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放下酒坛:“今日若是换了个旁的也就罢了,步衡风,你瞎吗?看不见它的眼睛吗?这么相像的一双眼睛,安知不是魔尊私生子呢?”
步衡风皱眉:“姜晚!”
步衡风不想和他吵架,拉着少年回衡风宫。
姜晚却在身后道:“赶紧把它送下去!”
步衡风:“……”
踏出司战宫,少年便望着步衡风,少年依旧皱着眉,他不想神仙哥哥皱眉,清风霁月平添了几许忧愁。
少年乖巧道:“神仙哥哥不要皱眉,皱眉不好看。”
步衡风舒了眉头:“嗯,你先同我回衡风宫,其他的我再想办法。”
少年点了点头,回头又看了一眼司战宫。
而后某一日,趁着步衡风不在,少年私下去寻姜晚,刚踏进司战宫,便感受到一阵杀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姜晚站在院子里,冷冷地望着他:“你怎么还没走?若不是看在步衡风的面子上,我真想宁可错杀也不想放过。”
少年却丝毫不惧,硬生生扛着姜晚的威压道:“究竟如何我才能留在天宫,留在神仙哥哥身边?”
姜晚冷哼一声:“你想都别想。”
少年接着道:“我和魔族毫无关系,是神仙哥哥救我出的魔宫,我想留在他身边,怎么样都行。”
姜晚的威压更甚,以少年现在的修为根本扛不住,生生逼出一口血来。
他还是坚持道:“只要能留在神仙哥哥身边,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姜晚不为所动:“你这么执意留在他身边,还说不是不怀好意?”
少年口中鲜血一直在溢出,唉,他又要让神仙哥哥担心了…
“我真的只是想报恩。”
姜晚看着少年执拗地不肯离开,生生承受着他的威压,体内已不知伤成了什么模样,却依旧坚定地望着他。
“天宫确实有仙君收留妖修的特例,不过…都是收做灵宠的…”良久,姜晚缓缓开口。
少年双眸一亮:“好,我愿意做神仙哥哥的灵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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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衡风看了一眼腰间盘着的姬永安,时过境迁,匆匆百年,没想到还能有这么一天。
院子里的桃花不知什么时候开了,虽然还小,不过寥寥数朵点缀在枝头,却有一些春回大地的模样。
只可惜,天宫没有四季,也没有所谓的春暖花开。
姬永安见他醒了,变回原型:“神仙哥哥醒了?”
“嗯,垂耳和雪瞳呢?”
姬永安目光移向了别处:“我丢出去了。”
“……”
“那…我的那些猫粮呢?”
姬永安:“扔了。”
步衡风看着他,并不相信他真的扔掉了。
姬永安恶人先告状:“你真是出去一趟就带一只回来,明明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哪有功夫养它们。”
步衡风听着这话十分耳熟:“你怎么和姜晚一个样,再说了,我哪里照顾不了我自己了?”
姬永安颇为疑惑,他怎么可能会和姜晚像,反驳道:“我和姜晚才不像!”
“好好好,把东西还给我。”
“没有。”
姬永安微微侧头没再说话,似乎在听什么,应该是千里传音。
不一会儿,他对步衡风道:“神仙哥哥,少年有事要处理,得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让姜晚自己去处理,你别再跑来跑去了。”
步衡风点头,自动无视了他后半句话,应道:“你自己小心。”
姬永安走了没一会儿,小青小白便回来了,两人抱了一大堆东西,正是他在人界买的那些。
后面还跟着垂耳和雪瞳。
步衡风摇了摇头,他就知道。
大包小包摊在院子里,其中还有那包他吃了一块的甜点。
小青问:“仙尊,你怎么买了那么多东西啊?”
步衡风揉了揉垂耳和雪瞳的小脑袋:“一些小玩具和猫粮,给雪瞳解闷的。”
小青感叹:“人不如猫啊!”
小白给了他一肘子:“怎么说话的。”
小青才意识到方才那句话好似在说仙尊对他们不好一样。
步衡风倒是没在意,小青小白又开始收拾这些东西,姜晚千里传音过来:“步衡风,过来一趟,我找到天帝和魔尊陵寒的交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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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步衡风赶紧到司战宫。
姜晚手里依旧拿着一本簿子,不过不是《天帝纪事》,而是《生死簿》。
步衡风看着他手里的簿子,疑惑道:“天帝的生平一般都记在《天帝纪事》里,就算是魔尊的生平也不会在《生死簿》里啊。”
姜晚将生死簿递给步衡风道:“我当然知道,我也是闲的才去地府看了一眼,结果真让我找到了蛛丝马迹。”
步衡风看了一眼生死簿上那一页,没有浮现影像,只有寥寥数语。
君烨黎,启阳人士,后步入修仙一途,拜入孤雁山,与魔尊交手被掳,再无所踪。
步衡风谨慎道:“没有影像,确定是天帝的吗?”
姜晚道:“没有影像才奇怪呢,正常生死簿都会有影像的,没有才更加说明是天帝的。”
步衡风看着生死簿上的这几个字,皱眉:“可是不对啊,天帝都是天道命定的,一出生会有异象,怎么会在人界,修炼上来的呢?”
姜晚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很快便掩盖了:“三百年前魔界传出,魔尊陵寒修炼不甚,魂飞魄散,这才由姬永安接任,这个说法其实我和天帝一直都不信的。”
步衡风赞同地点头:“确实,一界之主怎么可能死的这般悄无声息。”
“天帝被姬永安带走,很有可能交给了陵寒。”
“你的意思是,天帝与陵寒有旧怨,陵寒让位永安,条件是天帝?”
姜晚拿过步衡风手里的生死簿,点头:“否则为什么魔宫没有天帝?姬永安为了报复何必把人藏起来,现在主要是要找到天帝的藏身之处,或者说,陵寒的藏身之处。”
步衡风摇了摇头,还是毫无头绪,姜晚看了他一眼,道:“算了,我会接着留心的,你回去歇着吧。”
步衡风遗憾玉帝的手镯被他弄碎了,回了衡风宫进了草药田,挑挑拣拣的。
小青问他:“仙尊,你在做什么?”
步衡风没抬头:“挑几株巩固神魂的草药。”
小青顿时着急了起来:“仙尊,你是又不舒服了吗?你休息吧,我来吧。”
说着就要过来。
步衡风拦住他道:“不用,我没事。”
小青不确定道:“真的吗?”
步衡风点头:“真的,我若是头疼了,哪里还有力气摘草药。”
小青将信将疑:“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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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宫。
姬永安一身红衣高束马尾,手中骨鞭每一截每一段都染了血,顺着一节一节滴落下去,魔宫大殿如同地狱,没有人不沾染鲜血的。
姬永安的双眸已然变回了金色的竖瞳,神情淡漠,冷到让人胆寒。
他看着对面带着面纱倚靠在北部魔域的大魔怀里的花菱,嘴角轻勾:“你以为你联合他们就能夺走魔宫吗?”
花菱的手抚上自己的面庞:“我不要魔宫,我只想要你和步衡风痛苦,你说要是你身受重伤或者干脆死在这儿,他会不会很伤心,和你一起死?要知道在昙雪山,他可是很关心你呢。”
姬永安面色不变:“就凭你?还是凭他们?”
花菱轻笑:“试试不就知道了。”
步衡风扫视了他们一眼,金色竖瞳凌厉犹如一道光刃划过每个魔族的心口,北部魔域的魔族不敢与之对视。
“本君本来并不打算血洗魔族,毕竟同陵寒有着交易,不过现在看来,在你们眼里本君比起陵寒不足为惧。”
魔族人数其实比天宫还要多,各个部族分散,关系错乱,姬永安上任,大部分都是抱着观望的态度,毕竟不知道他的深浅,姬永安没有真的统领魔界的心思,也就懒得去管,但现在看来,杀鸡儆猴很有必要。
姬永安敛了笑意,道:“既然如此,你们就要做好你们无法想象的下场准备了。”
那日发生了什么外界并不大清楚,也没有哪个魔族传出什么风声,但他们魔界内部知道,魔宫那一日已不是血流成河能形容的,他们新任的魔君,用最残忍的方式血洗了那日围攻魔宫的北部魔域的所有魔族,没有一个逃出来,甚至据说没有一个能有完整的尸身和魂魄。
在魔宫外面观望的各部魔族探子听着里面的惨叫声,以及最后远远朝里面望了一眼,就落荒而逃,回了本部族话都说不出来,只重复着千万别围攻魔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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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衡风采完药,便在院子里开始捣药,想着姬永安把静心铃给了他,压制心魔就全靠他自己了,万一出事就不好了,做点巩固神魂的药给他。
垂耳跑过来绕着捣药罐闻了闻,雪瞳抢先一步先钻进了步衡风的怀里,也闻了闻捣药罐。
步衡风笑了笑:“不是给你们吃的。”
雪瞳嗅着步衡风的衣袍,寻了个舒适的位置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