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卧室里全部的装扮,都是梁卓送给白起的礼物。原先充满现代化气息的卧室,让梁卓给彻底地改头换面了。
卧室里摆放的家具电器都被移了出去。进门不远处是古色古香的屏风, 书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睡觉的那张床是精美的实木架子床, 红色的床罩勾着挂钩,能看见里面整齐叠放着的红色被褥, 以及紧挨着的两张枕头。
梁卓随着白起的认真观察,之前信心满满的情绪突然紧张起来。
他忐忑望着白起,像期待夸赞的孩子, 内心惶惶不安。
白起像是能感受到梁卓的紧张,突然笑起来,温柔地揉了揉梁卓脑袋,笑着感慨道:“小卓真是长大了,还知道给我准备礼物了。”
梁卓听到白起的认可,顿时轻松释然地笑起来:“这里是我按你说的布置的,你觉得像不像?跟你之前住的地方差异大吗?”
白起摇头:“像,没有差异。跟之前的简直一模一样。”
“真的?”
“嗯。”白起笑道:“当然是真的。”
梁卓偷觑白起,心头飘飘然,没忍住信心膨胀道:“原来我还有这样的天赋,只是听过一遍,就能基本还原实物。”
“少骄傲。”白起满脸笑意,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道:“你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都是送给你的礼物。”梁卓说着便急不可耐地打开了箱子,激动地说道:“这些是我给你定制的几套衣服,你试试合不合身。还有这些是国内都没有的食物,我特意从国外买回来的。”
梁卓边说边撕开了一袋饼干,接着拿了一块送到白起面前:“你尝尝,这些都是我爱吃的,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
白起没拒绝梁卓的好意,握着梁卓的手凑近了些,迅速将那饼干的香味全吸食干净。
梁卓丢掉瞬间腐烂的饼干,笑看着白起,问道:“好吃吗?”
白起没说话,目光温柔看着面前的梁卓。灯光下,梁卓的眉眼笑容是他见过最美的景色。
“好不好吃……”白起突然揽着梁卓,笑意浓浓地逼近梁卓的唇,低沉诱惑道:“你尝尝岂不就知道了。”
梁卓本是蹲在白起面前,仰起头望着他的,却没想到白起突然俯身前倾,揽着他后脑勺,让梁卓避无可避地堵住了他的唇。
白起的吻是熟悉且温柔的,毫无半点粗鲁的意味。梁卓愣了愣,接着便温顺地安静下来,任凭白起碾磨着唇畔,与其冰凉的唾液交融。
吻完白起自怀里抽出根竹笛。那竹笛像是有些年代久远,竹笛表面被摩挲的很光滑,尾端还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红绳。
“送你的礼物。”白起道。
梁卓拿过竹笛认真观察,抚摸着竹笛光滑的表面,忍不住道:“我送你这么多礼物,你就给我这用旧了的竹笛?”
白起望着竹笛,目光深邃悲哀,像是想起什么往事地说道:“这支竹笛我保管了百年之久,是很贵重之物。”
“可我又不会吹竹笛。”
“你不要便还我。”
梁卓当即收起竹笛,笑吟吟地道:“都送了我哪还有还的道理。不会吹我还可以学,下次你过来的时候,我就学了吹给你听。”
白起温柔地吻了吻梁卓头发:“好。”
梁卓完全沉浸在与白起相见的喜悦里,直到低头看见那依然极其碍眼的锁链时,欣喜的情绪突然淡了很多。
“痛吗?”梁卓突然心情低落地问道。
白起微愣,接着迅速反应过来,循着梁卓目光看到那常锁在他脚踝的锁链。锁链是全黑的材质,没有半点锁眼痕迹,表面涌动着密密麻麻的梵文封印,让强大如白起都拿其无可奈何。锁链一端锁着白起脚踝,另一端则隐进无法窥探的黑暗里。不管白起到哪,这锁链都丝毫不容撼动地禁锢着他。
“不痛啊。”白起随意晃动着锁链,锁链摆动却听不见半点声响:“除了有些碍眼,没别的感觉。”
梁卓皱着眉:“就不能除掉?” “鬼相梵印,哪是说除就能除的。”白起嗓音温柔,背对着梁卓的眼底却忽地涌起阴霾:“不过快了。你再耐心等等,很快,我们就能永远地在一起了。”
“真的?”梁卓一脸惊喜。
白起温柔笑着揽了梁卓径直朝床边走,闻言便道:“当然是真的,我何曾骗过你。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吧,小卓辛苦收拾了这间新房,你我当然不能辜负了良辰美景好时光。”
白起说着便将梁卓推倒在柔软的床铺,接着倾身附上,揽着梁卓又认真地吻着他眉眼。
梁卓顺从躺着,半晌脸微红地主动吻着白起。他喜爱白起的碰触,喜爱白起的唇舌,喜爱他温存时的温柔耐心。
白起辗转吻着梁卓侧脸下颌,手撩起梁卓衣服探进去,肆意抚摸着梁卓精瘦的腰线,接着更深地深入。
“等等!”梁卓突然紧抓住白起的手,不让他继续摸到更隐秘的部位。
白起如梁卓所愿顿住了动作,只是蹙眉看着梁卓,像是担忧梁卓是不是哪不舒服。
“我没事。”梁卓连安抚白起,又不动声色地闻了闻衣服,果真闻到淡淡的汗味。他刚过来的时候出了点汗,不想就这么与白起亲热,便当即果断坐起身,朝白起急忙道:“我想洗个澡。”
梁卓说着便推开白起朝浴室跑去,跑了两步又回过头,低声说:“我很快洗完,你等我。”
白起反应过来,有些无奈及好笑,却仍颔首无限宠溺地说:“好,我等你。”
梁卓进了浴室,迅速脱光衣服拿起莲蓬头淋湿全身。抹了沐浴露揉搓的时候,梁卓隔着磨砂玻璃望着床上的位置,情绪激动喜悦,心跳极快,忍不住便想起当初与白起初见的场景。
那是梁卓七岁时候的事。他自小独立的早,六岁起便睡的单独的房间。
当晚梁卓睡着觉,突然被外面传进来的荡秋千的声音惊醒。那是很有节奏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地,像距离梁卓极近,毫不间断地响着。梁卓醒了过来,他看见外面天还很黑,不见半点亮光。而那摇曳着荡秋千的声响仍没有消失,像是蛊惑着梁卓主动接近。
梁卓当时还小,不能分辨恐惧与诡异。他连鞋都没穿,便开了门循着那荡秋千的声音走过去。
梁卓走到露台,然后看见了露台上,那坐在秋千上面,一袭长袍的男人。秋千摇曳的时候,铁链与铁杆撞击发出异常巨大的响声。梁卓揉了揉眼,愣在原地,他记得露台明明是没有秋千的。
男人说,他叫白起,是绝不会伤害他的,更会永远陪伴着他保护着他。
梁卓原本还有些恐惧,但白起看着不像坏人,总对着他笑,说话的时候更特别温柔,梁卓便渐渐地放下了戒备。接着白起又抱着他荡了很久秋千,还跟梁卓说了很多话。他说自己不能经常来见梁卓,所以想跟梁卓约定,每年的八月十五,便是彼此相见的时候。
妈妈紧张寻过来的时候,梁卓还挺舍不得白起离开。他拉着妈妈手,想带妈妈去见白起,再回头却发现白起早已不见踪影,就连那明明活生生的秋千都跟着消失了。
梁卓当时很纳闷,指着秋千的方向说:“妈妈,刚刚这里有秋千,一位大哥哥还抱着我荡了秋千。”
梁妈还穿着睡衣,闻言紧张朝梁卓指着的空荡荡的地方看了几眼,连护着梁卓离开露台,又忌讳不安地提醒梁卓:“没有秋千,更没有大哥哥。今晚妈妈陪你睡,好不好?”
梁卓点着小脑袋,又频频回头看露台,那秋千与大哥哥却始终都没再出现。
从那晚开始,白起每年的八月十五都会出现,跟他说说话,与他玩一会。梁卓刚开始还会与爸妈说,到后来就学会了保守秘密。对他来说,白起是极其特殊的存在。白起永远能理解他,永远愿意支持他,只要是梁卓想做的,白起都从没拒绝过。
不知哪天起,梁卓突然发现,他对白起的感情变了质。
他爱白起。
爱一直陪着他,即便每年只能见一面都甘之如饴的白起。
古色古香的卧室里,在梁卓进了浴室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白起面前突然浮现出几道清晰的鬼影。
几道鬼影一见白起,便纷纷跪地。
白起顿时收敛了当着梁卓面的温柔及和善,自床上站起身,敛眸看那为首的一身黑衣表情呆板的男子。
“找到其余鬼骨没有?”白起漠然道。
“还没有。”黑衣男子恭敬道。
白起顿时恼怒:“废物!”
“启禀大人。”黑衣男子身侧的尖嘴猴腮的男人突然谄媚道:“虽说没找到鬼骨,却已寻到鬼骨的出现之地,请大人再给点时间,我们务必能拿到鬼骨,呈于大人。”
“鬼骨在何地?”
“潼岭,谢家村。”
“若是找不到鬼骨,就自散魂魄谢罪吧。”
“是……是。”
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骤然停止。
白起顿了顿,连不悦摆手道:“都滚吧。”
话音刚落,一众鬼魂便已悄然消失。
赶在梁卓走出浴室前,白起又迅速将与梁卓温存助兴之物放到枕侧,以免今晚恩爱的时候会伤了梁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