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举人皱了皱眉,显然也听说了之前的那件事,而张落实方才言语也有些失当,作为教书育人的夫子,如此针对一个学生实在不该。
他看向自己教学十几年遇到的第一个女学生,那双眼睛里是何等磊落,可终究是不妥的。一个女子混在一群男人堆里,再怎样洁身自好也没用的。
“三言,为师很欣慰能有你这个学生,但县学里良莠不齐,于你、于他们,都不宜再如此下去,你回去吧,今后莫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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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一章我要说一句:
以上江三言所遇到的两起事件是根据事实改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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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王举人的话一落,仿佛无形中把空气都凝在了一起,诡异的平静了几秒之后,江三言看向他:“先生所言可是代表了县学的态度,要学生退学吗,哪怕我什么都没做错,也要如此处理吗?”
“三言,为师知道对你来说不公平,但这样处理也是为了你好,学院和我都是这个意思,你早些回去吧,在家里一样可以苦读,来日未尝不能下场一试。”
王举人语重心长地看着江三言,他也知道这样做是委屈了这个学生,但又能怎么样呢?张落实在一旁添油加醋,别有用心的学生在各种起哄,如此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江三言冷笑,眼底的敬重淡了几分,仿佛把之前的师生情谊都丢了个干净,又仿佛已经失望透顶了:“既然不是学生的错,而老师和学院又执意要遣退,那么学生的束脩还不是也应该退呢?”
王举人皱了皱眉,还不等他说话,一旁的张落实又疾言厉色地道:“看看,满身铜臭,读书人不好好做学问,整天钻营这些阿堵物,实在是令人不耻,你既入了县学,便要交束脩,如今又哪有退的道理。”
江三言看了眼四周,不大不小的房间里,除了几个学生外,还有三两个夫子在观望。她拱手朝众人行了个礼,然后抬头朗声道:“学生家贫,但有向学之心,为了凑够这半年的束脩,在本县钱府签下了一张借据,便是这十两束脩钱。
张先生说我满身铜臭,这话错了,因为我身上根本就没有几个铜板,若是学院不退束脩,又绝了我在这里的求学之路,那么学生今日出了这学堂,就要去敲一敲县衙的登闻鼓,让县太爷、让本县百姓来评评理,堂堂县学说退学就退学,说不退束脩就不退束脩,如此欺辱我等贫寒学子,又是哪里的道理。”
“无知女流,大胆……”
“张兄慎言,我这便带你去账房退束脩与你。”不等张落实的话说完,王举人就厉声打断,他看了眼红着一张脸的张落实,而后朝着江三言点点头,便率先走了出去。
束脩退的很顺利,王举人直接揽下所有责任,表示会直接找院长解释,账房上的人也没有为难,直接支了十两银子。
江三言抱着自己的东西走出县学,周围不时有学子进进出出、指指点点。她垂首,心中悲戚又郁愤。脚步重重抬起,刚走了几步,就听到后面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江三言。”
她回头看,便见于塔闲庭信步地走过来,身边跟着的则是徐恍。电光火石间,近日所发生的一起都交织在一起,一个可笑的真相拼凑在眼前。
“不知于公子何事。”江三言目光清朗,脸上不悲不喜,结果已经无法更改,再去计较已无济于事,更何况自己无权无势,纵使把真相说出去,选择相信她的又有几人呢。
于塔见她面如古井,不见丝毫波动,他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有一种被看穿的窘迫。须臾又变坦然,看穿便看穿,一个农户女还能翻起什么浪。
他讥笑一声:“于某早就说过,这女子啊还是老实待在闺中,日后嫁个富贵人家,然后相夫教子的好,这科举始终是我们男人的事。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家里应该还没议亲吧,不如就许给我徐恍兄弟如何?”
徐恍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声,摇头晃脑接着话茬道:“于兄所言甚是,只不过某家中已有娇妻,只能纳江同窗为妾,届时这亲事肯定是不能大办的,不过我会雇个舒服点的轿子抬你进门的,不知你意下如何?”
江三言看他们在这一唱一和,也不过是落井下石想折辱人罢了,她心中微怒,忽而轻笑一声:“在下深有自知之明,所以对相守之人的要求极低,只要不是奸人不是走狗就行,至于二位的好意,我心领了,告辞。”
“她骂你们是奸人和走狗。”方才就驻足看戏的学子们中有人大喊一声,才叫于塔和徐恍回过神来,他们对视一眼,生怕有碍自己谦谦君子的名声,便又拱手与众人多番解释,当然其中多有抹黑江三言就是了。
“江同窗。”
路过上品茶楼,走过长巷,突然又被人拦下,江三言看向来人,眼底一冰道:“怎么,你也想纳我为妾?”
朱从闻下意识地点头,反应过来又猛摇头,他深呼吸几下,面红耳赤道:“在下与他们不一样,我与江同窗一样家贫,所以并未议亲,我心怡你已久,我……朱某是想娶你为妻。”
他知晓江三言这个人,区区女子胆敢走科举之路,不成体统也心比天高,所以印象并不好。直到那天这个女子走上三尺讲台,从容不迫的侃侃而谈。
后来他不自觉地靠近,以请教学问上的事为借口,然而相处下来朱从闻却发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似乎是真有学识的,而且长相也颇为清秀,若是梳妆打扮一番定然使人惊艳。
他明白自己不自觉地靠近是为哪般,谁知还没想好怎么表达心意,就被徐恍激怒,进而大打出手,累得这个女子被退学。
朱从闻见面前的人面若冰霜,他硬着头皮又道:“我方才都看到了,今日之事是我被那小人利用,对此我很抱歉,江同窗你放心,朱某与他们绝不是一类人。”
江三言抱紧怀里的书,这位朱同窗似乎是认真的,只可惜她心底没有起一丝一毫的波澜:“抱歉,我须用心读书,并没有时间考虑婚嫁之事。”
朱从闻一听这话面色就急切了些,他想不通一个女子这么执着科举做什么,在外面抛头露脸不说,还免不了要与许多男子接触,实在是不合规矩:“你嫁给我依旧可以读书啊,届时你在家中做学问、侍奉我的母亲,待我考取功名,便与你谈诗论画,琴瑟相和,余生岂不是幸事一桩?”
江三言原本还想好好拒绝的心情顿时没了,她忍不住冷笑一声:“忘了说,除了奸人与走狗外,自以为是的迂腐之人也不在我的标准之内,告辞。”她侧过身,绕过朱从闻,头也不回的离开。
“江同窗我也是为你着想,古来便是如此,这女子……。”朱从闻说着说着收了声,人已经走远,那不见停留与犹豫的身影似乎完全不会领他的情。
临近江家村,江三言抬头,天边的云缓慢游动,她自嘲般得笑了笑,意味不明的呢喃了一句:“古来如此么?”眼前的云聚了又散,她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脚步也逐渐轻松了些。
赐县,钱府。
“果真是于二公子?”钱小乔听完霜儿打探来的消息,黛眉微蹙,实实在在的想不通了,于塔和江三言,没什么愁怨的两个人,更没有什么利益牵扯,何至于苦心算计,针锋相对。
霜儿双眼一瞪,头一扬,满脸自豪地道:“奴婢是谁,奴婢是小姐的大丫鬟,我办事最像小姐了,难道小姐你对自己还不放心吗?这消息比金子都真。”
“嗯?你个小丫头,都把我绕晕了,明日便去请李先生来,想来那江三言近几日会上门还束脩,届时你就按我吩咐的办。”钱小乔轻笑,想起那日的李园之行,她微微摇了摇头,隐隐发觉自己对那女童生的事过于上心了。
还不等自己想个明白,霜儿的话就把她从思绪里拉回来,那本就还没头绪的问题便又被抛之脑后。
“小姐,你说李先生万一不收怎么办,她可是说了,要考校一下那女童生,学问尚可才会收为弟子。”霜儿也想起那次的李园之行,她是没想到小小的赐县竟然还有这般矜贵的人,那通身的气度,张口就知道学问非同一般。
想到这她满眼崇拜地看向钱小乔,小姐太厉害了,连这等人物的底细都一清二楚,还说服了她来钱府,果然,她家小姐也是了不得的人物。
钱小乔见霜儿又两眼放光地看着自己,她伸手敲了敲小丫鬟的头:“又想什么呢?没有万一,若是真有万一,那就是你家小姐我看走了眼,你要知道考校学问并非只是看学识,还有态度,对于李先生而言,态度更重要。”
有道是勤能补拙,笨鸟也能先飞,对于老师来讲,天资聪颖的学生固然惹人偏爱,但态度端正、努力不懈的学生一样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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