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落在照片上,余冬冬的神色顿时古怪起来。
只见照片上,一只白白胖胖的大白鹅,它飘在水中央,闭着眼睛,额头上的冠羽随风摇动,安静怡然,又显得十分神圣的模样。
余冬冬没怎么注意这只鹅老祖的英姿,他只是莫名觉得这鹅老祖有点眼熟,这身形、那虽只能看到半边却能瞧出圆润肥硕的鹅屁股,若是给它涂个朱红色,不就是那只矮胖火烈鸟吗?
余冬冬心里有这个猜测,他收起照片,道:“不用浪费镇长的灵力了,我想我知道你们家鹅老祖在哪。”
余冬冬开着车,载着西瓜和一群大白鹅直接去了湿地。
今天没在那条河流边遇到火烈鸟群,余冬冬开着车四处转悠,然后叫他们在一处水草滩边找到了那群火烈鸟。火烈鸟们四散开来,正在休息。在水草滩的角落里,一只身躯矮胖的火烈鸟正身姿摇晃,颤颤巍巍地抬起一只脚,满身惶然地在那苦练独脚技术。
余冬冬指着那火烈鸟,正想问鹅大,让它看看那是不是它家鹅老祖,就见鹅大撕心裂肺地扑过去——
“老祖!谁胆大包天,竟将您的毛给染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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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鹅大的尖声喊叫打破了水草滩的平静。
胆小的火烈鸟们扑腾着翅膀四处逃窜,被找到的鹅老祖也放下抬起的脚往鸟多的地方跑,它一双豆豆眼瞧着还透着点茫然,一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但这并不妨碍它也逃窜起来,反正跑就对了。
“老祖!我们总算找到您了!”鹅大声泪俱下地带着一众鹅涌过去,把鹅老祖给围堵上,“老祖,您快跟我们回家吧!”
冒牌的火烈鸟惊慌失措地闪躲,瞅着空子就想钻出去,无奈屁股太大,每逢要挤出去了就被围堵它的鹅卡住。它口里嘎嘎喊着:“你们是谁?走开,我不认识你们!”
鹅大顿时鹅脸失色,“老祖!是我呀,我是鹅大,您的曾曾曾曾曾孙啊!”
鹅老祖被众鹅围堵,眼看自己远离“同胞”要被这些心怀不轨的鹅捉去,激动之下一翅膀将堵住自己的鹅大扇飞,鹅大被扇得摔了个屁股蹲儿,起身就看自家老祖不要命似的往前跑,顿时紧张大喊:“拦住它,别让它跑了!”
这一跑,还不知道得什么时候才能再把老祖找到了!
这标准反派的喊话,唬得鹅老祖心肝直颤,它迈着两只小短腿跑,上来拦它的鹅张开翅膀在水草滩上滑行,很快就又把它堵上了。
鹅老祖奋力反抗,一双翅膀舞得虎虎生风,那些来拦它的鹅都是小辈,辈分低在阻拦中有所顾忌,加上身手也不行,直被鹅老祖打得嘎嘎惨叫,鹅毛乱飞。
水草滩上有水的,在打斗中鹅老祖屁股上的羽毛沾了水,那朱红的颜色慢慢脱落,露出里面白色的羽毛。胸腹前也是,开始有掉色的地方,它顿时成了一只半红不白的鹅。
一心想要打跑“敌人”的鹅老祖,一看自己的羽毛掉色了,顿时架也不打了,一翅膀捂着屁股上掉色的地方 ,一翅膀捂着胸腹,绕开那群躲到一边的火烈鸟,钻进旁边的草丛里就不见了。
“快追!”鹅大带着其他鹅追上去。
一只小鹅留下来,满地捡它们刚才被老祖叨下来的鹅毛,这些都是炼器材料,直接扔掉太浪费,捡回去还能用用。
目睹了这鸡飞狗跳一幕的余冬冬,打电话让一名傀儡人送麻.醉枪过来,然后他和西瓜开着车跟了上去。他俩追着来到了一片红色花海,就见鹅老祖一边毫不客气地打着自家小辈,一边又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一只鹤暴打。
那鹤头上一簇橘色冠羽,细长腿、大翅膀,身姿十分优雅。不过脾气却不太好,打起架也来毫不含糊,一边把脚丫子往鹅老祖脸上怼,一边骂骂咧咧:“孙子!可算叫爷逮到你了!天天来偷爷的红冠玉,胆儿挺大啊,偷东西居然偷到你鹤爷头上来了,爷告诉你,这事儿没完!道歉!赔钱!”
“别打了!别打了!”鹅大挨了自家老祖的打,见老祖被鹤打,又去替自家老祖挨打,羽毛早不复先前的洁白,上面沾了不少红色,还有污水,成了一只落汤鹅。
送麻.醉枪的傀儡人还没来,一时半会儿的,余冬冬也不敢过去,他过去也是被无差别攻击的份儿,只能远离战场,跟鹅大一样,大声喊着:“都住手,别打了!”
顺便再跟西瓜了解一下那鹤什么来头。
“它是一只变异皇冠鹤。”西瓜说,“是小镇里数量不多的在当初灵气爆发时开了灵智未化形却还存活至今的妖兽。”
“那当得起一声老前辈了。”余冬冬说,“那它说的红冠玉又是什么?”
西瓜指了指他们脚下的这一片红色花朵,“这些就是。它们是皇冠鹤的伴生灵植,只能在皇冠鹤生活的地方才能存活,果实有剧毒,但不用炼制便能被皇冠鹤食用,对皇冠鹤有延年增寿之效。”
西瓜还说了些皇冠鹤的其他事,等余冬冬回神时,鹅老祖已经被皇冠鹤踩在地上殴打。只见鹅老祖身下的红冠玉花朵被踩烂浸出了红色的汁水,沾在鹅老祖的羽毛上,先前还掉色的地方就又成朱红色了。他顿时明白鹅老祖这一身红毛怎么来的了,显见就是趁这只皇冠鹤不注意偷回去捣烂给自己染的。
眼看鹅老祖要被打得奄奄一息,鹅大一众小辈阻拦不成就差痛哭流涕时,余冬冬要的麻.醉枪终于到了,他对着鹅老祖就是一枪,于是全世界都清净了。
鹅老祖被麻醉倒了,余冬冬赶紧上前:“老前辈,足下留情!”
皇冠鹤的动作一顿,然后慢条斯理地收回自己的脚,优雅地理了理自己的翅膀,抬头看向余冬冬:“你这一身人味儿,不是傀儡人,是小镇的管理员吧。”
余冬冬恭敬道:“是的前辈。”
皇冠鹤就抬起翅膀指指刚才因为打架被踩烂了的一地红冠玉,“你也看见这胖鹅糟蹋了我多少红冠玉了,这小子先前还偷了不少,我这损失你得叫它们赔给我。”
鹅大不忿:“赔可以赔,可您看您给我们老祖打成什么样儿了!”
皇冠鹤不以为意:“是你家老祖自己脑子不清楚,都多大的一只鹅了,孙子也不知重了几辈,还干出偷东西的事来,把你们家鹅脸都丢尽了!”
鹅大委屈道:“它这是修炼出岔子了……”
“爷可不管这些。”皇冠鹤翅膀一挥,“糟蹋了爷的红冠玉,就得赔!不然就拿你家老祖的鹅毛来抵,它虽然脑子有问题,但修为不错,一身鹅毛也刚好能抵了爷这些损失。”
鹅大顿时敢怒不敢言。
余冬冬适时站出来道:“前辈您放心,该赔您的损失,一分都不会少。”
这事上哪去说,都是鹅大他们理亏。皇冠鹤看似霸道,可人家这确实是遭受的无妄之灾。刚才余冬冬从西瓜那了解到,这只皇冠鹤可是鸟中一霸,人家连歪果来的鹤鸵妖兽都敢打,打你一只本土鹅不是妥妥的么,没让鹅老祖做秃毛鹅,都是人家手下留情了。
余冬冬又询问鹅大,鹅大不赔也得赔,不然今天它们这一群鹅非得被皇冠鹤叨光毛不可。
皇冠鹤得到鹅大赔偿的承诺,还警告道:“三天之内把赔偿给爷送来,不然爷把你家鹅窝掀翻。”
鹅大郁闷地应下,吩咐个子大的小辈把自家老祖背上,一群鹅走出了皇冠鹤的地盘。
余冬冬跟在后头,看鹅大还有不服的表情,就说:“你也别气了,今天因为是在小镇里,有规则约束,若是在外面,你觉得你们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小镇有规矩,妖兽之间打架斗殴点到即止,若是出现了伤亡,那就要被驱逐出小镇,打架当中损害了小镇的建筑,也需要照价赔偿。因为有这个规矩,所以刚才皇冠鹤也只是用自身优势,若真以修为压制,哪还有鹅老祖和鹅大它们反抗的机会,被拔光毛都是最好的结果了。
鹅大垂下头,看来也明白过来余冬冬未尽的意思,它沮丧道:“还是我疏于修炼,加上小镇的环境□□逸,让我把这一点都忘了。”
安逸的环境确实很容易放松警惕,余冬冬理解地拍拍鹅大,“所以我们要居安思危。”
小镇的环境,能让年幼的小兽更容易长成,但也确实容易让一些贪图安逸的妖兽忘记那些潜在的危险。想来这也是景临在小镇里放置历练碎片的原因,为的就是让妖兽们不要忘了历练自身,随时提高警惕,哪怕出去遇到危险,也能迅速应对。
鹅大给余冬冬留了通信号,就带鹅老祖回去治疗了,余冬冬回到住处没多久,就收到皇冠鹤叫自家傀儡人送来的赔偿清单,余冬冬看了一下,和他预估的差不多,想来皇冠鹤一只寿数超过千年的大妖兽,不至于沾后辈的便宜。
余冬冬把清单给鹅大发过去,顺便问了问鹅老祖的情况。
鹅大发来语音,声音十分头痛无奈:“也不知道老祖记忆哪里出了岔子,一直嚷着说它不是鹅,是火烈鸟,求我们放它回去,还一直找机会想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