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全县子民愿意为殿下而死。”
“……”姜青鸾终于明白牡丹所谓劝说无用有是什么意思了,她缓了缓气,再次说道:“若是孤不想呢?”
魏新也收起了和颜悦色,他站直了身子回答道:“没事,殿下现在不想,过几日或者过几个月或许便想了呢?反正我念东县好吃好住的招待着殿下,殿下什么时候想好了记得告诉臣。”
作者有话要说:殿下:我再一次被囚禁了……
公主:所以还要本宫英雄救美一次吗
第103章
手鞠是贵族女性中极为流行的游戏,在辛国,贵族女孩们喜欢对诗击球,由一个女孩将球随意抛向一人,在对方接球前大声念出一手诗的名字,接球人拿到球后,要迅速念出诗句,若是有所迟疑,就算失败。而在日出,又完全变了玩法,日出有一种极有弹性的海带,人们将它晒干后编织成绳,有重新放入海中浸泡,这种绳早期被用作弓弦,后来有了更好的代替物,人们又将它系在手鞠之上,看谁拍打的数目更多。
今日魏府后院也想起了女子们的嬉笑声,为首的女子一生浅绿色的蛮服,她手中拿着一个木板,或许是蛮服过于方便,她轻轻一跃就跳的极高,木板一挥将手鞠打了回去,接球的少女确没那么自在了,有些拘谨的裙子让她买不开步伐,只好眼睁睁的看着手鞠从自己面前落地。
“不算,你犯规!”少女有些不高兴,她将球踢到一边,奴隶赶紧将球拾到自己手里。
绿衣女子拍拍膝盖上的灰,笑道:“又不是我让你这么穿的,你也大可一身蛮服。”
“我..我..”
确实在玩手鞠前,姜青鸾提醒过她换上方便的衣服,可她却想着自己能够漂亮一些,不仅没穿蛮服,还给自己上了淡妆,一阵运动下来,妆容都有些花了。
“可明知道今天我如此上场,殿下都不曾让我。”女子撒娇道。
姜青鸾也还是谦让道:“那我让你半只脚。”
“如何让?”
“只挪动一只脚,可行?”姜青鸾一脸微笑,寒冬也会觉得春风依旧。
少女点点头,转过身去奴隶手上拿球,也是一脸笑意,从没想过那日救下自己的就是父亲让她成亲之人,更没想到那位声名狼藉得符王殿下竟然是如此温柔有趣。
“那这次我来击球?”
“自然。”
牡丹坐在一旁,看着姜青鸾如此配合魏姝,这几日带着魏府的这位小姐又是狩猎,又是玩耍,若不是她在魏新前严肃的拒绝了这一门亲事,牡丹真以为她现在已与魏姝有情了。
左思右想,还是觉得纳闷,她向身边的汉子问道:“君上若真看上魏姝,就该应下婚事啊,也不至于我们被软禁在这里小半月吧?”
“这等俗气家伙,你觉得能入得了我们君上的眼么?”巴勒蹲在地上,嗑着瓜子,不得不说的是,魏新待他们不差,这个天都能每日送来瓜果零食。
“既然君上不喜欢,又何必撩拨人家?”牡丹锁眉。
“这说明能叫撩拨呢?那姑娘自己多想罢了。”
“那对那魏家姑娘凶一些不行么?”
“现在咱们寄人篱下,你让君上对她凶一些?”巴勒吐出瓜子皮,接着道:“当年在孔幽府上君上也是如此模样,还过之而无不及。”
“在孔府,是为生存。在此地,君上何须如此。”牡丹知道魏新为人,他只活颜面二字,若捉住此点下手,姜青鸾硬气一些也无可厚非,可现在姜青鸾每日在这好吃好喝,丝毫不急。
“君上有自己的思量。”巴勒回答道,其实他知道姜青鸾或许没什么想法,只是又回到这样被软禁的环境下,习惯的拿出自己那副怂样,韬光养晦,等待常岚方是上道。
“对了,有兔和其他的两个护卫也走了快半月了,不知道走出去没?”巴勒说到,那日牡丹来到魏府,只带了八个人,有兔后另外两个得力的并没有随他们去。
牡丹也是早有准备,特别叮嘱有兔,换一家客栈住上三日,如果这三日都听不到他们的消息,就原路返回,去百里郡搬救兵。
“若是顺利,那这两日就应该到了。”牡丹算着日子,但心里依然担心大雪封山,他们被堵在路上。
“那只得求长生天保佑了。”巴勒嗑完最后一颗瓜子,拍拍裤腿站了起来,他用力伸了一个懒腰,看着还在与魏姝打球的君上,说道:“君上一个人演戏也累,你要不去陪君上玩两把?”
“你去哪里?”牡丹问道。
巴勒看着四周监视着自己的奴隶们,大声说道:“去县里走走,我也得找个姑娘陪不是么?”
念东县西市
巴勒双手插在袖口,寒风呼呼的吹着,丝毫没影响他逛街的热情,念东县没有青楼和赌坊,他还是老老实实走进了一家酒肆,跟着他的几个奴隶本是在门口守着,但又给他唤了进来,同席而坐,陪他饮酒。
“那位漂亮的酒娘,过来给爷点酒。”巴勒招呼道。
在角落舀酒的小姑娘急忙跑了过来。
“爷喝什么?”
“最好的,都给我打二两。”巴勒不客气,反正有人帮忙付钱。
姑娘笑面如花,应了一声忙回去为他打酒,待姑娘再来,盘子里已是十种酒品,十个酒杯被倒得满满的。
“姑娘,爷在你这买了这么多酒,不陪爷聊聊天。”巴勒摸着自己的胡渣,笑着问道,倒像个浮浪的酒客。
那姑娘一笑,掩面回答道:“这不合规矩。”
“什么规矩不规矩,”巴勒把姑娘一把拉在自己身边坐下:“爷又不做什么不规矩的事。”
一口气点了所有的好酒,自然是个阔绰的买主,拒绝是肯定不能拒绝的,不过这是念东县,法制森严,量他也不敢做什么逾越之事。
姑娘坐下来,帮巴勒分好牛肉:“我可不知道怎么伺候爷,爷只要不做逾越之事,就单凭爷的安排。”
“爷最近闷得慌,就想找人聊聊天。”巴勒看着身边跟着的奴隶,似乎有意说道:“有的家伙你把他们当人,他们把自己当奴才,这也聊不到一块。”
巴勒所言不虚,在魏府呆的这些日子里,能看出来魏新对奴隶们非常优待,衣食住行无一样是不好的,但可说是优待,精神上却在不断的提醒他们,他们天生为奴,低人一等,只要权贵们被伺候好了,他们才会有出头之日,若是奴隶的本职也干不好,那有奖自然也有罚。在这样的不断的洗脑之下,魏府上的奴隶对魏新忠诚不二,就连处罚也会变成心甘情愿的事情,对魏新则不会有半句怨言。
“那爷,你想聊什么?”那姑娘问道。
“刚才说了,最近一直在念东县中呆着,闷得慌,这天南地北得,可有什么奇事、异事、若是有的就说来听听。”
那姑娘见这爷也没动啥歪脑筋,也不再像刚才那么防备了,她道:“这小地方,能有什么奇事,倒是听说西边最近闹了一桩怪事。”
所谓西边正是王都栖鹏,不敢直呼城名时,就用了西边二字。
“说来听听?”
“姜城近日来闹鬼。”
巴勒一听险些笑出声来,姜城住的老家伙们个个都是些不死的老鬼,只有他们闹别人的说法,姜城闹鬼,那还真算得上稀奇。
“来,你给说说。”巴勒拿出一杯酒送到姑娘跟前。
姑娘小小抿了一口,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她道:“也是听西边商贾们传来的,说是姜城城门外近日来每晚都有女人的哭声,守城的士兵出门去巡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兴许是什么野兽罢了。”巴勒道。
“非也。”那姑娘说道:“又死了好些巡夜的士兵,让忤作查死因,也查不出个所以。”
若只是女人的哭声,那或许只是传言,但死了士兵就不会有错了,符国的军籍管理严格,若是能传出死了军人的谣言,多半就是真的,巴勒不由的长了个心眼,又道:“那有说是何原因吗?”
姑娘低下嗓子道:“只说是姜城命符王赐了一位美人白绫,那美人心有不服,便闹到姜城去了。”
“哦?是哪位美人?”巴勒又递过去一杯酒。
姑娘这次喝了半杯,说道:“听说是真阳郡真应伯家的女儿,反正贵族们的事,谁知道呢?”
巴勒笑着又敬了那姑娘一杯,心道,那真应伯也是姜姓之人,其父年轻时也继任过家佬之位,怎么可能会轻易处死他的女儿呢?
“是,贵族们的事也只配做着茶余饭后的笑话。”巴勒自己又喝下一杯:“还是讲讲咱们老百姓的事情,话说这附近可有漂亮寡妇。”
“去去去,”见巴勒谈了些有得没得,姑娘也的脸也变了色,立即道:“女人三从四德,漂亮寡妇那也是人家的未亡人,爷你就别打主意了。”
巴勒甚至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天平城,天平城虽然迂腐,但也没说女人一定得为亡夫守孝,低调再嫁的也是少,就说常岚,婚约对象死了两任,一样的会被指婚。
“那这念东县还真没什么趣事。”巴勒嫌弃道。
念东县的百姓愚昧,还偏已这城为傲,那姑娘听巴勒这么一说,又不高兴了,一口喝下跟前的酒,道:“我念东县循规蹈矩多年,虽没有趣事,但民风甚好,就连奴隶也有衣穿、有饭吃,不至于冻死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