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越眉眼间的戾气温软下来,所有柔情都被收进了那个刻入骨血的名字里,“楚梵迦。”
作者有话要说:列大纲的时候就犹豫着要不要写这几章,本来翻篇了也就没事了,但是对死人翻篇和对活人释怀总归是不一样的,所以最后还是决定写。
楚梵迦和常越的人设决定她们几个相见不会很平淡,也做好了有人弃文的准备,但是吧,被骂得头大还有点尴尬。
下一章还是这个情节,不喜欢的不要订阅,我会在内容提要里标出来什么时候结束,也会尽快改掉标签里的甜文(在榜期间不能修改标签),但还是想说,楚梵迦现在也有她爱的人,她也想保护她爱的人不受伤害,所以在做任何决定之前都会留有余地,你们觉得恶心的事,她自然也不会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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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临近晌午,离度假村不远的村落里炊烟袅袅,日出而耕的人们陆续回家,准备迎接午后的片刻清闲。
这里远离繁华城市的快节奏,只是干坐着什么都不做就好像偷了时间才换来这难得的舒适惬意,可谁能想到,这样的安逸之下藏着无数双罪恶的手。
在村子最深处的平凡院落里,有人把酒豪饮,也有人房门紧闭。
阴暗房间里,楚梵迦趴在霉味厚重的土炕上冷汗不断,她的背半裸着,后肩伤口狰狞。
光线不足的床尾坐着眼下泛青的顾南枝。
昨夜种种,如同噩梦。
她在林筝手里看到了属于楚梵迦的项链,在她所说的河边遇到了三个奇怪的男人,他们大概是见色起意?顾南枝不知道,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看到突然出现的楚梵迦一棍子打折了其中一个人的腿。
另外两人当即恼羞成怒,但他们似乎不敢惹楚梵迦,所以想把怒火撒在她身上。
楚梵迦再次帮了她,作为‘交换’,她被伤得很重。
后来,后来……
顾南枝从心口的抽疼里猛然惊醒,本能喊了声“林筝”,入目却是陌生的房间和几乎认不出来的楚梵迦,她已经坐了起来,此刻正斜靠在窗边,从无法合拢的缝隙里去看外面的情况。
确定短时间内不会有人靠近,楚梵迦收回视线看向了顾南枝,后者脸上的担心不加掩饰。
这份担心自然不是为她,而是昨夜那个小孩儿。楚梵迦清楚。
“抱歉。”楚梵迦说,“昨晚的事让那个小孩儿误会了。”
顾南枝生硬地目光对上她,惊喜里透着难以置信,“你还活着?”
楚梵迦动了下,扯到伤口疼得她忍不住皱眉,“嗯。”
“活着为什么不回来?你知不知道你突然……”‘死’是禁忌,顾南枝顿了下,换了个用词,“你知不知道你突然离开,我有多难以接受?这么多年,我连墓园的门都不敢进,总觉得是我做得不够好,才没有及时发现你的异常,害你走到那么激烈的一步,我甚至……”甚至连遇到喜欢的人都要再三思量。
最后一句话顾南枝不敢说,若楚梵迦‘遗物’里所说为真,那这句话对她无疑是另一种伤害,顾南枝对她没有爱情不假,可已经沉寂的友情从不曾死去也确实为真,两相权衡,她做不到无所顾忌地控诉。
楚梵迦太懂顾南枝,有些话她不愿意说,那就换她来说,“小妹不见了,我要找她,这是原因之一;我已经对你说了‘喜欢’,你不能接受,我也无法收回,再见不过徒增烦恼,这是原因之二;三,我答应了一个人,这辈子除了她在的地方,哪里也不去。”
顾南枝没想到楚梵迦会这么直接,短暂沉默后问了一个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谁?”
楚梵迦说得坦荡,“常越,你们见过。我14岁就认识她,中间有段时间没联系,后来再见就在一起了。”
楚梵迦对常越不过一语带过,以为顾南枝什么都不知道,殊不知,楚志强的出现早已经承认了全部的过去,所以对楚梵迦的话顾南枝只有惊讶,“你爱她吗?”还是,只是屈服于她的钱和那些照片?
“爱啊。”楚梵迦没有任何思考,笑得干脆,“她人挺好的。”
“……嗯。”顾南枝将信将疑,想了想,爱情就是没什么道理,也可能在她不知道的背后,她们已经通过了爱情的考验。
“外面那些人是干什么的?你为什么和他们在一起?”顾南枝话锋一转,问楚梵迦。
楚梵迦偏头看了眼外面,沉了声,“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小妹,前段时间常越的人查到她最后出现的地方是这个村子,所以我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发现了他们的秘密。”
“什么秘密?”
楚梵迦收回视线,唇角绷直,“就是你昨晚遇到的,贩卖人口。”
这个词顾南枝不陌生,法制新闻里从来不缺少践踏人性底线的案例,可真的遇到,她还是觉得后背发凉。
昨晚要不是楚梵迦及时出现,她恐怕真的在劫难逃。
“你准备怎么做?”顾南枝后怕地问。
楚梵迦不做犹豫,“最初我只想找到小妹,顺便将这几个人送去他们该去的地方,后来我发现他们不是个例,这里整个村子都靠它维持生计,这件事涉及范围太广了,靠我一己之力处理不了。”
“那就报警。”顾南枝说。
楚梵迦摇头,“报警的话,我,常越,我们背后所有的人都会被问责。”
“你们是在救人。”
“我们也伤过人。”
“……”
楚梵迦的话让顾南枝沉默,她们都变了,变得陌生难懂,但她还是愿意给彼此一个机会。
“如果我能找到人打通警方的关系,还不会牵累你们,你愿不愿意信我?”顾南枝问。
楚梵迦没有犹豫,“我信。”
顾南枝吊着心落了下来,“好,能不能让我打……”
“嘘。”楚梵迦忽然上前,单手按着顾南枝腰,将唇落在了她的颈侧。
下一秒,门被人狠狠推开,一个酒气熏天的男人闯了进来。
看到两人暧昧的姿势,男人猥琐地咽了口唾沫,“静姐,这真是你高中相好的?”静姐,杨静,楚梵迦在外的化名。
楚梵迦离开顾南枝,一瞬对视用眼神告诉她不要主动搭话。
顾南枝会意,坐在原处一动一动,她颈侧被楚梵迦碰过的地方没有一点感觉,就像昨晚,楚梵迦总会在最后一刻找到东西挡在两人之间,让那些暧昧变得干净。
昨晚是她给林筝剥完糖后没舍得扔的糖纸,今天是她的头发。
楚梵迦,再变,她也还是顾南枝熟悉的那个不屑拖泥带水的楚梵迦,即使眼前的她看起来不那么重视感情,“说相好的重了点,我哪有那么长情,最多就是当年被人甩,心有不甘,现在突然遇到想找回点面子,不过看在她还算配合的份儿上,就暂时留着玩段时间吧。”
男人下流的目光越过楚梵迦看向被她半挡在身后的顾南枝,“那咱可说好了,你玩够了第一个让给我,我很久没碰过这么正的了。”
“这是肯定,就冲你昨晚替我说话,让他们相信我没有勾结外人陷害大家,我也得第一时间想着你。”楚梵迦笑着说,顾南枝却看到她按在炕边手抠进了瓷砖缝里。
“自己人说这话就见外了。”男人走近,压低声说,“不过你要小心,老四还是不信你。”
“是吗?”
“对啊,要不是这女人突然出现,咱们昨晚定的那几个货主怎么会临阵反悔?”交易失败已成定局,但男人现在说起来依然愤愤难平,“哥几个费了多少口舌才谈出来的价,被这女人一出现全给搅黄了,搁谁谁咽得下这口气?本来把她给大家分一分,最后转手卖出去,也能平了众怒,可怎么说呢,衣服差点都扒了,你却突然冒出来插一脚给保了,那种情况下谁敢拍着胸口说都是巧合?静姐,干我们这行的,巧合就等于出卖,也不能全说老四想太多。”
“我明白。那你为什么还要相信我,替我说话?”楚梵迦问。
男人笑着挠挠头,倒显几分憨厚,“上次出活,你不是把我从警察眼皮底下救出来了么,这恩我得报啊,咱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楚梵迦顺着他的话勾了勾嘴角,笑意停在表面,“谢了。”
男人摆摆手,指着外面说:“你们继续,我出去汇报情况了,被他们赶进来的。”
楚梵迦,“嗯。”
楚梵迦盯着男人摇摇晃晃的步子,目光一沉到底。
门关上的瞬间,她抠掉了炕边的一块瓷砖,因为过度用力,她后肩未愈合的伤口崩开,血顺着胳膊流下来,滴在了炕边。
“楚子!”顾南枝一着急叫了最顺嘴的称呼,她拉开楚梵迦的手,担心地说,“让我看看你的伤。”
楚梵迦抽出手,无所谓地甩了甩,“没事。”
顾南枝不悦,“你在流血。”
“习惯了。”楚梵迦随口道,她不想都说自己的事,故意玩笑似的把话题扯到了顾南枝身上,“这么多年不见,你不高兴还是只会皱眉,没有一点凶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