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少年同他年少时有些相像,都是被欺辱排斥,而他当时选择了逃避,少年却一直坚持下去了,对少年产生了好奇。
在楚临渊看不到的地方,他见过对方一个人的落寞、练剑时的刻苦,被欺负时的忍辱,偶尔在剑阁里抬头看天时的寂寥。
暗中观察的久了,久到成了一种习惯,他在后山灵木林里看到少年刻他的名字,那一瞬间,心里是有些莫名的喜悦。
再后来,好奇变成了心疼、心疼又化为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他生来知天命,自己活不到三十岁,哪怕是入了仙门,依旧是命不久矣。
而那个少年,日后因为魔君印,会被人挖灵根,他用自己余下的命数,换了一道天咒,让少年能够大难不死,逃过命中死劫。
只是他未想到,后来挖楚临渊灵根的,会是被夺舍后的自己。
而这一世……他重来……冥冥之中似乎路又相同。
不过……还是不一样的。
他如今还活着,不再有命数局限,楚临渊也还好好的,修为已经在当世顶端。
至于系统……三千世界微尘里,他们不过是其中之一,有许多高纬度的存在。他本来是没有机会再重来了,前世楚临渊毁了小世界,让高纬度的存在不得不过来修补,所以他才有机会回来。
兜兜转转,他们再次相遇、再次相爱,最后还是走到了一起。
沈风渠看了一眼手心里的储物戒,里面是临走时楚临渊给他准备的,有伤药、有很多灵石,甚至还有不少符咒,就差把沧澜一起装进去了。
脑海里的系统道,“宿主,我们已经向上级紧急申请了通道,可以在男主干扰的情况下,将宿主送回去。”
沈风渠心想我回去了能去哪儿?而且他也不打算回去,于是对系统道,“我已经算完成任务了吧?”
系统道,“是的,男主已经成为了天道第一人,此小世界内任务圆满完成。”
沈风渠“哦”了一声,“我不打算回去了,就留在这里。”
“能把不回去换成其他奖励吗?”
系统似乎不太意外,“宿主可考虑清楚了?”
“考虑清楚了。”
系统道,“如果宿主选择留下,那么我们将会解除绑定,奖励的话……需要向上级禀报。”
沈风渠没什么意见,等着系统回复了,从它那里敲诈了许多好东西,然后让系统滚了。
识别到他想法的系统,“……”
它机械音里没什么情绪,头一次叫了他的名字,“沈风渠,再见。”
沈风渠有些惊讶了,“你还知道我的名字?”
系统没有回复,沈风渠又问了一句,“你不会是人吧??”
系统毫无波澜,“在下编号101,与宿主同样是人,不过纬度并不一样。”
沈风渠说知道了,又问了一句,“夺舍之人……是你们安排的?”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道,“是按照原本剧情安排的一串数据,现在已经销毁了。”
“如今小世界已经独立存在,我们已经没办法干预。”
沈风渠明白了,对系统道,“再见,101。”
“现在和宿主解绑……百分之八十……百分之三十……解绑成功。”
沈风渠脑海里白光一闪,紧接着世界安静了下来。
他抬头看了眼太阳,柔和的日光有些许刺眼,指尖遮了遮,眼角向后瞥了一眼角落里的一道人影,唇角情不自禁地向上扬了些许。
出了一指峰,路上的时候他化了个形,打听了才知道,白锦夜如今闭关了,他想见人也见不到。
沈风渠于是绕了个路,自己从正门出去了,到山下的镇子里,他用灵石换了辆马车,知道人就在他不远处,他懒洋洋开了口。
“你要是一直跟着我,一时半会可是回不来,可想好了?”
他要去十四州四处看看,游历一圈儿,没有三年半载是回不来的,楚临渊若是跟着他,峰内自然是无暇顾及。
旁边多了一道阴影,楚临渊的身形显现出来,垂眼看着他道,“峰里有白尧,而且白师叔过几个月就能出关了。”
若是有急事,会传召他,没有急事的话,到白锦夜出关,他就把掌门之位交给白锦夜。
“那你这是想好了?若是跟着我,日后可都要听我的,不准别扭,也不能擅自做决定。”
楚临渊点了点头,看着他目光中带着认真,“都听你的。”
冷白修长的手朝他伸了过来,沈风渠忍着笑,拽着人上了马车,阳光从车帘缝隙中透进来,他和车夫说了地点,便一同进去了。
沈风渠过去,坐到了楚临渊身旁,捏住了他的手,“为何我出来的时候不拦着我?”
偷偷跟着,如果他不说出来,是不是打算一直就不出现了?
楚临渊唇角绷直,看着他道,“你做的决定,我都会支持。”
这会儿话说的真好听,沈风渠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对他道,“你这个木头,我做什么选择,但是如果是你,我会因为你……”
沈风渠在他侧脸上亲了一口,“改变决定。”
他方才路上吃了一串糖葫芦,在楚临渊脸上映出来红色的印子,楚临渊没有伸手擦,沈风渠按住了他的手,“不许擦。”
楚临渊听话的没有擦,捏了捏他的指尖,嗓音冷淡,“我想把你关笼子里。”
“你想得美。”沈风渠有些无语,还真敢说出来,真是傻木头,他伸手揪了下木头的耳朵。
“再敢关我,下次我要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楚临渊抿了下唇,“哦”了一声,把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抹掉了脸上的红印子。
“不是故意关你的。”楚临渊说。
沈风渠当然知道,他翻身坐在了楚临渊腿上,仔细去看面前的脸,伸手细细的去描绘楚临渊的五官。
七年时间,变化还是挺大的。
楚临渊扶着他坐好,指尖放在他腰上,放着放着,就开始不老实起来。
“别乱碰。”沈风渠拍了一下他的手,捏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跟我说说,你这几年过的如何?”
那一双眼里带着温柔的神色,沈风渠亲了下他的鼻尖,“有想我吗?”
“想。”楚临渊抱着他按在了怀里,箍紧了,想了一会儿,又道,“很想。”
沈风渠差点儿被箍断气了,他感觉到了什么东西,脸上红起来,拽了拽楚临渊的衣襟,“知道你想了,先松开。”
“每日每夜都在想师尊,”楚临渊薄唇碰了碰他的耳垂,低声道,“想着等见到了,就把你关起来,操到你听话,再也不敢跑为止。”
沈风渠感觉到气息扑洒在耳边,听的他耳朵酥酥麻麻的,他脸上红了一片,瞪着楚临渊道,“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就想着这些?怎么不想想师尊回来了好好孝敬师尊。”
“也想了,如果师尊不要我,我就放师尊走,然后偷偷跟着师尊,一辈子看着师尊。”
“师尊要是一个人过的不好,我还是会把你带走,要是和别人过的好——”
楚临渊突然不说话了。
沈风渠把他方才扯松的衣襟帮楚临渊按回去,问他道,“要是和别人过的好会如何?”
“祝师尊幸福?”沈风渠有些想笑。
楚临渊抱着他,眼里映着墨色,在他唇珠上咬了一口,嗓音冷淡,“我见不得师尊和别人在一起,如果师尊跑了去找别人,我会疯的。”
“师尊只能是我的。”
墨发垂下来纠缠在一起,沈风渠被吻住了,一被亲,楚临渊就不愿意松开他了,抱着他不愿意松开,冷香顺着传过来,沾了他一身。
“师尊的嘴唇好软……是甜的……”
沈风渠说不出来话来,一会儿师尊,一会儿渠儿,叫的他满脸通红,生气的去咬楚临渊的耳朵。
“渠儿身上好香……”
月华白袍掉落在地上,马车晃晃悠悠的向前,车夫在外面驾车,马鞭抽在马背上,隐约听到了细碎的哭声,他有些疑惑,问了一句要不要停下来。
里面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复,说不用,剩下他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沈风渠眼里一片被撞破的淋漓水色,身上重新披上了外袍,躺在楚临渊怀里,雪白的皮肤上粉意还没有褪去。
“还早。”
楚临渊指尖覆着薄茧,去碰碰他的脸,将人抱紧了,“师尊要去何处?”
“去月照……我想去看看我母后。”
沈风渠嗓音还有些哑,眼睫上的泪珠颤下来,轻轻地捏着楚临渊的衣角,歪头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他睡过去前抬眸看向楚临渊,脸上满是红晕,“到了叫我。”
楚临渊亲亲他的眉眼,说了个“好”。
醒来的时候,他还在马车上,沈风渠轻哼了一声,站起来的时候险些摔着,腿有些抖,外袍堪堪到脚踝,脚踝处缠着一圈儿藤蔓。
楚临渊握住了他的手腕,“还有一会儿才能到。”
沈风渠最近一段时间吃东西吃习惯了,他摸了摸肚子,“我饿了。”
马车停在客栈前,沈风渠是被抱着下去的,他们两人要了一间房,沈风渠在客栈里吃了些东西,就和楚临渊继续赶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