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哥和白舒的立点不一样吧,并不是分歧或者想要夺权。
政哥知道雁北对白舒来说是家,他觉得自己也能给白舒一个安家之所,所以才会直白的说明。如果真的想要夺权,那他就不会对着白舒说的如此清楚又明白了。而且趁着私下说,其实更多的是在商讨,增强扶苏在雁北的管控,一方面是为了给扶苏增加底牌,另一方面也多少有些担心雁北会不臣的想法。
至于白舒,雁北对他来说更多的是一种回忆,还是他和系统的共同回忆,这点嬴政并不知晓所以也没法迁怒于他。雁北同样也是他能在嬴政面前肆无忌惮的底牌,但如果是为了扶苏,雁北其实又没那么重要了。白舒恼火就是恼火在嬴政偏偏要在这种时候逼他做出决定,因为扶苏留守咸阳,嬴政在外出巡,这两个人都是靶子,白舒谁都不想舍,但政哥现在在逼迫他表态。
第190章 三杯吐然诺
是深夜,巡街的秦兵提着灯笼走在空无一人的街巷中,褪去了白日的喧嚣繁华,碍于秦法的严苛繁琐,便是老秦人自己都不会再夜晚轻易出门,更何况是这些刚刚并入于秦,战战兢兢的他国百姓呢——
“谁?”
心里这样吐槽着,那秦国士兵却听见了身后轻微的响动。他迅速提着灯笼回身,手压在了腰间的青铜□□上,眼睛微眯直面自己身后的灰暗。
有的只是寂静。
“错觉么?”他松开手,摸了摸自己后颈上束起的汗毛,“果然老了啊。”那巡街的老兵轻啧了一声,回身按着自己原本前进的方向,如老人转街一般慢慢远去。
然而在他视线所不能及的地方,确然有一道黑色的人影如贼一般没入黑夜。那黑影快速穿梭于小巷之中,七扭八转之间,贴附在乐谁家的后门上,然后两声轻敲,稍作停顿又是三下。
那院子的后门应声而开:“先生来晚了。”开门的人压低了声音,侧开始让这深夜来客进入院中,“大家都已经到了。”
“遇上了巡夜的秦兵,”进入院子后,那身影将自己的兜帽揭了下来,露出了他较为年轻的面容,“为了躲人浪费了些时间,大家在哪个院子里?”
“请先生随我来。”那人锁上门,对着来人补上了之前亏欠的礼节后,引人入了院子。
早已有人等候在那里了。
“先生一路可还安?”瞧见推门而入的青年,坐于房中的一群人纷纷起身朝着他行礼。
“尚好。”青年回礼,“是良来迟,着实失礼,望诸位见谅。”
“张先生言重了。”他们纷纷落座,在短暂的寒暄过后,话题很快引入了主线——刺秦。
“此番嬴政南巡,是为巩固大秦的统治,”这是所有人都能够看出的一点,毕竟天下刚定,巩固内部统治才是首要,“良得到消息,大秦的长公子扶苏这一次不会与嬴政同行,他会留在咸阳监国处政。”
“张先生似乎话里有话?”接话的是一个身强力壮,声气有力的汉子。
张良点头:“如今大秦下一任秦王十有□□便是这个扶苏了,我们可以派人与他多加相处。日前嬴政下令焚书,扶苏曾于朝堂上与嬴政公开对立,甚至出演袒护那些书生——这位长公子心肠不似他生父。”
而他的生母,天下人皆知是一位齐人。
“他的母亲与齐王室有旧,”接话的夫人端庄素雅,但若是彭越在此,一定会认出此刻这说话的女人,便是齐国覆灭那日卷着齐王室大半财产跑路,据说要回到草原的格根塔娜,“妾身会想办法笼络这位长公子的。”
“那便麻烦夫人了,”坐在格根塔娜身侧的男人起身拱手,“夫人身怀齐国血脉,这是齐国最后的正统,在此刻劳烦夫人实是无奈,还望夫人万分小心。”
“诸位不闲妾身人言微轻,妾身便已感激不尽,”格根塔娜柔和的抚着自己的小腹,“附近能为夫君报仇,妾身欣喜还来不及,何来劳烦一说?若是能够手刃仇人,便是百死,妾身也心甘情愿。”
“夫人大义。”另一人对着格根塔娜行礼,“如此,扶苏之事便劳烦夫人了。”
格根塔娜矜持的点了点头:“扶苏固然重要,但我们的当务之急还是除去嬴政,如今六国惧怕的是嬴政,若是嬴政死了,那扶苏不足为惧。”说着,她看向了张良,“妾身知晓扶苏是长远之计,但为今还望先生万莫抓错了方向。”
“自然,”张良点头,“嬴政如今尚在壮年,大秦权利皆于他手,此番他决意南巡,却没道理放权给扶苏。他此行带上了雁北君与他最近特外疼爱的十八公子胡亥,甚至连朝中重臣都带走了大半,这其中定然有问题。”
即便如今秦国一统改为秦朝,嬴政也从秦王变为了秦皇,但他们对这位皇帝陛下的称呼,依旧不改当年,甚至直呼其名:“先生是什么意思?”另一人蹙眉,“可是疑心那扶苏是嬴政留下来的靶子?”
“如今与其说是南巡,倒不如说是一个移动的朝堂。”张良摇头,“除却王翦这等已经请辞的老将,秦国重臣皆在他身边,若我们能抓住这个机会,便能一举摧垮秦国大半根基,让留守咸阳的家伙自乱跟脚。”
“如何做?”
“那位雁北君,”张良勾了勾唇角,“嬴政收了那白舒的兵权,将他带在身边,不准他归于雁北,也不准他执掌兵权。虽然那雁北君如今看着安分,但他的身世,他昔日的辉煌便是最大的隐患。”
格根塔娜发出了一声轻呼,然而无人责怪这位夫人,因为他们也被张良的话所蛊惑。
“那白舒乃是人屠白起之子,白起死于秦王室之手,而他的母家又是灭与秦国的姬周,可以说白舒本身就与秦国旧仇,如今秦王又对白舒万分忌惮,收他兵权,将他困于身侧,新仇旧恨之下,只要能说动他,那么我们的大计便已成大半。”
“但那白舒,真的会被说动么?”一位面容俊朗的男人皱眉,“昔日燕国太子丹计划刺秦,擒住荆兄与秦舞阳的,正是这个白舒。后来他执兵攻楚时,我们将他的身世透给了嬴政,那嬴政不仅没有将他召回,甚至还杀了那几个知情人。”
“彼时是因为不能动,”张良摇头,“那时加上北境留守的士兵,秦国百万大军皆在白舒手中,阵前换将本就是大忌,更何况还是因为一件有徘徊余地的事情。就算爆出他白舒是姬周的后代,但白舒本身的战绩,他在雁北的为王,加之秦人对武安君白起的崇拜,足以抵消这部分担忧。”
“所以嬴政不能赌,也不敢赌这份可能。彼时展露他对白舒的信赖,稳住前方是最好的决定。那些人是当着群臣的面将此事袒露,若是有心人自然能够打探到这份情报,他瞒不住天下,所以便只能做出他放心于白舒的样子,借此收揽人心,告诉天下他嬴政是个不看出身,只问能力的贤明君王。”
张良稍作停顿:“但嬴政心中真的没有丝毫芥蒂么?白舒的身份,他手中的军权,还有雁北这块儿不臣之地,嬴政心中真的毫无猜忌么?”
格根塔娜抬眼看着张良,又很快落下了眸子,似是在思考。
“大秦封赏功臣,按功来说他白舒足以问鼎武安,但嬴政却依旧保留了他‘雁北君’的封号,这是昔日赵赐的勋爵,是提醒,还是提防——”轻笑一声,“——那位始皇帝,心里可是清清楚楚呢。”
而伴随着张良的话,群聚的臣子心中也逐渐有了想法:“张先生的意思是离间?”
“他们本就以有芥蒂,”张良含笑摇头,“诸位可以想想,秦朝新立,群臣论功行赏。功勋如王翦、李斯等人,也不过是在朝中享有高薪俸禄,空有名头并无实地,可在这么多人中,唯有白舒一人领有封地。”
说到这里,张良的语气略带不屑:“还是赵王所封雁北之地,此番带着他南巡,更是避开了北方,防的便是这位雁北君了。”
房间隐有抽气的声音,对此张良置若无闻。
“自古君王之心都是相同的,”他的神情略有恍惚,“对才子君王自是爱惜,甚至为了得到想要的人才,可以以手中之物换之。但若过于刺目,对君王的统治造成了威胁,哪怕是一介文人,君王也是容不得的......”
“张良先生可是想到了韩非先生?”房中一人轻叹,深有感触,“昔年曾拜读韩非先生大作,先生之才若是能存留于今日,定是我们反秦□□的最佳助力。只恨先韩王昏庸,竟将韩非先生交于暴秦——”
那人咬牙:“暴秦必亡。”
房间中陆续传出了他人应和的声音:“暴秦必亡。”
而当诸人散去,扶着格根塔娜回到他们来时院落的小丫头,正是那日随她一并离开齐国的那个:“您可需要奴婢做些什么?”比如给雁北君传个信什么的,“您真的觉得他们的计划,能行得通么?”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格根塔娜像是没有听懂那小丫头的暗示一般,“若是不搏,他空有尊贵的血统。搏了,大不了就是陪着妾身一同去见他的父亲——是非取舍,妾身心中早有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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