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更迭再正常不过,周不也是推翻了商纣才得了天下么。这天下能者局之,如今有才能的是他秦国,又有何可怨?再说我现在,没有得到‘举国之力’么?”抬手指了指他的脚下,“秦王待我不薄,愿以六十万秦国士兵助我征战沙场。”
“可您可以——”
“啊,如果你真的对我一片忠心,”白舒挥了挥手,打断了对方,“那不如你们楚国把这个天下打下来,给我儿子坐吧。”抬手指着扶苏,“这个,我儿子,正统血脉,对天下很感兴趣,你们推举他做王就好了。”
扶苏眼睛瞪得滚圆,看着白舒的眼神像是在看无理取闹的熊孩子。
楚使看着白舒的眼神也很奇怪,但白舒此刻已经没心情应付对方了:“若是没有事儿,就退下吧——另外,感谢贵国给我儿子的贡礼。”到了最后,也不忘记恶心一下对方,“小苏,还不谢谢这位叔伯。”
“谢过,叔伯。”扶苏咬着牙,凶狠的瞪了一眼白舒后,不情不愿的对着楚使行了,“他日若有空,苏定然挟父、亲、亲自上门拜谢。”维持着大秦公子的礼节大气,但毕竟年幼,咬字断句吐露了他此刻满腔愤慨。
楚使看着一脸冷漠的白舒,又看着满腔愤怒的扶苏,脸上流露出了惋惜:“小公子还请多劝劝您的父亲,”他这就已经蹬鼻子上脸了,“这辈分儿算起来,您还是我们大王的叔伯呢。楚国一直为周镇压百越与南蛮,这些年一直没能腾出手来。”
“这不已有了您的消息,王上喜极而泣,迫不及待地就派臣来接您了。”他最后看了眼白舒,对着扶苏还礼后,退出了大帐。
等到楚国使臣离去,扶苏在原地站了片刻后,转头就扑到了白舒的怀中,将脸深深的埋在了白舒的胸前,不吭声了。
白舒就这么任由扶苏靠在他身上,还抬手顺了顺他的头发:“平白的了那么多钱财,怎么忽然就不高兴了?”
“仲父,”扶苏窝在白舒的怀里,声音隔着布料有几分失真,“他说的,是真的么?”
白舒靠在扶椅上,右手拦着扶苏,左手闲散的搭在俯首上,懒散又随性:“关于什么?”
“关于......”扶苏抱着白舒的腰身,抬起头,“......你真的是周室的人么?”那双随了嬴政的黑色凤眼瞪得大大的,倒映着白舒的轮廓,紧锁着他的表情。
“这件事啊,” 左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剩余三指蜷在一起,轻轻戳了戳扶苏的额头,“不知道。”
感觉自己被敷衍了的扶苏瞪圆了眼睛,眼睛中的担忧和害怕,瞬间变成了恼怒:“这是什么回答啊!你这个不负责的大人,给本公子好好地回答问题啊!!”从白舒身上爬起来,跪坐在他腿上指责道。
然而被指责的那个懒散的靠着椅背,神情懒洋洋的好像下一秒就要睡过去了:“这事儿有什么可回答的啊,不知道的事情,你要我怎么回答你啊。”
扶苏半信半疑的看着白舒:“你真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小祖宗。”
凤眼微眯,脸微微侧转:“你发誓?”
白舒还能怎么办呢,怀里是大秦未来的陛下啊:“是是是,我发誓。”抬手扯了扯头发,白舒叹气举手,三指并立朝天,“臣下是真的,真的,真的,不知道刚才那个楚使说的‘周国王室’究竟是怎么回事。”
“若有为违此誓?”扶苏看起来放心了很多,但还是刨根到底了。
白舒也不在意:“若有违此誓,叫舒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见白舒发誓的样子不是作假,扶苏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今天的话,我会统统全部告诉父王的,听到没有。”从白舒身上爬起来,在他面前站好,“你一日是我大秦的臣子,就终生是我大秦的臣子,没有旁的身份!”
“好的,我的小陛下。”白舒含着一抹笑,“您说什么是什么咯。”
被哄孩子的语气哄成功的扶苏,蹦跳着离开了主帐,而白舒看着布帘挡住了扶苏的身影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
徒留白舒异人,对着空荡荡的帐篷发愣,过了好半响后才自暴自弃的揉乱了头发:“算了,自己一个人连个几率逻辑都理不顺算不清,”自言自语道,“小统啊,我的统统啊,你到底给我找了个什么麻烦至极的身份啊——”
话毕,便将身世之疑扔在了心底,不再去想了。
至于远在咸阳的嬴政会做出什么判断?
自己选的王,这点儿信心白舒还是有的。
作者有话要说:不方,我一定能在150之前写完灭楚(怎么办我现在好方!)
我数了数大致想写的内容,如果不加更的话,以为四月一之前能写完的那个我,真的是太天真了Orz
到底是谁给我的勇气放出那样话的???
ilem《大氿歌》的歌词真的好棒啊,句句都是典故,明明是在唱酒却没有酒这个字,我什么时候能有这种文采和才华啊(托头JPG.)
谢谢红屋的提醒,看字经常劈叉粗心大意的在下,把周赧王打成了周赫王Orz(目测前面也有打错的地方,等我慢慢修改了它)
第145章 银鞍照白马
“去军营了?”嬴政背着双手在花园中散步,声音带着几分嗔怒和笑意,“扶苏那小子的小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啊,孤是叫他去学习的,不是去给孤当小细作的——听听他说的这些事儿,都敢监听他的仲父了,这像话么。”
“孩子肖父,这放在寻常人家的家里,像是大公子这般年纪,还不知在哪里野着呢,就只有大公子如此聪慧,还在远方担忧王上呢。”听出嬴政并没有真的恼怒的内侍,弓腰舔脸落后嬴政两个步子的距离,讨好道,“隔着这么远,还是一片赤子之心。”
“就他?”嬴政哼笑,一语道破了真相,“怕不是被我们的白将军给吓到了。”
别人也就算了,一手带大扶苏的嬴政,能够很轻易的从扶苏信的字里行间,感受到他的无措和恐慌,都快要渗出纸背了:“这才多大点儿事儿,就吓成了这样。若是哪日他得了天下,那不还得当场晕过去。”
“王上万年,”这样不吉利的话君主说得,下人无论如何都不能附和的,“大秦万年。”
“可别,孤若是真的万年了,第一个失望的恐怕就是孤自己。”随意摆手,对内监战战赫赫的样子着实看不上眼,“说说罢了,看你吓的那样儿——胆子也没比扶苏那小子大到哪里去啊,还是得向雁北君学学啊。”
“王上的说笑可是真的吓到奴了,”内侍额头的汗都出来了,“奴是什么人,怎么能比得上大公子与白将军那样的天骄呢。”
这样无趣的谈话让嬴政啧了一声,开始怀念经常被谏言‘放浪形骸’‘不拘小节’的白舒了:“你自然没得比,如今这天下有胆给孤的儿子乱认祖宗,还给他换了个名字的,也就只有白舒一个了。”
说到这里,嬴政仿佛能从字里行间看到扶苏写信时气鼓鼓的样子,脸上笑意绽开;“雁北君还没有妻小对吧?”他对白舒何等了解,自然不是问句,“等他凯旋,孤想好要赏赐他些什么了,你觉得六国美人如何?他总得有一个喜欢的吧?”
“这......”侍从能说什么呢,“王上赏什么都是好的。”
这样的回答,让嬴政又突然改了主意:“还是算了吧,他若想娶,一个雁北的女人家都在等着他呢,”想起雁北之行时听到的话,“既然他和孤抢小扶苏,那孤送他个儿子好了,除了小扶苏,他随便挑一个顺眼的带走,给他养老好了。”
内监的脚步一错,整个人因为嬴政这句带着笑音却隐藏着算计的话而胆寒。是为王上嘴中那些与物件无异的公子们,也是为被算计局中的白将军:“王上英明。”
嬴政虽然不如王翦白舒这样的武者,但到底也是习武长大,五官敏锐:“你想什么呢,”侧头笑着看了眼跟在自己身边十多年的侍从,“孤要是真的疑心他,要断他后子孙与野心,怎么还会把孤最在乎的儿子送到他身边去。”
正是因为对白舒的看重,对扶苏的重视,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什么都瞒不过王上的慧眼,”一眼就被看穿了心里小九九的侍从不再掩饰,抬手擦了擦额头间的冷汗,“是奴胡思乱想了。”
“啧,”嬴政的脚步停下,转身朝向了秦宫中的小池塘,“满朝的文武大臣都以为孤真的在乎那个什么‘姬周’,不过是丧家之犬有何可恐?孤连六国都能灭,周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他的话里是绝对的自信和狂傲。
然而嬴政有着这样的资本:“所以说,你们活的都不如白舒明白啊。”名誉地位财富荣耀,活着的时候能让你享乐,但也仅是如此了,同时承担起的责任和麻烦,或许不仅不能令人及时行乐,还会成为拖累。
周国早就名存实亡,就算还有一亩三分地和些许忠诚老臣,但也仅是如此了。与之相来的‘天下共主’与‘天子’的沉重责任,如今分崩离析的中原,以及对天下虎视眈眈实力强大的秦国。
想要成为真正的周天子而不是一个傀儡的话,所要付出的岂止是百倍的艰辛。若是嬴政,他享受权利的同时,也愿意承担其带来的责任与麻烦。而白舒,若非是迫不得已,他还是更愿意做个自扰的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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