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图腾他太熟悉了,熟悉到刻在他的骨子里。
这是那个Alpha的专有标记!
他一下子懵了,平时两人住一起江念总是穿带领子的衣服似乎有了解释。
但他不能确定是同一个标记还是他就是那个Alpha,他甚至心里还抱有侥幸——说不定是另有隐情。
林子安静静地看着床上的人,眼底的柔情散的一干二净,眼前的人陌生得仿佛从来没有认识,他的心脏像是有人在用锥子一点点捅进去,那种疼并不尖锐,但漫长又沉闷。
他感觉自己快要压不住打人的冲动,为了能够理智的解决这件事,林子安用力地咬住舌尖,血腥味伴着尖锐的疼痛弥漫整个口腔。
冷静一点。
他艰难地收回视线,抬起沉重的双腿走出了卧室。
虽然决定等明早江念清醒了再质问他,但再继续睡一起是不可能了,林子安抱着一床干净的被子放在客厅的沙发上。沙发并不够宽敞,他的长腿伸不直,他憋屈地躺了一会,感觉根本没法入睡便坐起身,从茶几的柜子里掏出之前买了却一直没动的烟。
客厅的光线很暗,他点燃了香烟,那一点小火光在上下跳跃,林子安指尖掐着香烟,嘴里吐出一圈尼古丁的白烟,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
第一次觉得黑夜竟然如此漫长。
眼前的摆设都是他们一起精心挑选的,现在却像个笑话,仿佛在嘲笑他的傻逼和自以为是。
林子安的呼吸渐渐沉重,心绞痛得让他弓起身子,点燃的烟头碰到他的手臂,在白皙的肌肤上烫出一道痕迹,他仿佛没有知觉,半点反应也没有。
那一点微光就泯灭在无边的黑暗中。
第二天,江念起来发现身边没人,头脑还残留着宿醉过后的眩晕和疼痛,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还裸着上身,从床上起身就往外走。
嘴里含含糊糊地喊道:“子安哥......哈。”
打了个哈欠。
他一开门就看到林子安正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像一座雕像,他反应慢半拍地问道:“子安哥,你在想什么?”
林子安抬头看他,眼神没有半点情绪,说出来的话却像一盆冷水,浇去他脑海里的混沌。
“江念,你是Alpha吧。”
这句话是肯定句。
林子安坐着想了一晚上,把过程从头到尾理了一遍又一遍,内心从愤怒渐渐变得冰冷,也不再对这个事实抱有怀疑。如果说昨晚他心里还充满怒火,现在只剩火焰熄灭,徒留灰烬的苍凉感。
江念愣住了,他下意识摸向了自己的后颈,林子安看到他这个动作,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林子安突然笑了:“哈哈哈哈哈。”
他越笑越大声,像是知道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他就是那个笑话里自以为是的跳梁小丑。
真是操他妈的老天爷!
江念发现自己身上没穿衣服,他先是回卧室随便套了一件上衣,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他说:“子安哥,你听我解释。”
“解释?”林子安笑声停了下来,他脸上的笑容很冷,“你怎么解释?调查我,装Alpha接近我,临时标记以后还装做不知情,这些你都打算怎么解释!”
“江念,我说你是影帝不埋汰你吧!”
一字一句就如用刀一下又一下地捅入心脏,疼得他指尖都在颤抖,他慢慢地蜷缩起手指,面上却异常的冷静,“我真的很好奇,你什么时候才会说真话,是不是要等你玩够了?”
“子安哥......”江念喃喃地喊道。
“别这样喊我,我嫌恶心。”林子安想要让自己看起来更自在,更体面一些,但他实在是笑不出来。
他本来应该提分手,但是两人现在究竟还算不算的上谈恋爱?说不定也只是一场为他设计的闹剧而已。
“分手”这两个字,他林子安配不上。
林子安冷冷地扫过江念,那眼神仿佛再看一个陌生人,江念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他越过这人朝玄关走去,两人错开的瞬间江念的手指微微一颤,像是要伸手抓住他,最后还是克制住了。
林子安一步步的远离这个——这个像笑话一样的“家”。
小橘弱弱地朝他“喵”了一声,似乎想要引起铲屎官的注意,但没有人搭理它,林子安看也不看一眼甩门离开。
他离去的背影坚定、冷漠不带一丝留念,江念的脸色一点点地冷了下来,往日里常见的柔和消失得无影无踪。
宽敞的客厅里气氛仿佛凝固结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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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哐——”防盗门被用力甩上的声音。
搁在身侧的双手攥紧成拳, 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江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往沙发的方向走了两步, 捡起林子安之前丢在地上的烟蒂,他的动作很正常, 指尖却是藏不住的轻轻颤抖。
他紧紧抓着手上的几个烟蒂,沉默地要将它们扔进客厅的垃圾桶里, 动作中途停了下来——干净的垃圾桶里丢了一个陌生的甜品盒子。
包装很精美,但是缠绕的丝带却系得有些乱,显然做这个的人没有太多的耐心,但好歹还像那么一回事。
江念蹲下身子,动作缓慢得仿佛行将就木的老人, 指尖碰到蛋糕的包装时不由地蜷缩一下, 他迟疑又坚定的握住那个甜品盒子, 呼吸轻得好像不存在。
手里的烟蒂散了一地,指尖颤抖地解开了外层的包装露出里面的模样——这是一块巴掌大的巧克力慕斯蛋糕, 上面铺了一层手工奶油,还有用心描出来的几个字。
“祝我的宝贝儿生日快乐——最爱你的子安哥。”
江念想起林子安高考前几天偷偷在厨房里瞎忙活的身影,他每次询问到底在忙活什么, 对方总算笑眯眯地说:“这是秘密。”
记忆还如此鲜明可是现实已经支离破碎。
他的生日是5月31号,快要高考了不方便庆生, 只是回京城办了一个家宴, 林子安当天送了他一瓶香水, 算是把十九岁的生日过了。
没想到对方还记得欠着的生日宴, 一直在偷偷准备给他一个惊喜,而这个惊喜最终成了泡影。
江念捧着慕斯蹲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沉默地像一座雕像。
橘猫在猫架子上观察了他半响, 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跳下来亲昵地蹭他的裤脚:“喵。”
他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底的迷茫褪去,他站起身从厨房拿出干净的叉子,一口一口将已经有些变形的慕斯吃完,动作还是那么的优雅,但身子却克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眼帘慢慢垂了下来,江念手里握着叉子,一点点弯下腰。
“哗——”屋外突然下起大雨。
今年的雨季迟来了半个月。
......
林子安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家的,他回到家冲了个热水澡,往床上一趟倒头就睡,一觉睡得昏天暗地,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他昏昏沉沉地随便从冰箱里扒拉出来一些吃的随便吃了点,又打开酒柜把林立杨之前买的酒全部搬出来,随便拎了一瓶威士忌,打开后就往嘴里灌。
酒精烧过喉道滚进胃里,烈得仿佛要将胃燃烧,他难受得弓起身子,灌酒的动作却没有停顿,只有酒精将理智燃烧殆尽才能让他从这让人窒息的现实里暂时摆脱出来。
林子安很快就将自己灌醉了,他似乎看见他喜爱至极的人正站在一步之遥的地方对他柔柔地笑着,他伸出右手,手里的酒瓶掉在地毯上,酒液浸湿了白色的地毯,在上边染了一滩明显的褐色图案。
他呢喃地喊了一声:“江念......”
下一秒,这张脸又变得面目可憎。
林子安心里的火气愈演愈烈,抬手将桌子上的东西扫倒地上,易碎制品噼里啪啦碎了一地,“滚!”
“滚远点!你他妈阴魂不散,不要在老子脑海里出现!快他妈给老子滚!”
那人影就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对他的怒骂和发火不为所动,脸上的笑容带了点哀愁。
林子安的心像要裂开一样,他握紧拳头对着自己的额头用力锤了几下,想要借助身体的痛苦转移心脏的剧痛。
但是于事无补。
太难看了......
他为什么要因为这样的事情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明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林子安却控制不住自己,不知是什么从眼眶里涌出,湿热的触感划过脸颊,最终隐没在沙发的缝隙中。
白皙的额头上留下乌青的痕迹,头发乱成一团,和平时意气风发的他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