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东阳舔舔粉红的小巧鼻子:“喵,喵,喵。”
猫不喜欢洗澡,夏霜捡她回来后也没洗过,今天正好可以交出彼此的第一次。
夏霜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贺东阳不是一般的猫,她看见那只毛湿了还是一大团浮在水面上的猫,享受地抱着澡盆里的小黄鸭,面上表情有了松动。
前任调的水温很舒服,沐浴露也香香的,比宠物店的不知道好闻多少倍。以上是贺东阳如此享受的额外因素,最让她暗爽的关键还是夏霜伺候她洗澡。
水汽氤氲,小脑袋晕晕沉沉,早已神飞九天之外。
夏霜带着手套揉搓水蜜桃味的宠物专用沐浴露,给猫从头刷到尾,再从尾巴绕到前面,慢慢往上搓。
她带的是白色薄款手套,所以,摸到几小点凸起的时候,她和水里的猫都顿了顿。
贺东阳内心吼叫:“混蛋,那是我的……嗯!!!”
自然,贺东阳生气不是因为夏霜摸她,一起住这么多年,什么地方没探索过,而是她现在有好几颗痘,夏霜一巴掌全摸到了。
羞耻感蹭蹭就往上走,贺东阳想控制也控制不住。
她一个鲤鱼打挺,愤怒地要爬出去,夏霜又把她按回水里,并且在下一刻直接把她翻转向上,一脸严肃地检查她的肚皮。
刚才夏霜动作延迟当然和害羞之类的情感沾不上边,话说她养了也快一个星期的猫了,猫是公还是母她还没了解过。
一模一看,夏霜知道了,养的是小母猫。说起来,母猫也要像公猫一样做节育手术吗?
从夏霜的手里逃脱,贺东阳掉回水里,闷闷不乐地想,现在受的罪已经补偿了那幅画,甚至还超了不少。
猫生如此,是不会再快乐了。
夏霜仔仔细细把贺东阳洗干净,吹干然后关进笼子,然后还把她弄脏的画贴在了她笼子的大门上。
贺东阳有被钉在羞耻柱上的感觉。
这还不够,贺东阳无聊比着画印爪印,一句让猫当场能气绝的话不由分说地钻进她的耳朵。
“你好,我想问一下,猫做节育需要多大,预约要提前多久?”
第7章 一大盒的巧克力
两句话吓得贺东阳动弹不得,她窝在笼子里侧震惊不已,一脚不小心踩在饭盆上,久久地盯着夏霜。
恶魔本人无疑了。
咨询完医生,夏霜放下手机,眼神冰冷地瞥一眼贺东阳。
贺东阳扯着嘴角笑,勉强叫唤:“喵喵?”
看她无辜的瞳眸实在可怜,夏霜不免动了恻隐之心,可是绝育是为了猫好,坚决不能因为一时心软而害了猫的终身幸福。
贺东阳偏脑袋打量夏霜,瞅着她眼神中的悲悯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肉眼可读的坚决之意。
当即,贺东阳心脏就有些受不了。
夏霜要是敢带她节育,她就让她知道,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没读出贺东阳那勉强笑意中的杀机,夏霜垂首看了眼手中的手机,现在竟已经到了午饭时间,要不是给猫洗澡她也不会弄到这么迟。
看她开始换衣服,贺东阳懒洋洋,对生活无望地瘫在笼子里,知道一会儿她要出门赴约,心中便不是个滋味。
于是,贺东阳撒了个娇,夏霜在整理头发的时候就把她放出来了。趁夏霜不注意,贺东阳率先藏在家门口的拐角处,就等夏霜出门好来个追踪术。
拐角很安静,贺东阳就蹲在安全柜上,百无聊赖地想象,待会夏霜出门是怎么地妖艳。
少说,红唇烈焰得有。
事实上,夏霜高跟鞋都没穿,出门的那一刻倒是让贺东阳疑惑了。
雨丝似有似无了,夏霜长发顺滑及腰,发色像被墨玉亲吻过,在这样的气候下,看着十分适宜。
她自来就偏爱撞色的衣物,今天就穿了她那件橘绿色混搭的牛仔衣。这样的颜色乍一看很怪异,可是搁她身上就不一样了,如同热情妖冶的花。
贺东阳撇嘴,这衣服都两年了还天天穿,鬼知道是谁诅咒了她的审美。
和小姑娘约会还这么邋遢,对方喝得下咖啡吗。之前她和自己约会的时候精致无比,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
物是人非也。
贺东阳一路尾随夏霜到街上,期间夏霜开车的路段,她像追“急支糖浆”的猎豹,吊着舌头越过别人家屋顶,一半的路程过去,她觉得马上就可以归西。
好在,咖啡馆不是太远,贺东阳终于在断气之前累趴下了。
人们眼见咖啡馆隔壁的水果摊蓬上多了一个坑,一样圆滚滚的东西掉在那里,形状浑圆,却不知是为何物。
说起来有点丢人,贺东阳一脚踩在这里的下一秒,她听见了撕裂声,然而那个时候夏霜正进入咖啡馆,她不好弄出太大声响。
贺东阳努力把头往外伸,直到看见了窗边坐着的两个人,她才正式开始休息。
真累,运动要命。
早早入座等待的林馨依旧一身白裙,这次的样式更为精巧,领口的设计别具匠心。
她低着头和夏霜说话,偶尔抬头看人一眼,没过五秒又把头埋回去。
夏霜背对着贺东阳,所以看不见她的反应,但是对贺东阳来说,想象一下夏霜此刻温柔似水的表情并不难。
她见过,心动过,也灰心过。
聊了大概十来分钟,林馨从座位上捧出一个蓝色不大不小的礼盒,站起来双手递给了夏霜。
出来约会,备点礼物,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夏霜搅动咖啡的手停了下来,她抬头看林馨,将耳前的碎发收到耳后。
“我去……”
与此同时,贺东阳身下的撕裂声突然加快,贺东阳顿时六神无主,一脚借棚顶的力,后跳到了看不见那二人的地方。
视线完完全全被遮住了。
许是为了衬托贺东阳的心情,天更阴了,贺东阳小小的影子几乎等于不存在。她无力地摇了摇尾巴,看了眼下面望着棚子的人,面上决然地离开。
都分手了,还管她那么多做什么,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何必自找没趣。
……
夏霜两个小时就回了家,一到家门口就见着自家猫靠墙坐在外面,猫见她回来,兴致缺缺地向上瞥一眼,而后又把头缩在脖子上。
这样的姿势似乎很伤心,夏霜半蹲要把她提起来,贺东阳却挪了位置,不让碰。
因为贺东阳看见她手上的蓝色袋子了。
夏霜疑惑:“是你自己跑出来,被关在外面,现在还和我闹脾气?”
听听,这个语气恍若那日和自己吵架的调调。
贺东阳敷衍地叫:“喵。”叫声短促且没有力气。
自然不愿受一只猫的气,夏霜先开门,然后不容拒绝地拎着猫进门。
脚刚着地,贺东阳恹恹不欢,主动进去笼子,还用爪子关了门。
这一套动作下来,夏霜看愣了。
成精了吧这是。
想笑,但觉得气氛不是特别合适,夏霜放下手里的礼袋,洗了把脸照旧进画室。
她最近几天都在画同一幅胡杨林图,如此这般投入,想必是开始筹备画展了。
随便她展示什么,贺东阳决定不去看。
抱着这样的想法,贺东阳捂着爪子睡觉,小脑洞睡得沉,连梦都没有。
再次睁开眼睛,是晚上十一点了。
贺东阳饥饿无比,但又不想吃猫粮,肚子里的馋虫引诱她去到了礼袋的边上。
可能是饿晕了,贺东阳拆礼盒拆出以前夏霜给她买东西时候的错觉,都是这个巧克力的香味太诱人,害她出现了不该有的幻觉。
尽管之前在宠物店剪过指甲,她的指甲锋利度却没有减少,仅用两三下,贺东阳就瞧见了浓郁的黑粽块。
她抱着盒子流口水,红豆心形巧克力块,这是她最喜欢的牌子。
自从容易长小肚腩之后,夏霜就严格控制她吃巧克力的量,有时只能舔一口作罢,夏霜宁愿把剩下的巧克力扔了,也不会让她多舔一口。
思及此处,万般苦楚在嗓子口翻腾滚动,反正夏霜不喜欢吃,放久了也是扔了,不如替她好心解决算了。
贺东阳嘴里的委屈控制不住了,她抬起爪子勾起一块扔进嘴里,嚼吧两下。
下一刻,幸福的神情在她脸上逐渐褪下。
贺东阳含着巧克力只想捶胸顿足,含糊地说:“这……没有味啊!”
甜也不甜,苦也不苦。
她记起来,红烧五花肉没做,人的味觉还未回来。
人间惨剧不过如此,贺东阳气不过,愤怒地要把盒子盖回去,可是拆开容易,盖回难。
贺东阳脑袋一塞,气不过就一巴掌把巧克力全拍在地上。
她居高临下看四处滚散开的巧克力,拽拽地道:“这下好了,当场解决,谁也不用吃了,如此完美。”
看来还是得找点东西吃,她睡得死,没听见夏霜做饭的响声,也不知道锅里面有没有剩一些吃的。
贺东阳按开电饭锅,里面还有几口饭,看着就没食欲。
她想吃鱼,闻了一圈,鱼鳞的味都没逮到,这么晚了,李阿姨还会送鱼吗?
最后,贺东阳吃了半根黄瓜,打算爬上沙发睡觉,然后悲催的事发生了,她脚下一滑,原地劈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