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了?”
“就算你听到二……仁东的阴谋,可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和我说,或者和你大伯说,反而拉着卷西去千刃山找你的叔公?你到底怎么想的?!”
郁仁哲低声喊道,“如果你叔公已经是和爸一样的年纪……不对,是和你爷爷一样的苍老无力,你将人找出来就可以对付你二伯了?”
现在郁仁哲是庆幸,庆幸荣华是如此的异乎寻常,不同凡响。
郁太书低头不语,他能怎么办,大伯和爸根本不会明白郁仁东的可怕,也不会想到现在的郁家到底是个怎样的情况,想起大伯要去调查的事情,郁太书却不那么乐观,也不抱有太大的希望。
郁仁东的手段他们以后便会知道,如果不是因为目睹叔公手段如此惊人,对他们的心理产生冲击,郁太书想他们也不会这么快便接受郁仁东是个恶狼的现实。
而他之前打着接出叔公的主意是背水一战,但叔公却给了他这么大的惊喜,虽然……惊吓也很多。
郁太书觉得自己幸运,也幸好遇到了这样的叔公。
瞧着自己儿子似乎还是有所隐瞒的样子,郁仁哲叹息一声,摸了摸郁太书的头,“太书,我不知道你到底都听了什么,为何对郁仁东如此的恐惧,但……爸爸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不管如何,爸爸都会保护你。”
他又怎么会不理解自己的儿子呢,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他却能够看出郁太书提起郁仁东时,那眼底深埋的恐惧,让人心疼……
郁太书眼眶一热,死命的忍住,他以为自己能够坚强的应对,可重活一世,死亡时的那种窒息痛苦,对郁仁东的憎恨,绝望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折磨着他,所幸……所幸遇到了叔公才好些。
“爸。”郁太书沙哑的开口,“我好想我们一家能够离开郁家……”
他不在乎郁家的权势钱财,只在乎他的家人能够一生顺遂,平安喜乐。
“这是怎么了?”项兰兰跟着荣华下来,看爷俩坐在沙发上抱作一团,好不可怜的样子。
她和陆卷西刚刚上楼收拾房间,陆卷西也要住在这里几天,而荣华又去瞧了瞧郁荣耀的身体状况。
“没事,妈。”面对母亲的询问,郁太书坚强道。
然而看到荣华带着笑意的俊脸时,郁太书却一头扎了过去,依赖的蹭蹭,“叔公,幸好有你。”
荣华:“???”
虽然不解,但他还是体贴的给小侄孙顺顺毛。
项兰兰&郁仁哲:“……”
儿子白养了,哼。
郁荣耀不出一天便醒了,相比起郁家其他人对荣华的身份半信半疑,他很快便确定了这就是自己的兄弟,是自己从小疼爱的弟弟。
躺在床上,郁荣耀拉着荣华的手仔细打量,似是要将这些年缺少的相见全部补回来一样。
半响,他叹道,“荣华,先前我总以为你脑子出了问题,没事跑到深山里修什么道,白白蹉跎自己一生……”
然而事实却啪啪打脸,他弟弟不仅修道成功,还永葆青春了,看这小脸,嫩的都能掐出水来。
荣华露出笑容,“大哥,也就是我天资非凡,骨骼清奇,要换个人绝对是老死山林的命,更别提修道有成了。”
这话说的郁荣耀直咧嘴,再次确定是他弟弟没错了。
任谁也没有这么大脸,这么厚的脸皮说出绝对自信的话。
虽然不明白荣华到底是如何修道的,但弟弟能够在他弥留之际再次出现,郁荣耀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在他将这话说出时,荣华却一脸纳闷,“大哥,有我在你不会死的,你就没感觉自己醒来后身体变得轻松很多吗?”
荣华郁闷的摸了摸郁荣耀的手腕脉搏,他那些道力可不是白白蕴养的。
郁荣耀:“我不会死?!”
一直没说话的郁太书忍不住开口道,“当然不会,爷爷,您不仅不会死还会长命百岁的!”
郁荣耀:是吗……他还以为自己醒来后神清气爽的感觉是回光返照呢……
第9章
“这几天调查的怎么样?”温姚端着杯水走进书房。
“没有任何异常,仁东也没有任何的问题……”郁仁毅捏了捏眉心,“这几天仁东因为爸的事情在医院,警局等地方忙来忙去,警方那里已经备案,要是再找不到爸的下落,事情将会越闹越大。”
他们明知郁荣耀在哪里,却因为郁太书的亲耳听见而隐瞒郁仁东。
这几日郁仁毅让人调查郁仁东是否真如太书所说的那样,但每份调查结果却都是一切正常。
“是不是太书听错了,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温姚替郁仁毅捏了捏肩膀。
郁仁毅沉默半响,最终摇摇头什么也没说,他心里思绪复杂,一方面也认为是郁太书听错了,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郁仁东是无辜的,但另一方面却让郁仁毅内心不安,没有问题也可能意味着有更大的问题……
正出神想着,突然手边的电话响了起来。
温姚探头一看,露出笑容,“是外舅母。”
郁仁毅接起电话聊了几句,放下电话后温姚问什么事,郁仁毅道,“外舅母想念太祥太瑞他们两个,让我们今日去看看她。”
温姚笑着点点头,“也是好久没见了。”
外舅母是已经去世的老夫人那边的亲戚,两家一向要好,连襟,也时常走动,自从双胞胎出生后,外舅母便异常疼宠,老人家腿脚不好,出门不方便,郁仁毅和温姚便经常带着孩子去看她。
“怎么是你开车?王叔呢?”将两个孩子放在儿童座椅上,温姚疑惑问道。
“王叔身体不舒服,今早请假了。”郁仁毅在车里坐好,系上安全带,“回来后咱们去太书那里,有些问题我还要再问问。”还有荣华的事情也要弄清楚。
“好。”温姚点点头。
老人住的地方在比较僻静的郊区,车子行驶到郊外的山路上时,迎面驶来一辆拉着钢筋的大卡车。
这段山路虽然开阔,但一边是山体,一边是滑坡,开车转弯时都要减速慢行,卡车开的也不快,在两车相遇错开时,郁仁毅不经意的抬眼朝外望去,却发现那卡车司机也在看着他,神情有些诡异。
郁仁毅下意识觉得不对劲儿,然而未等他想出什么,便听车后突然传来什么东西滚落的声音,不是巨响,却仿佛雷霆般砸在他的心里。
卡车上的钢筋滚落了!那个司机有问题!
后面是两个宝宝受到惊吓的哭声,还有温姚的尖叫声,郁仁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变速躲闪刹车……然而几个控制下来,他却绝望的发现不管是离合器踏板还是刹车竟然都失灵了!
车子被动了手脚。
郁仁毅脑海里转过几个念头,后视镜里有钢筋朝着车内疾速刺来,眼看便要砸到,他只能控制着方向盘将车头掉转到山体的一侧,随即扑到后面保护妻儿。
哭声、尖叫、砰砸的巨大响声……待一切归为平静后,一辆几乎废弃的不成样子的轿车冒着烟停在山侧,周围有石块儿滚落一地,可见当时撞击的多么厉害。
山路上遍布钢筋,其中几支横|插在车体上,无法看到车里面的样子。
但细听,却隐约可以听见从车里传来孩子有力的哭声,下一刻,残破不堪的车门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郁仁毅咳嗽着将妻子儿子从车内抱出。
他们毫发无损,除了被烟熏了一下,在最后一刻,郁仁毅朝着温姚和儿子扑过去时,刻画在他们手臂内侧的道符突然亮起,周身布满温润的白光,插|入车内的钢筋不再寸进,就连车子撞击在山体上,几人也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好似做了一场噩梦般,然而抱着还在哭泣的儿子,站在一地残骸里,郁仁毅却被残酷的现实拉回。
怀里的儿子在哭,温姚也止不住眼泪,她后怕的贴着儿子稚嫩的小脸,同时也将郁仁毅怀里的宝宝揉在臂弯,轻声安慰着。
就在这时,一声剧烈的刹车响起,郁仁毅仿若惊弓之鸟护着温姚后退,却见下一刻,郁太书和陆卷西从车内冲出。
“大伯大伯母!”郁太书一脸的担惊受怕,他冲到近前,不知该先看看谁的情况,“你们、你们怎么样?”
“我们没事……太书。”郁仁毅声音涩哑的开口,他看向郁太书身后走来的人,如果不是荣华的道符,恐怕他们早已……
“给我看看宝宝。”荣华走过来,看向两个还在哭闹不休的宝宝,对温姚说道。
温姚略微松了些手臂,但还是后怕的不敢放开,荣华也不在意,两手分别握在宝宝的小胖手上,瞬间,还在哭闹的孩子便止住哭声,慢慢闭上眼睫睡了过去,泪珠挂在上面可怜又可爱。
“没事了。”荣华笑着说,“两个孩子受到了些惊吓,醒来便会好。”
“谢谢,谢谢叔叔。”温姚止不住道谢,贴了贴两个宝宝肉呼呼的小脸蛋。
“我们先离开这里。”荣华对郁仁毅点点头。
“我来开车!”陆卷西举手,打开车门让几人上去。
远离之前事故的地点,郁仁毅等人才算松了口气,温姚也不再紧张的望着两个宝宝,而是咬牙对郁仁毅说,“是不是郁仁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