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因为这次的搭档是他的首领,面对江赫然时,樊天只能在人前保持理智。
人后现形的男人将突然出现的三名咬向他的攻击者,反口咬死。三具尸体被目标家中的武士刀砍得不分彼此,亲妈不认,泄过暗火的樊天可以重新在江赫然面前扣上温驯的面具。
“没关系亲爱的,我们不是在吵架么,明晚之前和好吧。”
对面用了很御的女声,口腔里有磕碰的脆响,吃糖的人,声音也带着糖果般的甜腻。
对方所处环境隐约能听到喧闹的音乐声,于是樊天自若的进入到冷情丈夫与痴情爱人,蜜月期闹矛盾的剧本中。挂断电话,拉开制服上衣看了眼腹部还在渗血的刀伤,将脑袋上安保人员的帽檐压的更低。独自舔舐伤口的野狼,隐匿在了雨夜的深处。
江赫然在接樊天电话时,扣掉了指甲上没被卸甲巾擦干净的最后一块甲油。
他收起手机,吐掉口中的糖块,垂眼看着躺在地上的人,自若的吸了一口烟。
穿回男装的江赫然坐姿肆意,洗去重彩浓妆的五官显出了锐角。他的眼尾并没眼线勾勒出的那么翘,眉峰并不如涂画出的那样弯,肤色还是很白,睫毛还是很长,清冷的像是挂着霜的瓷器。
不脆弱怕摔的瓷器更像是空有光滑表面的石头——表里如一亦如铁石。
“乖儿子的电话?”帮他点烟的鹤井,明知故问道。
江赫然用脚将趴在地上的死尸拨到正面,“不怎么乖了。”
江赫然的四名副手,在半年前变成了三名,此刻到场了两位,其中一位正跟袋没利用价值的垃圾一样,被他的首领认领。
两名被暗害的副手都是被敲断了脊柱。不幸还活着的那名高位截瘫从此再无法移动身体分毫,而幸运死掉的人,在三年前对樊天的“审判”中,除了附和瘫痪那位打断那只余孽的脊柱以外,更是提议直接将人杀死以绝后患。
“我倒不觉得是樊天动的手。”
副手中善于心计的鹤井的话,江赫然是赞同的。
不单因为近期樊天都跟在他身边,这袋“不可回收垃圾”被直升机空运到这个城市时,已经快过尸僵期了。更因为那只开坛时,蛰伏暗处以阴制胜的“蛊王”,不会蠢到用这种方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鹤井眯起一双乌云般灰色的眼,又慢声的补充:“但总要有个出来背锅的。”
换做旁人,管他是否有冤情误会,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江赫然会直接将人填海献祭。
江赫然在尸体浮肿的脸上默然的注视了一会儿,将跟了他六年的追随者的音容笑貌从脑海里删除清档,挥了下手,手下众人立即不做声响的将尸身抬了出去。
“揪出当时在场的十几人里的内鬼,或是翻出将对话抖出去的多舌的人。”
鹤井不解首领对樊天的心慈,“若是他刻意反其道而行之呢?”
江赫然祭奠般,以烟代香,燃空了手边的香火。
“樊天那边,晚些时我会亲自过问。”
隔夜的后半夜,和好如初的“夫妻”同时出现在酒店的房间里。
狂骤的夜雨拥吻着玻璃窗,蜿蜒的水痕将窗内的情景涂抹地愈发朦胧暧昧。
红烛香槟,女装扮相的江赫然敞着肩,浴袍下的一双长腿,不掩风情的叠在一起。烛火的微光收在了酒杯里,酒杯里摇晃出的碎金,映在了持杯人墨黑色的眼底。
以认错姿态垂着头的樊天在他身前站成了一尊无趣的雕塑。
态度不僭越,目光不僭越。
樊天错在失手,并为弥补失手用了太久的时间善后,没有赶上在“明晚之前”和好的约。
“不要再让我失望。”江赫然的脸上已然带着失望。
樊天终于微微抬眼,看向的是对方把玩在指尖流转着冷芒的薄刃。
“是,父亲。”
驯顺的人此刻现实的想着,在负伤的状态下与近前的人以命相搏会有几分胜算。
情侣房只有一张大床,江赫然对着即使穿着不知从哪弄来的妥帖西装,身上依然满是寒腥味的樊天说:“洗干净。”
同床共卧的两人,保持着恰当的距离,却并不对彼此抱有戒备。
即便樊天有野心从江赫然手中夺权,也不会选择直接向他出手。
江赫然若是身故,他的副手会接替坐上掌舵头目的位置,副手之间上位的条件,则是将谋害方以跪姿活埋进上任头目的坟前。江赫然当初就是这样按“传统”服的众。
副手位还会补全,如果今夜樊天能交给江赫然一份满意的答卷,他不介意将自己置于更加危险的处境中——让这只心如饕餮的豺狼,伴在他的手边。
而江赫然的杀意向来热烈直白,做不出让人在梦中赴死这样温和浪漫的事。
他们在自身最无防备的时刻互相信任起对方。
江赫然在枕旁人闭眼后,将假发摘下,扔在了床边,燃起床头柜上安神的香薰蜡烛。
雨夜的白噪音很助于深眠,分针在表盘上转了半圈,他手中借着烛火点燃的烟还未抽完,平躺在他身边本该陷入沉睡的男人,缓缓转向他的方向,将手臂搭在了江赫然的腰间,顺着半敞的睡袍向上细致的摸索着。
江赫然摁亮了床头灯,对方那双令他想要挖出来珍藏的绿色眼眸,失去灵魂般目光发散的看向他的所在,对突来的光亮仅仅像是可以感光的盲人一样,瞳孔敛缩了下,又茫然的失去聚焦。
江赫然将攀到他胸前的手,甩了下去,在他弹烟灰的功夫,那只燥热的手又不屈不挠的爬了上来。
江赫然将烟按灭在蜡油里,凑近男人,带着尼古丁味道的声音有些许的干涩,“樊天。”
首领随叫随应的走狗,此刻却没有回应,不声不响的在江赫然精壮柔韧的胸膛上揉摸了片刻,在指腹触摸到绵软的乳首时,将脸埋在了江赫然的胸口,吸吮上了被他蹭硬的乳头。
江赫然眼角微动,呼吸有些沉了。在樊天的头上摸了两下,伪作女人的声音又唤了他一声。
这次樊天迟缓的“嗯”了一下。
“我有事情要问你。”江赫然将一个劲向自己怀里拱的脑袋推开。
樊天无神的眼睛有些焦躁的闪动了两下,企图强行压倒身前的人。
江赫然捧着樊天的脸颊,用温软的女声安抚道:“乖,先回答我的问题。”
在抚慰中镇静下来的樊天,那双一向不将人放在眼中的碧波深潭里,像是只盛着与他专情对视的人,可却比任何时候都“目中无人”。
但也比任何时候都真切的驯顺。
樊天在江赫然的掌心里蹭了一下。
“那两名遇害的副手,是你找人做的么?”
樊天半敛着眼,沉默不言。
江赫然表情森然,语气却又极轻缓耐心,反复追问着同一个问题。
“是你做的么?”
樊天迟缓的开口:“不是我。”
江赫然轻笑:“我该相信你么?”
樊天点点头。
樊天拉着江赫然捧着他脸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低缓的声音带着委屈的意味,“妈妈……我受伤了,这里好疼。”
樊天的父亲来自东方,而这句带着鼻音的妈妈用的是他西方母亲的语言。虽然听起来除了尾调缱绻了些并无太大区别——“妈妈”这两个最原始的音节是人类幼崽降生之初,对于至亲不分国度的同音的呼唤。
被称呼的人板着的脸解冻了些许,掀开男人衬衫的下摆,遍布疤痕的腰身上有一道被绷带缠绕的新落下的伤。
江赫然目光从腰身下移,解开和衣而眠的男人的西裤,后仰,用脚勾着身前人的内裤向下拉,让已经唤醒的性器从束缚中跳脱出来,小腿贴着那粗硕到惊心的器物,蹭了蹭,“做些舒服的事,就不疼了。”
樊天顺势贴倒在江赫然的怀里,含着嘴边的乳首湿声的吸吮起来,捉着那只小腿,在胯间难耐的抵蹭着。
如果不是曾见过这个状态的樊天,江赫然会以为樊天患有精神分裂,真相却是这个睁着眼,会动作,能对话的男人此刻依然处在无自主意识的睡眠状态中。
樊天是一名梦游症患者,并对梦游期间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梦游的人通常难以被唤醒,即便睁着眼,大脑也不会对视网膜接受到的图像进行解析,亦不会存有记忆。梦游者可以无障碍的在屋中穿行,有些个例能凭潜意识与条件反射做出复杂的动作——洗澡,穿衣,做饭,开车,修理家电,甚至于打架,杀人。
而梦游的樊天可以与江赫然做爱。
第3章 答卷
樊天不是第一个会在睡梦中与伴侣性交的人。
患有“睡眠性交症”的梦游者,能与枕边人在不自知的沉睡中完成交媾。
但江赫然大抵是第一个与樊天在梦游中性交的人。
生长环境将樊天培养成了一株向着地底生长的藤蔓,生在黑暗,会用黑暗的滤镜看人,除了与互相了解的同类共处时会卸下防备外,不会轻信其他潜在的威胁,枕旁并不容人。
过度的疲累和过激的心理波动都是触发梦游的诱因,江赫然在几次的试探后发现,若是想让这只走兽乖乖跪服,要在人临睡前,为他留有身旁的人是女性的视觉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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