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枫不怒反笑:“寂星湖,你真有种。”
寂星湖叹口气:“如果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出阴招儿搞我,我也不会出此下策。从今往后,咱俩桥归桥路归路,就当从来没认识过,只要你消消停停的,我也绝不会干任何对你不利的事儿,OK?”
陆南枫不吱声。
寂星湖站起来:“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时候儿不早了,我得撤了。”
疼劲儿估计缓过来了,陆南枫中气十足地咆哮:“你他妈把我松开!”
“我把你松开我就走不了了,我又不傻,”寂星湖打开门,“再委屈你躺会儿,等我坐上车就给酒店前台打电话,让服务员来给你松绑。对了,虽然不知道今儿个到底是不是你生日,还是祝你生日快乐,拜拜了您呐。”
寂星湖在陆南枫的骂声里出了门,他整理下衣服,呼出一口浊气,吹着欢快的口哨迈着轻快的步伐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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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支持,明天见,么啾。
第28章
回到家的时候刚九点。
寂星湖悄没声儿地进了院子,鬼鬼祟祟的,准备偷溜回自己的房间,猫着腰从葡萄架下经过的时候,鸟笼里的鹩哥突然叫起来。
寂星湖急忙往屋里蹿,没蹿多远又猛地顿住,回头盯着在笼子里蹦跶的鹩哥。
鹩哥还在叫,明明是聒噪的鸟叫声,可寂星湖的大脑却将那一串高低起伏的“唧唧啾啾”自动翻译成了人话:“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寂星湖:“……”
他竟然听得懂鸟语?!
之前长翅膀、变鸟的时候寂星湖已经受过大惊,现在他基本可以平静地接受任何不科学的超现实事件了,鸟人能听懂鸟语很正常,没必要大惊小怪。
栾树听见动静,从南屋寂星湖的房间走出来,站在台阶上问:“你站那儿干嘛呢?”
寂星湖赶紧跑到栾树身边,附到他耳边小声说:“小树,我能听懂鸟语。”
栾树看向还在吱哇乱叫的鹩哥,问:“那你翻译一下,它现在在说什么?”
寂星湖侧耳听了听,低声说:“它说如果我放它出鸟笼,它就告诉我一个秘密。”
栾树点点头,正好看见栾少卿从北屋出来,他便说:“爷爷,我帮您去公园遛遛鸟,您歇着吧。”
栾少卿气呼呼地说:“这破鸟儿,惹我恼了我就把它炖汤喝。”
栾树走过去把鸟笼摘下来,朝寂星湖使个眼色,俩人一道儿出门去。
“它能听懂你说话吗?”栾树把鸟笼提起来,“你让它别叫了。”
寂星湖看着鹩哥,说:“你别叫了,有话到公园再说。”
话音刚落,鹩哥还真闭嘴了,消停儿地呆在笼子里。
寂星湖一脸惊喜:“它能听懂人话嘿,太牛逼了。”
栾树反应平淡,沉默地往前走,寂星湖这才想起来,他惹栾树生气了。
寂星湖和栾树并肩走在一块儿,悄摸儿打量他的脸色。虽然是一贯的冰山脸,但微表情显示,栾树还没消气。
“你腿脚不方便,鸟笼我提着吧。”寂星湖伸手,栾树却把鸟笼换到另一只手,说:“不用。”
寂星湖顿了顿,一只手抓起栾树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另一只手搂住他的腰:“那我搀着你。”
栾树收回胳膊,顺势推开他,还是那句话:“不用。”
寂星湖挠挠头,有点儿犯愁。
栾树很少生他的气气得这么明显,而且常常不用他哄栾树自己就好了,今儿个实在有些反常。
寂星湖不说话了,他在琢磨该怎么哄栾树开心。
栾树偷瞧寂星湖一眼,有些后悔。
他不该发脾气的,他不该以兄弟和朋友的身份,却吃着男朋友才有资格吃的醋,这实在没有道理。
静了一会儿,栾树主动开口打破僵硬的气氛:“晚饭吃了吗?”
寂星湖忙笑着回答:“吃了,吃得特别好。”
栾树想问和谁吃的,忍住了没问,说起旁的:“对了,孟醒今天在Tik Tok上收到了星探的私信,说有家经纪公司看中她,要签她做演员。”
“好事儿啊,”寂星湖说,“孟醒那张脸,确实能吃这碗饭。孟醒怎么说?”
栾树说:“她挺想试试的,但听祝贺说,她爸妈好像不同意。”
“只要孟醒想做,她爸妈可拦不住。”寂星湖掏出手机,“我给她打个电话问问。”
孟醒很快接了。
“嘛呢?”寂星湖踩着道牙子溜边儿走。
孟醒说:“刚跟我妈吵了一架,正自闭呢。”
“因为做演员的事儿?”寂星湖问。
“嗯,”孟醒听起来不大开心的样子,“早知道就不告诉他们了,反正他们平时谁都懒得管我,我大概是脑子秀逗了,竟然自找麻烦,唉。”
寂星湖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孟醒说:“本来我也没多想做演员,但既然他们拦着,我还就非做不可了。我已经加星探微信聊过了,约好周三去经纪公司面谈。”
“靠谱吗?”寂星湖有点儿担心,“我听说这行坑挺多的。”
孟醒说:“让祝贺陪着我,没事儿。”
寂星湖想了想:“要不我和小树也一块儿去吧,给你壮壮声势。”
“行啊,”孟醒笑着说,“就这么说定了。”
挂了电话,寂星湖说:“孟醒周三要去经纪公司面谈,咱们陪着一块儿去。”
栾树点头:“好。”
公园到了,但时间太晚,大门已经关了。
寂星湖利落地翻墙进去,接过鸟笼,栾树虽然脚腕有伤,但翻个墙也轻松得很。
没有灯,公园里黑漆漆的,摇曳的树影像飘荡的鬼。
寂星湖怕黑,有点儿发憷,贴着栾树走,栾树抬手揽住他的肩,低声说:“脚腕疼,你扶着我点儿。”
寂星湖抬手搂住他的腰:“我还是第一次大晚上来公园,怪瘆人的。”
话音刚落,鹩哥突然叫起来,把寂星湖吓得一激灵。
“它说什么?”栾树问。
寂星湖说:“它说我会飞,怕个球。”
进了一座凉亭,栾树和寂星湖坐下来,鸟笼放在中间。
寂星湖敲敲鸟笼:“嘿,哥们儿,你要跟我说什么秘密?”
鹩哥叫了几声,寂星湖说:“你放心,我一定放你自由,决不食言,你说吧。”
鹩哥唧唧喳喳地叫起来,寂星湖仔细地听着,等鹩哥停下来,栾树问:“它都说什么了?”
寂星湖说:“它说我的本体是雪孔雀,在鸟界是传说般的存在,栖息地是新疆可可托海的伊雷木湖。”
“雪孔雀?”栾树立即掏出手机搜索,然而没有任何相关结果,由此可见,雪孔雀应该是尚未被人类发现的神秘物种。
不过栾树之前的猜想也得到了印证,寂星湖名字里的“星”和“湖”,都隐藏着含义,“星”指的是他亲生父母长大的星星孤儿院,“湖”指的是雪孔雀的栖息地伊雷木湖。
寂星湖抱着鸟笼问鹩哥:“你既然知道我是雪孔雀,那关于我的父母,你是不是也知道点儿什么?”
鹩哥叫了两声,寂星湖的表情告诉栾树,这是个令人失望的答案。
寂星湖又问:“为什么雪孔雀能变成人?是成精了吗?”
鹩哥的回答依旧很简短,寂星湖表情郁闷,栾树猜鹩哥的答案是“不知道”。
寂星湖问:“你就说你还知道什么吧?”
鹩哥边叫边扑棱翅膀,寂星湖无奈地叹口气,对栾树说:“它说它就知道这么多,让我兑现承诺,放它走。”
栾树说:“让我来吧。”
他打开鸟笼上的小门,鹩哥迫不及待地飞出来,一边叫着一边飞向夜空。
寂星湖仰头看着,低声呢喃:“原来我真的是一只孔雀啊,雪孔雀,名字还挺好听的。”
栾树说:“等国庆长假的时候,我们就去可可托海的伊雷木湖,看看你真正的故乡。”
寂星湖点点头:“好。”
正在这时,飞走的鹩哥突然又折返回来。
它落在鸟笼顶上,叫了好几声,又飞走了。
“它说什么了?”栾树问。
寂星湖说:“它说我呆在人类的世界里很危险,让我离开这里,回故乡去。”
栾树沉默。
即使他再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那只鹩哥说得很对,生活在人类的世界里,星儿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发生危险,纵然他会拼尽全力去保护星儿,但他的力量太有限了,很多事情他都有心无力,他早就清楚地知道,他没有能力保护星儿不受一点儿伤害。
寂星湖却不太在意,他笑着说:“只要我学会自控,不暴露自己鸟人的身份,就不会有事的。”
栾树点点头:“嗯。”
寂星湖站起来,说:“要不我现在试试吧?”
栾树问:“试什么?”
寂星湖说:“试试变鸟,再变回来。”
“别试了,”栾树忙说,“万一变不回来就糟了。”
“也是,”寂星湖提起鸟笼,“那咱回家吧。”
两个人翻墙出了公园,溜达着回了家,家里人都已经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