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多心了。
——午饭有没有时间出来和我一起吃？
云霓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多。想着接下来自己的戏份还挺多的，一时半会也不确定能准时下班。
“我今天戏份比较多，到时候我再给你回复。”
几乎瞬间就收到回复，是简单明了的一个“好”字。
她看着这一个字，可以猜到林子衿在忙，不然的话对方肯定会回不少东西。
刚好这时候工作人员进来叫她出去准备一下，她编辑文字“你忙吧，我要拍摄了。”
等发送过去，她就收起手机出了化妆间。
她出去的时候，刚好听见导演让主要演员过去集合，急忙过去。
接下来拍摄的是云霓收到消息然后出席葬礼的戏份，其中有好几场哭戏，有在家中知道消息后带着后悔和悲伤的哭，有在葬礼上隐忍的哭……
林如冰担心云霓到时候哭不出来，所以针对各种情况单独给云霓详细分析了。不仅仅情绪要到位，眼泪也要及时到位。
旁边几位都是影帝影后，听见这流眼泪的话，眼神都有点变了。
秦柏柳更是一副好心地建议：“要是真哭不出来，借洋葱刺激也可以。”
云霓笑着看过去，“秦前辈好像很有经验，是因为经常拿洋葱刺激眼泪吗？”
秦柏柳没想到她这么硬气，刚想反驳却瞥见林如冰皱起来的眉头，连忙挤出抹笑容：“说笑了，我哪需要洋葱这东西？我最讨厌洋葱了。”
“是么。”云霓意味不明地收回视线，看向林如冰，“林导，我记住了。”
林如冰对她演技也放心，但哭戏这种东西算是演技，也不大算演技。见云霓信心满满，她点了点头：“先试一试，找一下感觉。”
“没事，直接拍摄吧。”剧组还在准备背景，她刚好可以酝酿一下情绪。
见她态度坚定，林如冰也没拒绝，让大家散开，尤其是加快速度把道具什么的给弄好。
×
在工作人员准备道具的这会儿功夫，云霓也没闲着，拉着原向夏对台词找找感觉。
每次哭的情绪都不一样，这就导致哭出来给人的感觉也不一样，这就需要云霓自己去拿捏。
酝酿得差不多，也要开始拍摄了。
原向夏看向一脸微笑的人，心底有些担心，但也没表现出来，只是鼓励道：“加油。”
“放心，不会毁了你的金字招牌的。”云霓冲她眨了眨眼，笑着放下剧本，走过去停在镜头对准的地方。
在消息传过来之前，云霓还在裁剪衣服。因为天气变凉，她担心米晓彤衣服不够，所以给准备新的衣裳。
原本云霓拍摄时候只需要做一下样子，简单拿两针缝纫一下就到接电话的情节。但林如冰受她之前回头的感悟，将这个情节改了。改成在电话响起的时候不小心刺伤了手，一滴鲜艳的血族滴在白色的衣裳上，象征着不详。随后，她过去接电话，更是不小心踢到了桌子。
这样一来，这些事情可以算作是暗示这个电话是坏非好。
电话另一端说了什么，云霓面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不见，手中的话筒更是落了下来，摔在毛毯上。
一滴泪从左眼落了下来，云霓像是惊醒了一样，迅速弯下腰拿话筒，起身的时候又撞上桌子。只是她完全顾不上，迅速擦掉眼泪之后询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通知他的人是元宏凯，到时候会补拍那边的戏份，但现在只拍摄云霓这边的，电话另一端的声音由对方做一下旁白。
等元宏凯说完，云霓全身颤抖，靠近话筒的嘴巴微颤，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反倒是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甚至她抬手擦拭的速度都跟不上流眼泪的速度。
她强撑着问了下葬礼的时间和地点之后就迅速挂了电话，整个在跪了下来，双手抓着桌子，力气大到指尖发白。而且压抑的哭声也从无声到有声，越来越大，最后失控地放生大哭，声音悲怆，连带着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受感染，甚至哭点低的也跟着流了眼泪。
“卡——过。”林如冰没想到云霓的哭声这么有感染力，再次感慨自己没找错人，让云霓先去整理一下情绪然后就低下头看之前拍摄的画面。
云霓哭得有些厉害，但听见拍完戏也瞬间止住，只是眼睛还是继续留了会儿眼泪才停下。她注意到大家看过来的视线，只能迅速回化妆间处理一下情绪。
原向夏给她递热毛巾：“补一下妆吧。”说着，不等云霓出声就叫化妆师过来。
这化妆品防水，加上后面还有戏份，所以化妆师也没怎么折腾了，拿纸巾吸收泪水又遮掩一下泪痕就行。
就在这时，门被人推开，秦柏柳带着助理走了进来。
第73章
“哭得挺不错的， 不过林总听过了吗？”秦柏柳一进来就问。
“你想知道听没听过不会自己问？”云霓不用回头也能想象到到秦柏柳那嘴脸， “秦前辈阴阳怪气地想要做什么呢。”
秦柏柳下意识拍着化妆桌起身， 但感觉到肩膀一疼， 左手一瞬间就用不上力，“诶哟”了声。
“秦前辈， 你没事吧？”帮忙补妆的化妆师没想到她会突然站起来，被吓了一跳，拿着化妆棉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 “对不起，我没注意到你要起来， 对不——”
“我说你了吗？这么害怕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秦柏柳一边说化妆师一边动了动左手试图用力， 发现可以顺利握成拳头用力， 估计刚才是错觉。
她又借着镜子看了云霓一眼， 才坐下 ，“净让人看笑话。”
化妆师察觉到她情绪不大好，连忙闭上嘴，将那“对不起”给咽回肚子里。
云霓还以为秦柏柳还要再刺几句， 没想到这么快就停歇下来， 不由得看过去。等看见对方一直在肩膀摸索，她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快就停歇下来。
她往对方的肩膀处输送过两次内力， 虽然不多， 但却能给对方带来不少的刺疼感。尤其在情绪暴怒， 那两丝内力更是容易被激发， 从而让对方产生针扎一般的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就算检查也不会检查出来什么，除非也有和她一样懂得内力的人。
云霓收回视线，等化妆师补完妆，道了声谢便起身出去，经过秦柏柳座位的时候，抬手。
但她手还没拍下，注意到的秦柏柳就下意识避开起身，“你做什么？”
云霓抬起的手自然地别了下发丝，才看像一脸惊吓的人，面带笑容：“请秦前辈，你这是做什么？”
秦柏柳皱着眉，没回答，只是看她的手确定没东西，这才坐下。
云霓冲镜子笑了笑，这才转身离开化妆间。
等她离开，秦柏柳才看向一边的助理：“刚才云霓那动作是不是要拍我肩膀？”
助理回忆了下刚才云霓自然别头发的动作，不大确定：“没有吧？”
“没有？”秦柏柳不相信，抬手摸了摸肩膀。如果不是要拍她肩膀做些什么，那就是故意看她出丑。
想起来刚才的表现和云霓的笑脸，她脸色一下子沉下来。
另一边，云霓出来就遇上原向夏。
原向夏见云霓笑得灿烂，不由得打趣：“林总又做什么了？这么开心。”
云霓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原向夏的意思，回过神来就收起笑容，解释：“不是子衿。”
“嗯？”原向夏好奇，除了林子衿之外还有人让云霓这么开心吗？想到什么，她表情一下子严肃下来，“你可不要被外面的野花蒙蔽了双眼。”
“啊？”云霓反应过来就笑出来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最好的了。”于公于私，原向夏都不想云霓做出什么自掘坟墓的爬墙行为。
云霓也不好说是刚才吓秦柏柳的缘故，点了点头，拿起剧本。
见她研究剧本，原向夏也不再打扰她，也在一边坐下，偶尔给递水等等。
没一会儿，就到下一场哭戏的拍摄，云霓放下剧本起身过去。
*
在导演指导的时候，云霓已经开始酝酿情绪，虽然没有流眼泪，但眼睛却开始变红，脆弱到仿佛随时都可能留下眼泪。
林如冰对云霓随心所欲地能哭戏十分满意，等她点头示意才挥手让人拍板，开始拍摄。
云霓在之前的位置上坐下，等开拍后就起身，紧抿着唇，眼眶充斥着泪水却又强忍着不让它落下来。
然而这一切在来到缝纫机前看见那还没完成的衣服时，瞬间溃不成军，前赴后继地从脸颊滑落下来。
她抬手抚摸着绣到一半的图案，整个身子缓慢而无力地坐了下来，哽咽着念着“晓彤”二字。
镜头对准她闭着的眼睛，可以看见眼泪持续不断地留下来。没一会儿，她才睁开眼睛，眼中除去悲痛，还多了两分怨恨和凶狠。镜头下移，拍摄到她抓着布料的手用力攥着，力气甚至大到青筋暴起。
米晓彤的死，刺激了她的神经。如果说之前当卧底只是为了那一点理想，现在更多的是复仇。
“卡——过了。”林导喊停，随后让云霓保持这个姿势，又补了一些小细节，这一幕就算是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