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如今坐镇雁北咬死了将军不再是他们的将军了,坚决否定他们此次行动,还断绝了整个情报网的支援和相助。另一个便是他们这群人私自行动,借着他钱山自己的线路前来邯郸复仇的因由。
但是为什么?
走南闯北这么多年,钱山自问见过的人和事没有千百件也有数十了,从一开始将军自匈奴手下救下他,到将让他暗中全全操作雁北的商网,一贯信任他们的将军,为何会突然变了态度,做出如此试探?
当初他因为担忧自己会影响将军的绝对地位,更担忧自己死了手下的人不会忠心于将军,所以一直隐姓埋名将多半的功劳跪于将军身上。没道理这么几个月不见,将军忽然怀疑起他的诚意来啊?
“是啊,如今生意是真的不好做啊。”似乎是找到了知己,正背对着他吃面的青年眼眶猛然红了,端着自己的饭碗做到了钱山的桌子旁,“这位老大哥也是走生意的吧,这几年各国摩擦不断,俺爹便是这么没的,还有哪些货......”
不只是在哭他的爹,还是在哭那些丢了的货物:“俺爹走之前还说,若是能进一车燕国的胭脂粉,等回来就有钱还了债,再给俺娶个媳妇儿了。”抹了把泪,或许是他哭的过于凄惨,又或者他的遭遇足够不幸,在他讲述的过程中,其他的食客也凑了过来。
然后钱山就被迫听了一出少年丧母与父亲相依为命,刚刚加冠长兄在外染上了赌习把家中的铺子压了出来,父亲被迫走商结果没想到和兄长一并死在了外面,如今只剩下他一人欠着债,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悲伤故事。
......总之,这样有特色的脑洞,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钱山压抑着他狂跳的心脏,对着这小兄弟发出了同情的声音:“小兄弟若是不嫌弃,”他伸手拍了拍那青年的肩膀,一重一轻又一重,最后顺着他的肩膀捋了下去抓住了他的手,在他手中画个了隐蔽的符号,“为兄这里还有些钱,你若急着还债,将铺子暂且租给钱某如何?”
小哥自然应允,当下便拉着钱山的手,希望他能随自己一起去看看房子。
那小兄弟的铺子倒是不偏,坐落于邯郸最繁华街道末尾的一处极为可以看见城门的地方,铺子是开的,但是客人却根本没有。那小哥像是供祖宗一样对着钱山点头哈腰,带着他自一楼逛到了二楼,又打开窗给他看了街景,再引回了一楼。
“那后院呢?”似是无意,“我们进后院谈谈?”
“成。”那小哥眼睛更亮了,“混子,看着铺子点儿。”他叮嘱伙计,“如果来了客人,招呼一声。”
“哎!”伙计脸上挂着笑容,大声答应了,“保证一个都不给您漏了,来了人就喊您,保准儿让您一个客人都不会错过。”
得了承诺,小哥笑着将钱山引入了后院,只是刚入后院,钱山的步子还没迈开呢,就感受到了脖子上贴着的冰凉:“——把匕首收起来!”视线急匆匆的扫过院墙,“你做了这么多,也不想在此刻功亏一篑吧!”
“别在这里装好人,”那小哥的声线不复之前的谄媚,变得平板又冷漠,“消息都卖出去了,还在这里装什么好人。”随着他的话落,又有两个毛头小子冒了出来,同样也是一脸的戒备,看着他的眼神如同再看杀父仇人。
钱山深吸了一口气,明明剑悬颈上,但他的心却终于落在了地上:“找我来的那人在哪里?”他小心的向后缩了缩,却并非是因为害怕,而是担忧自己身上若是留了伤口,被人看出来就不好解释了。
“安心,”那小哥似乎是看出了千山的担忧,“没开刃,但是杀个人却是不难的。”
“胡闹!”钱山环顾四周,发现最大的就是给他领路的那个小哥,看着也就二十出头,“我前脚刚从大臣的府里出来,你们后脚就来联络,若是暴露了该如何是好。”到底还是没忍住,斥责起了这群人的莽撞。
若是往日,这群毛头小子早就跳起来反驳了,但今日他们脸上有的只是骄傲:“呵,我们是新人,但就因为我们是新人,才能保证不是叛徒,而你——”小哥将剑面贴在了钱山的脖子上,“拿出我不杀你的证据。”
“将军救了我一家老小的命,”钱山看着虎视眈眈盯着他的那两个小子,最终叹了口气认输道,“这次我是为了带人来行刺赵王的才来邯郸的,你们看着我从王公大臣府上出来,便是为了打探那些刺客们的消息。”
“这还不是凭你一张嘴胡说的事情。”
“你们知道为什么公子嘉会遇刺么?”不知道这群小子到底想听什么,钱山只好将自己知道且能说的都说出来,“因为是公子嘉之前连夜赶到边关,密会公子,劝公子来邯郸。才有了后来公子被挟持入秦的事情。”
“呵,这些消息想要打探不难,动用雁北的情报私自行动,我如何知道你不是叛徒?”
“等下,什么叫做叛徒?”钱山被小哥话里隐藏的消息惊住了,顾不得脖子上贴面的匕首就想回头看说话的人,“认人的事情等会儿再说,你先告诉我,什么叫做作我用了雁北的情报网,我就是叛徒了?”
雁北的情报是基于商会的,而钱山正是商会背后最隐秘的那只手。而他的隐秘,整个雁北见过他的人寥寥无几。不知钱山说中了哪点,那柄匕首从他脖子上离开:“抱歉,前辈,非常时期,是晚辈失礼了。”
收兵器的速度很快,钱山回头看见的便是他笑意那小哥盈盈的模样,好似他们中间差了一整段威胁和被威胁的时间:“您可还要看一看后院的样子?”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自己的部分出了问题,要钱山如何不急。
“公子说的。”那小哥挥了挥手,对着两个小的点了点头,然后只见之前万分戒备的两个小鬼一个欢呼着冲向前院,嘴里说着“谈成了!”,而另一个神色稍有犹豫,回头看了眼园中的两个大人,还是一咬牙跟着冲了出去。
“这么小心?”那两个孩子是为了蛊惑外人的诱饵,“到底怎么回事。”一股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按照你之前的意思,用了雁北的情报网就不安全了?”他停顿,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是廉颇老将军?!”
“晚辈也不知,”小哥摇头,“只是那位前辈要晚辈这样说的,联系方式也是他给的。”他表示他真的只是代替转达一下消息,“他就在后院,您要是有什么事儿直接问他就好,对了,还未请问您的名字?”
听到这形容,钱山微微蹙眉,但到底没继续喝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辈继续计较:“啊,晚堂老板,这里的人都管我叫堂土。”钱山知晓他问名字是为了什么,随手便将他这次前来伪装的身份告诉了对方。
“此行随我来的人我信得过,他就在驿站,你找他交接就好。”钱山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小鬼,“你到底是拿什么认人的?”
“那位前辈说所有说‘所有关心叛徒两个字之外事情的人,都弄死’。”小哥舔着脸退后几步,他或许不明白其中因由,更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但服从命令还是会的,“那就不耽搁您收拾了,您请自便。”
钱山一哽,后知后觉的想到对方的话或许没有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只是自己太敏感了?可再仔细想来,他会有这样的想法,还不是因为来之前,副将利一个劲儿的强调雁北的网络不会给他提供任何帮助,也禁止他用任何雁北的力量。
......等下,这样想,果然无论如何还是有问题的啊。
这样想着,钱山快步走到了被遮掩的木门前,抬手三声短三声长,敲响了木门。
“进吧。”响应他的那个声音喑哑,但钱山呼吸一怔,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推开了门扉,以一种与身形极为不符的速度自门缝钻入,然后像是怕气体外泄一般又飞速反手和上门,从始至终眼睛一转不转的看着坐在主座上的那个人影。
确定那人是真的存在而并非幻影,他又飞速抬起靠在一侧的木横,将其架在门上以防门再被打开。做完了这些事,脚步踉跄到不成步伐的向那人坐着的,几乎算得上是连滚带爬,到了最后甚至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主子!”
那人似乎也被吓到了,下意识的向后仰了一下,撞在了靠椅上才反应过来:“太夸张了吧,还没死呢。”他的声音沙哑,“你为什么会在邯郸?”
“主子,属下绝对没有背叛您!”钱山在离他还有半步之遥的时候停住了跪行的动作,“属下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情报网和商会会出问题,您若是要打要罚要杀,属下绝无二话,但请您相信属下对您的一片忠心,从未被判啊主人。”
“我信你,”声音不大,但几乎是钱山的话刚落,对方的话就接了上来,“你跟在他......我身边这么久了,若是连你都背叛了,这世界上大概也没谁还能信了。”房间的阴影搭在青年苍白的面庞上,遮住了他眼中闪过的某种名叫微表情分析所得出的‘忠诚值’。
钱山对此一无所知,他听到对方的话,只觉得泪都出来了:“公子,副将一直说您以后不再是我们的将军了。”终于找到了靠山,钱山心里一直憋着的话一股脑都突突出来了,“还不让我们来邯郸替您报仇——不过您别担心,公子嘉和赵迁,一个都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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