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尘去浴室冲了澡,从衣柜里随手抓出一件衣服套上,外套有些过于宽松了。他刚打开门要出去,却看见站在外面的唐霁,唐霁的手没来得及放上门把。
“衣服烘干了?”宋尘问,上下打量一下唐霁,“你脸上怎么了?”
“嗯,衣服给你。”唐霁把手里叠好的衣服递给宋尘,提着箱子侧身走进房间,宋尘闻到他身上一股酒味。
他翻动手上干燥的一叠衣服,皱眉关上了房门:“这衣服是新的?我昨天那套呢?”
“扔了。”唐霁脱掉风衣丢在一旁,露出他惯常穿着的衬衫和马甲,重新装了几支针管。
“干什么要给我扔掉?老子才刚买不久的,吹干了继续穿啊!”
唐霁端着水杯看宋尘,淡淡地说:“那么脏,当然就扔了。我给你买了一套新的,试一下够不够穿。”
他一口喝掉水,不再与宋尘对视。宋尘愣愣地看了手里的衣服一会儿,大概他没想到唐霁竟然会给他买衣服。进浴室换上,出奇地妥贴,简直就是量身定做的一样。
唐霁站在浴室门口。
“你在这里干什么?他妈的老子今天清醒得很!别以为你给我买了一套衣服我就会原谅你!”宋尘指着唐霁的鼻子骂,他现在无所畏惧,大概横竖就是死,死前先把气出足。
唐霁看了看他身上,不痛不痒地点点头:“你穿这个很合适。”
宋尘低头看看,跟唐霁一样的衬衫马甲,甚至连鞋子都是同款。唐霁抬手,手里多了一条领带:“领带戴上,正式一点。”
“你赶着去结婚?”
“等会儿去买件风衣,以后你就这样穿。”唐霁说,“当我徒弟。”
“去你妈的。”
宋尘把领带夺过来系上,一边整理领口一边问唐霁:“你脸上怎么挂了彩?还有这么大一股酒味怎么回事?被哪个酒鬼挠了么?”
“不关你事。”唐霁挤到他旁边浇水洗脸,宋尘让了让。唐霁洗完脸才撑起来,旁边突然递过来一张创可贴。
“自己贴上,别指望老子帮忙。”宋尘甩手离开,“老子出去了,再见。”
唐霁看着手里的创可贴默不言语,他对着镜子摸了摸脸上的擦伤,拿创可贴比划了两下,觉得有损仪容,遂收进衣兜里没有使用。
宋尘离开了唐霁的房间,他腰酸背痛。路上遇到两个人过来,一个人像是走不动路,挂在另一个人身上。宋尘悚然一惊,这是那个断了指头的绿眼睛,昨天在派对上很嚣张。
绿眼睛显然认出了宋尘,但慌忙把眼睛别开了。宋尘站在一边看他被人拖着过去,鼻青脸肿的,一条腿已经废了,像是在拳击台上被人当了人肉靶子。
宋尘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他回去,敲响唐霁的门。
“什么事?小东西。”
“你是不是去揍人了?”
唐霁没说话,转身进了门,把宋尘晾在外面,走到桌边去蘸酒精涂在拳头上。突起的拳骨发红了,有些地方破了皮,他得要消毒。
林城抵达贝加尔湖基地,飞机降落在地下机场,接待人员已等候多时。老大笑着拍拍林城的肩,插着飞行服的兜站在飞机旁边目送他离开,等林城看不见影儿了,他才重新起飞,往南方去。
康斯坦丁很快接见了林城,还有医生朱旻。朱旻与林城打个招呼认识了一下,他们唯一的共同话题只有季垚。康斯坦丁签发了文件,告诉他们明天一早就可以乘坐巡回舱穿越。
“你是因为什么被提前叫走的?”外面,朱旻给他的旅行伙伴买了一杯咖啡,随口问道。
林城礼貌地谢过朱旻的咖啡,撑着栏杆说:“他们需要一位侧写专家,就叫我去了。”
“原来你是侧写专家,”朱旻惊奇地看了林城一眼,“很厉害。”
“我也是第一次干这活,虽然不太熟悉,但我很乐意去做。”
“哦豁,你难道不知道季三土的脾气?要是你干不好,他那边不好过的!”
“三土?”
朱旻不好意思地笑笑:“就是季垚,你们首长,我们认识的都叫他三土。不过说起来,你还真挺有自信的。”
“不是我自荐的,是季首长点名要我去,我不得不去,而且......我确实也很想去。”
“嗯?为什么很想去?那边有你什么朋友吗?”朱旻晃着脑袋,轻轻哼一首歌,“那地方可不像这里这么和平,搞不好是要命的。”
寡淡的林城笑了笑,喝了一口咖啡说:“算不上朋友,但我就是很想去见他。那医生你呢?你又是为什么要去?”
“我啊,”朱旻说,“三土点名叫我去,我就去了呗。估计是找我去给他当私人医生,他要求多得很。”
两人都笑起来,看着墙上的时钟,计算着离明天还有多长时间。
第94章 鸢飞唳天
黎明的时候季垚被光照醒,没有完全拉拢的窗帘外,初阳正好透进来,照亮了架子上的花,也照亮了季垚的半边头发。
他抬起手遮住阳光,转个身子,身边还是空着的,符衷不在。季垚困倦地把头埋进被子里,伸手胡乱在旁边空荡荡的床单上摸,直到把床单搅得一团糟,他的手才转移了阵地。
昨晚上考虑到某些原因他没有打电话,现在他觉得有必要去问问。手机放在枕头下的沙鹰旁边,他很快地找到符衷的位置。
季垚想好了说辞,躺在阳光里等着对面接听,他闻到一股花香味,外面的飞机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云层很薄。
忽然耳朵旁边传来手机震动的声音,季垚拿下手机看看,不是自己的,符衷那边一直没有接听。他起身循着声音去找,在枕头另一边的风衣衣兜里翻出了符衷正不断打铃的手机。
上头写着来电人的备注,备注很骚,季垚一看到就臊得红了脸,人也清醒了大半——细腰。
他咬着嘴唇把手机挂断,躺回去,捂着眼睛笑。他按亮符衷的锁屏,还是那张照片,符衷很年轻,背后是蔷薇花,这是他们唯一一张正经的合影。
符衷很久很久都没有把这张照片换下来,好像他永远看不够。
季垚坐起身子,身上还穿着衬衫,早就凌乱不堪了,他略微撩一下,掀起被子看看,满床铺的弹药。房间里的布置还是和昨晚一样,微缩高射炮藏在暗处,没人动过。
他把枕头旁边的风衣扯过来,抖开,里面是雄鹰巨树的刺绣。不小心从衣兜里掉出两张卡,一黑一白,季垚顿住了手。
外面的大浴室里,水流哗啦啦地响,蒸腾的热气让光滑的墙壁流了汗。符衷正在洗澡,他抬着头让水流冲刷在自己的鼻梁上,再顺着他的唇线往下落。
他在想黎明之前的怪事。
符衷刚回来没多久,那时候天还没亮。他撤掉了季垚门前站岗的两个兵,问了他们两句关于指挥官的事情。进门的时候季垚睡着了,符衷静悄悄地脱掉风衣,然后坐在床边吻他额头。
忽然浴室的门被人打开了,符衷一下子被打断,扯下浴巾围在腰上,抽掉淋浴房的门把抬手对准门外——门把竟然是一柄崭新的伯/莱/塔,子弹满匣。
季垚拂开水汽站在浴室里,衬衫领口大开,显然是没有打整过,半个肩膀都露在外面。他扶着腰,抬手举起沙鹰对准里面,于是两个人就这么在浴室里拔枪相见了。
“宝贝。”
符衷看清来人之后叫了一声,慌忙看看手里的枪,他怎么能把枪口对准首长。收枪举手表示他不反抗,顺手把伯/莱/塔卡回原位,并关掉淋浴头。
季垚没戴眼镜,他看不清楚。等符衷走近了一些,他才恍然惊觉自己的枪口对错了人。季垚收回手,脸色显而易见地缓和下去,背上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
“宝贝。”符衷又叫了他一声,在他脸颊上亲一下,“为什么醒得这么早?天才刚亮。”
季垚臂弯里搭着风衣,松了一口气之后腿也软下去,符衷抱住他的腰,季垚让他把自己抱到洗手台上去,他坐着会舒服一些。
“昨晚上去哪了?”季垚抬枪从符衷的胸口擦过,仰着下巴问他,“出门去也不跟首长打报告,我教你的全都还回来了?老子昨晚上就没睡着过。”
符衷说:“昨晚外面有点情况,我出去解决了一下。首长太累了需要休息,就没有告诉你。”
季垚抬腿圈住符衷的腰,一手撑着洗手台,一手拿冰凉的枪口描符衷的胸肌轮廓:“什么情况要找人在我门前站岗?外面三架飞机在那晃悠,我还以为是要来杀我的。”
“全都是我派去的。”符衷垂着眼睛承认,手按在季垚腰上,皮带扣在视线里闪光,“我特意叫他们别搞出动静,怎么还是把你吵醒了,我得要去说一说。”
季垚挺起腰在他唇上亲一下,说:“不是他们吵醒的,你走了我就醒了,然后睡不着,布置了一下房间,要是真有什么对我不利,我随时准备开战。”
符衷想起房间里的那些东西,虽然藏得很隐蔽,但他进门的一刹那就感觉自己像是进入了一条凡尔登战役的战壕。
“我怎么会搞这种事情,他们我派去保护你的,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也能帮你挡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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