，正好看见黑暗中的一双金眸正冷冷地看向他。
“……”
鲲泧说话的动作一顿，看起来就像只大猫，天生对于这些就十分敏感，他十分警惕的用目光扫了眼垂目饮茶的段暄，语气结结巴巴的说道：“属下知道错了。”
“下次还犯了吗？”原本因为琐事心烦的段暄显然被这个出人预料的答案震惊住了，懒洋洋地抬起眼，正好看见上首的矜贵男子低头看了眼联络器。
联络器亮了一下，应该是有信息发过来。
手指翻动了一下，联络器又亮了几次，鲲泧暗想，不知道是谁发过来了。
段暄很快看完信息就收起联络器，看见鲲泧还呆在原地，决定分享一下自己刚刚得到的好消息，嘴角挂着让鲲泧心惊胆战的微笑。
鲲泧只感觉那不动声色的浅笑仿佛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然后他听见了一道轻柔的声音，下一秒，他就抬起了头。
“鲲小鱼。”
“……老大。”鲲泧目露警惕地看着段暄。
段暄看见他这个样子，挑了下眉，慢条斯文地说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嗯？”
“无律要来了。”
“……”
下一秒，鲲越整个人都爆发强大的气势，原本还带着微笑的嘴角彻底僵硬，一双桃花眼里面满是嫌弃，他道：“他来干什么？”
无律何许人也？
这要从头说起。
全天下一共两个举世闻名的花心大萝卜，一个是水族的鲲泧，仗着自己好看的脸和强硬的背景就是花天酒地，另一个就是无律，佛门最有前途和钱途的佛子。
传闻在佛门将这位佛子从小世界带回来的时候，这位佛子就十分的花心，到了佛门依旧没有改回来，赚钱的手段也没有改，短短几年，几乎有钱的他都插上了一脚。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鲲泧与无律两个花心大萝卜各自嫌弃，两眼生厌，浑身上下充满了不对头，这乍一听闻无律过来的情况，鲲泧一个没忍住露出嫌弃无比的表情，顺便他表达了自己深深的不满。
仗着这股不满，他都敢对着段暄提出问题。
“老大，你为什么会和那个人成为朋友？”鲲泧十分的疑惑不解，他以为段暄应该不会喜欢花心的人，但是后者与无律玩得就不错，这让他也有点疑惑。
“关键是还将他带过来。”
为什么？
段暄靠在椅背上面，发现鲲泧的表情充满了疑惑，他慢慢的用手指敲打椅背，想起无律这个人，没修行的时候据说无律这个人是小世界最有钱的人，手下的大公司赚了无数的钱，直到上了佛门，成为佛子，依旧没改初心，重操旧业。
此刻，鲲泧也想到了这一点。
选美大赛好像是无律的手笔。
几乎是一瞬间，鲲泧的脸变得十分难看。
段暄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安慰地说道：“节哀。”
“虽然你是最蠢的但是爸爸依旧爱你。”
“无律也不可能短短时间就将百花门里的所有弟子都约遍，他总会给你剩下那么一个两个的。”
段暄这个安慰的话，说还不如不说，鲲泧的脸色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越来越黑了，浑身的温度也开始慢慢降低。
此刻，洞口也传来一道禁欲且冷静地声音。
“太子殿下，你这说得过分了。”段暄闻言，抬起头看向了洞府外面。
只见一位身穿白色僧袍的男人跟在侍女的身后，他正抬头冷静地看向段暄，浑身包裹地结结实实，领口处却露出喉结，看上去像是个顽固不化的老古板，眼见到了目的地，无律低着头与侍女说了一声：“多谢。”
语气低沉带着哑音。
这让他浑身禁欲无比的气质多了几分似有若无的暧昧，成功的让没有见过世面地小侍女涨红了脸，逃一般的离开了洞门口。
“不、不用。”
小侍女的扔下这句话，背影就消失了。
三人目送她消失在石壁后面段暄这才将目光放在风尘仆仆的无律神情，后者进了洞府，在鲲泧的对面找了个位置坐下，气势稳重而冷静。
很难想象这个看起来完全与花心扯不上边的人竟然是与鲲泧相提并论的渣男。
还是魅力更高的那种。
段暄在心里感叹了一句，目光往左移了移，发现鲲泧桃花眼里没有一样的漫不经心，取而代之的是防备正斗鸡眼一样的瞪着对面的无律。
鲲小鱼也很狗得说了一句：“我家老大说得没错啊。”
语气充满了鄙视的意味，别看无律看起来对情啊爱啊没有丝毫兴趣，玩的可比他疯多了，佛门弟子也阻碍不了他，相反，可能是这个身份的原因，不少美人更加愿意尝鲜，留下来的更少了。
鲲泧一时间悲从心来。
无律对于这样的指责不认同：“不是还留一两个吗？”
“那是你不要的。”
“我不要你就不要？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吗？”无律心平气和地说了一句。
鲲泧翻了个白眼：“滚！”
两个人和冤家一般见面就怼，鲲泧一反常态不是以往的狐狸样，整个人如同炸毛一般，对面的无律也出乎意料的没有维持自己稳重禁欲的表情，一句接着一句怼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