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把住顾韫腰侧,手心炙热的温度透过层层布料,“灼烧”着皮肤,烫得江徵想跑。
盛霁松攥住了他的手腕,不动声色地控制住他的身体,又用另一只手,碾上顾韫的鼻尖和唇珠:“弄脏了。”
“.......”
如果陆执墨的触碰于江徵而言是“隔靴搔痒”,那盛霁松把他抢至怀里时,那层靴子就被脱下了,他把指腹按在顾韫鼻尖和唇珠时,就仿佛是搔在了最脆弱的脚心上,藏在鞋子里的脚趾当真缩了缩,江徵想逃,盛霁松却抱住他,俯在他耳边说:“婚后还没一起跳过舞,配合一下。”
他只是在逢场作戏,全然不知,此刻俯在他肩上的顾韫,已经湿了眼眶。
钢琴声再次响起,沈乐似乎是有心在发泄什么,曲子的节奏变得飞快,整个乐团也只能跟着钢琴走,顾韫在这段音乐中完全被盛霁松掌控。交谊舞只要有心,可以跳得非常暧昧,顾韫能感觉到这人的手已经从自己腰侧慢慢上移至肋骨,两人距离近到可以夹住一张薄纸。
他甚至能听到对方粗重的喘息声,似乎下一秒,自己的唇就要被粗暴地封住。
光是想想,都觉得要窒息。
“我不跳了。”顾韫奋力推开盛霁松,力道太大,反倒使自己踉跄了几步,狼狈地退出众人的视线中心。
盛霁松并不上前去追,他的手心还残留着糯米糍的香味,顾韫的身体确实又软又甜,真就是颗糯米糍。一支舞的时间,足够他征服大多数alpha,盛霁松除外。
现场的宾客看了一场好戏,八卦声四起,人们的谈资已经从近日的联盟新闻转成了两A争一O的桃色内容,晚宴仅剩的一点严肃性彻底被这支舞抹除了。
自盛霁松上场就完全被透明化的陆执墨,此时也拿了杯香槟,他将酒递到盛霁松眼前:“盛先生,赏个脸?”
盛霁松并不理会,陆执墨依旧笑着,道:“多少人等着看我们为顾韫撕破脸呢,你也不想让那些人看笑话吧?”
在场确实有许多人等着看这出好戏,盛霁松哪怕表现出一丝不悦,都会被解读成因为顾韫而对陆执墨产生了敌意,他并不希望这种谣言传出去——他怕小徵以后知道了,会生气。
便接过了酒,礼貌性地喝了一口。
陆执墨笑意更深,推杯换盏间,他与盛霁松说:“你对小韫好,只是为了江徵。他在你这儿是个工具人,在我这儿,却是心头宝。”
“谈个条件吧,只要你愿意和顾韫离婚,我可以让江徵来见你。”
“......”
这原是一个重抵千金的承诺,盛霁松却不敢再轻信,他曾经在这种承诺上吃过一次亏,那是两年前,他把昼南的一批武器转手送给了夜北的军火商,对方没有给任何钻石黄金比特币,只给了和陆执墨口中一样的承诺,盛霁松真就信了——他当然什么都没有得到。
从那时起,他就知道,要见江徵,只能从顾家找渠道,否则就算是夜慈亲自许诺,他都未必能见到小徵,陆执墨的话,在他听来就跟放屁一样。
他宁愿听顾韫胡说八道,也不想理睬这个公然撩拨已婚Omega的浪荡子。
陆执墨见他不为所动,有些意想不到:“你别告诉我,你打算和顾韫过一辈子。”
陆执墨露出了破绽,盛霁松立刻反客为主,他摇了摇手中的香槟,煞有其事地道:“确实如此。顾韫这个人,相处久了还挺有趣的,你说是不是?”
陆执墨急:“你不要江徵了?”
盛霁松违心道:“江徵归根究底是我的敌人,我对他,已经仁至义尽。”
这话,一字不差地落进身后的顾韫耳里。
他后退两步,想找个东西扶住自己,这时,忽然有一道人影撞了过来,几个杯子碎到地上,盛霁松循声望去,却不知是转头过猛还是醉酒,眼前居然有了叠影,好在这阵晕眩只持续了一秒,他的视线重新清晰时,看见一道消瘦的身影闪过人群。
“...小徵?”
他呢喃着,扔下酒杯追出去。
顾韫回过神来,也跟着跑了出去。
长廊尽头,盛霁松日夜想念的身影停在了名画之下,似乎驻足在等着谁。
“...江徵,江徵!!”
盛霁松追出去,高耸的天花板制造了一声声回音,他在前面跑,他在后面追,明明是水平运动的物体,却像搁在两个不同的空间一样,他脚下有些踉跄,开始抱怨一定是酒太烈,那道身影并不等他,飞速地闪到拐角处。
盛霁松攒了攒力气,拔腿追上去,一道机械的女声不知从哪里传来:
“主人,请停止追逐,您的体征不正常,心跳过快!体内有致幻药物!主人,请停止追逐,立即就医!”
“飞棘”拼命警告,发现直线劝阻效果不佳后,它居然自己转换了逻辑:“江徵并不在昼南境内,不明人员不是江徵。”
没用的,再理性再正确的劝告,对此刻的盛霁松而言,都是徒劳,就算是假的,他也要追上去。
三年了,他想念江徵想得快要发疯,哪怕是一道骗人的影子,哪怕是别人设的陷阱,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踏进去!
“江徵!!!”
他的吼叫染上了哽咽:“小徵...”
急促的脚步声响彻楼层,盛霁松不管不顾地去追,直到身后猛然被一股力气拽回!
顾韫费力地将男人按在楼梯间的角落里:“你发什么疯?”
他只听到盛霁松大吼大叫,没有听清他在喊谁。
这人癫狂起来,比自己还疯。
盛霁松被推至墙上时,后脑勺不轻不重地碰了一下,这下可好,原本就发晕的头脑更加迷糊,他闭上眼睛,复又睁开,反复数次,视线终于再度清晰。
他看到一个魂体,再细看,竟然是浑身散发柔光的江徵!
他正摇着他的肩膀,嘴里喊着什么,却听不清。
他想念江徵的声音,想凑近点去听,江徵却忽然松了手,似乎想走。
“别走!”
盛霁松一把抱住人,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抱住的不是实物,似乎就是一个没什么重量的灵魂。
似梦似幻,如露如电。
我想你,小徵。
他在心里喊着,一声一声地忏悔。
忏悔三年前的冷暴力,忏悔三年前的不信任,忏悔三年前开的那一枪,忏悔没有保住他,让他在海水里待了那么久,直到现在还没能回家。
然而他的嗓子已经哑了,没有一句话是完整说出来的,就连“江徵”两个字,都像是含了沙子,字不成音。
“致幻药物有催(促)情作用,主人,不要犯错,请立刻就医!”
“飞棘”不仅开始发烫,甚至冒出了红光,这已经是高级别的警告,然而为时已晚,在盛霁松强抱住顾韫放到楼梯间逼仄阴暗的角落时,耳机就已经被顾韫胡乱挣扎的手打落在地。
半成品终究是半成品,一旦脱离人体,便失去自身所有能量。
耳机静静躺在地上,微型镜头如人的眼睛和耳朵般,记录下角落中淫乱的暴行。
.......
陆执墨找了半个小时,才顺着细微的声响,来到了这处楼梯间。
空气中满是情爱的腥味,顾韫白皙的脚踝扭曲地落在地上,视线上移,脆弱的Omega正睁着眼睛茫然地盯着灰暗的天花板,衣衫凌乱,红痕遍体,嘴角带血。
罪魁祸首没有逃窜,而是趴在地上,睡如死猪。
在过去半个小时里发生过什么,已经一目了然。
陆执墨握紧拳头,如果他腰上有枪,盛霁松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不远处的动静慢慢清晰。
陆执墨按下心口的怨气,脱了西装外套,小心遮住顾韫的身体,将他打横抱起,在保镖的开道下,悄然离开宴会现场。
第52章 “我会跟他离婚的”
三天后。
市中心的伯森庭院内,一盏萤白的柔灯斜照在半遮半掩的竹林上。
陆执墨取了一盏银耳羹,绕过里间交错的水墨屏风,驻足在次卧前。
门敞开着,但他没有立即进去,而是用食指关节扣了扣门板,轻声问:“小韫,我方便进来吗?”
被子拱起的一团“雪”融了下去,顾韫翻了个身,没有应。
得到默许后,陆执墨迈着长腿走到床边,他剥开被子一角,顾韫红扑扑的脸就这样展露在他眼前,实在是让人很想亲下去,但陆执墨不会这么做——顾韫脸上的红晕,是这几日高热烧出来的。
直到今日,他才收住眼泪,勉强接受了自己被婚内强暴的事实。
三天前,喻嚣诊断完,陆执墨才知道那天是顾韫的第一次,他们婚后两个多月,除了一次应付外人的临时标记外,再没有多余的深入接触。
乍听这个消息,陆少帅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来应对。
那日的计划本不是这样的,顾韫追上去是意外。
盛霁松不仅没有身败名裂,还捡了个大便宜。
陆执墨则无意间毁掉了自己夺回顾韫最优的前提条件——顾韫在那一天被盛霁松彻底标记了。
如果没有药物及时干预,也许他和盛霁松的宝宝都已经钻进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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