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姑娘果然直勾勾看着自己,似乎在用谴责的眼神对着她。
楚月涨红脸硬着头皮说完:“我可不敢娶小老婆,你是不知道,我家那位还没到手就像只凶巴巴的母老虎,哪天我追到手了,说不定我这条狗命都不保了。 ”
母老虎→阳清涟。
一条狗命→楚月。
阳清涟:........
她没想到自己私底下是被这人如此看待,有瞬间,阳清涟带着懊恼之意,反思自己在楚月登基时太过于严厉,导致她对自己的印象变成→老虎。
可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
阳清涟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若公私不分,她如何担得起首辅的重担?先帝的厚望。
只是没想到,她在楚月眼里会变成那个样子。
阳清涟这会儿说话时,连她自己都未发觉,自己的语气带着一丝丝的委屈:“她既然那么凶,你为何要迁就她?”
“如此刁蛮任性、河东狮吼的女子,你还要她作甚?”
楚月根本没发现阳清涟的情绪,她更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就是她心心念的阳清涟。
楚月就摆出一副宽宏大量的模样,她挥挥手,潇洒劲十足:“未来都是两公婆,计较那么多干什么,我既然是公子,当然要让她那个小女子了!”
“跟她吵架,岂不是有失君子风度。夫妻就该有夫妻的样子,千百年来,哪个夫妻不是床头打架床尾和,我就吃亏点多让让她。 ”
阳清涟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她会打你?”
楚月就想起自己的手掌挨过阳清涟的戒尺,她就点头道:“不然怎么叫母老虎,她当然会打人。生起气来六亲不认。”
“而且还是直接拿其他东西,朝你身上的某个部位招呼。那滋味,我希望是打在我身,痛在她心。否则还怎么说夫妻同心同体。”
阳清涟:.........
她何时虐待过她?
越说感觉越夸张。
这次已经超纲了。
先不说她们是不是夫妻,同心同体,她还未收到陛下的任何表态,每次都扭扭捏捏,比她更像是情窦初开的女子。羞涩异常。更别说立即确认彼此的关系。
而且阳清涟都不知道,自己不仅仅在楚月眼里未来会是个母老虎,还是个喜欢家暴的妻子。
若不是她本人就在场。
阳清涟看楚月诚诚恳恳,一副老实人的模样,还真的差点信了她的鬼话。
还好,她从小到大就认识她楚月是个什么样的人。
楚月见对面的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的状态。
楚月就挥挥手隔着布帘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阳清涟现在根本不想和她说话了,省得又听到什么扎心的话。
她正想开口打发楚月出去骑马,然后将她带到安全的地方去,避开栖皇爷这次不怀好意的邀请。
只不过,阳清涟没想到赵无虹亲自出面来测试她。实在是让她不得不提前提防起赵家的心思。
阳清涟便道:“公子,你我该说的都说完了,之后就让公子来选择,今天的何去何从。”
楚月肯定选骑马离开了,不过她得戴上自己的禁卫军。
她道:“那我再说一句吧。”
阳清涟不想听了,她转身便要离去,她也不怕楚月忽然掀开帘子,让她暴露在她面前。反正她已经准备好了。
可楚月却规规矩矩站在布帘后,连抬手的姿势都没有。
她道:“其实说了那么多,我觉得我可以和你当个朋友。”
阳清涟顿时停下了脚步。
楚月还以为有戏,她赶紧推销自己道:“我这个人优点很多,虽然话痨,可朋友有难向来是第一个上前帮忙的。”
“姑娘,你真的不考虑考虑?我对你还蛮有好感的。”
说完,楚月感觉对面的女子,忽然走回白纱的布帘前,两人隔着最短的距离,面对面。
阳清涟的深眸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好啊,只不过,见过我样貌的人,她便要娶我为妻。”
“而且必须是正室。”
说时迟那时快。
阳清涟抬起手就要掀开那道白帘,而对面的人,吓得跟只奶黄色的小鸡崽一样,她提着折扇踹开门就冲出去了。
走前还喊道:“妈耶,古代妹子就是这么夸张,看下脸就要嫁。”
“那本公子不知道看过多少女人的脸,难道都要娶吗!果然撩不得,撩不得。”
楚月边跑边喊道:“姑娘,我们还是后会无期吧。 ”
听到这个声音,又怂又有喜感又烦人。
再一次。
阳清涟气笑了。
若不是她早些时候知道“撩”字的意思,她还真的被她糊弄过去了。
阳清涟冷冷地笑道:“陛下,很好,你很好。”
“原来你暗地里藏着那么多不为人知的心思。看来,微臣是没十二个时辰内,照顾好你。才会使得您对微臣有诸多的抱怨,只敢对着一个外人倾诉。”
当然,楚月的甜言蜜语她都收在心里,不过,甜言蜜语是甜言蜜语,背后说人坏话,又是楚月另一个作风问题,对她来说是两码事。
新帝与先帝
司马嫡家的血脉, 如今只有一位千金,名唤司马素问, 乃是现任司马家掌握重权人之一, 虽说司马嫡家的人丁现在已经沦落到根小枝微的地步了, 但势力仍旧树大根深。
可偏偏今日偏偏是明宗帝病危的一天。身为太子的楚宏早早候在殿外, 他跪在大殿前盯着热辣辣的太阳, 对着正东方位, 希望能为父皇祈祷, 祈求上天多给父皇一点时间。能让父皇了却最后的心愿。
而郑公公站在一边,他刚来不久前, 就收到司马大小姐的委托。
郑公公撑着伞悬在楚宏的头顶上,还没遮挡多久,就被楚宏一手推开了,连同郑公公一起被他推倒在地。
郑公公颇为无奈道:“太子殿下, 老奴知道您现在非常担心陛下,可别忘记了正事。”
楚宏现在年轻气盛,才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自然脾气容易犯冲。
他冷冷盯着郑公公道:“孤的事情, 轮得到你来说教。”
郑公公立即跪在地上,不忘司马小姐的嘱咐,他坚持道:“倚天凌霄殿, 坐看江山时。”
此句瞬间令楚宏原本勃然大怒的情绪烟消云散。
楚宏跪在地上,他沉下表情,脑子里都是这句曾经两人对过的豪言壮志, 他与她的梦想,所以,他们才走在了一起。
楚宏便站了起来,他仰头看向浦苍殿的方向,此刻,已不是陛下的居所,浦苍殿从来只给活着帝王准备。
自然,病危的父皇,便失去了这个资格。
而且并非皇家无情,故意这么定下腐旧的规矩。
话说明宗帝在位二十五年来,国库挥霍一空,招敌外邦,常年游历民间花费了不少银子。那时民间还流传着一句著名传闻:“下臣富庶深鱼之地,天龙一游当变浅滩。”
明宗帝昏庸不堪,大兴土木,搞得里外被动,四面楚歌,二十多年来,刘家靖王一脉的势力达到了空前鼎盛时期,奢靡之气,皆熏的京城分外腐朽。
刘妃更是差点坐上了皇后的位置,若不是司马家一致支持楚宏,或许楚宏早已经被刘家给陷害拉下了东宫之位。
楚宏知道身为一个帝王,决不能把心思放在美色上,风景上,更不能不理朝务,否则,会像父皇一样落得个万劫不复。
就在一个月前,明宗帝的身体还好好的,可一个月后瞬间病危了,这其中的原因不得不说,令人产生怀疑。
于是就有人查了,就在谁也不敢查怕送命的情况下,有个女人,她不算高挑的倩影,一袭儒服,站在了父皇的病床前,拿出了证据,揭露了刘妃下毒的罪名。
当时的靖王才十岁,还不足以堪当大任。
刘妃太过于心急,以至于落下了把柄。
明宗帝当场震怒亲手杀了刘妃,并且气急攻心吐血昏迷,直到今天仍旧一病不起,使得朝堂变得更乱,边境的匈奴们开始蠢蠢欲动,再有外邦之旧敌有意与匈奴结盟攻打大沥朝,使得楚宏烦心不已,更焦急不已。
楚宏跪了一圈,人懵过一圈,待听到与司马素问曾经的诺言。
他冷静下来了。
楚宏问道:“素问,她现在在哪?”
郑公公赶紧道:“陛下,小姐说您现在只要进去,站在陛下身边即可。”
此话的大胆之意让楚宏整个人一震。
他以前就知道司马素问胆子大,有雄心壮志,有匹配的实力与心计,只是万万没想到,远超过他意料之外的印象,还在持续加深当中。
楚宏很清楚,现在的祈年殿里,暗卫里三排,外三排,通通都是可以给人一刀毙命的暗夜高手。
只要父皇下达了命令,他们会拼死守着,哪怕对方是皇子,只要闯进去就是死。
而且楚宏很清楚,现在的暗卫们还有父皇,还是不死心想等靖王从封地赶到京城,然后将皇位传给这个十岁的皇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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