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谦马上高兴起来:你都打了什么鱼?我看看
陆岙:黑鲷、白腊、海鲈……太多了,杂七杂八。你先说你想要什么鱼,我看看我这里有没有
翁谦:东星斑有吗?过年了,我弄条东星斑自家吃吃
陆岙:没有,你要的话,我可以试试帮你打条老鼠斑
翁谦:现打吗?
陆岙:嗯
翁谦吃柠檬了:艹!这样也行?大海是你家的养殖场吗?想打什么鱼打什么鱼?
陆岙懒得理他这句话:要的话我这几天早上出去试试,过年前给你
翁谦:要要要!最好多打两条,我们家人多,你就是给十条八条我也不嫌弃
陆岙:美的你!就一条,多了没有。除了你自己吃饭那桌,其他桌上要用的鱼,你自己出去买吧
翁谦:嘻嘻嘻,找你买也行啊
陆岙:我不多打。不多说了,你买下来的这条鳘鱼要怎么处理?我快递到你那里?
翁谦:我刚刚看了一下,现在物流比较慢,你快递过来估计要一两天。直接包直升机送过来都要四五万了,也不划算
陆岙:然后?
翁谦:要不然这样吧,你帮忙把鱼鳔取出来晒一下,鱼肉直接帮忙打成鱼丸,可以吗?你会晒鱼胶吗?
陆岙:会,应该没问题。鱼丸我没打过
翁谦:那个没事,我们也是用机器打,你找个机器打成鱼丸就行,到时候冻好了也比较好寄过来
陆岙:那我先试试
两人沟通好,陆岙去冰柜里拿出大鳘鱼。
宋州跟着一起过去帮忙,问道:“现在就弄。”
“趁现在还新鲜,赶紧处理了吧。”
他们这条鱼实在太大了,哪怕冻了好几个小时也没冻硬,现在拿出来鱼肉还有弹性。
陆岙将鱼放到秤上称了一下,这鱼足足有九十三点六斤。
他将鱼的重量拍照发给了翁谦。
先前在交易的时候,两人都没想起来还要称一下。
陆岙只是估计差不多一百斤。
翁谦也只是看这鱼体型够大,他对这鱼的重量大概有个判断,现在这重量恰好在他的预估范围内。
看陆岙已经准备处理鱼了,翁谦惊叹:现在就弄啊?晚上没阳光,鱼鳔还能晒吗?
陆岙:北风风大,先风干一下,没问题
陆岙:不跟你说了,我要开始处理鱼
打完这句话,陆岙站在鱼前面看着这条大鱼,颇有点束手无策。
他理论上的确知道要怎么晒鱼胶,实际上他一次都没操作过,现在要动手确实也难了一点。
宋州见他拿着一把刀,站在鱼前面比划来比划去,笑,“我来吧。”
陆岙松了一口气,赶忙将手中的刀递给宋州。
陆岙将刀交出去之后也没离开,就在旁边蹲着,嘴里还念叨,“他们买这条鱼最看重的就是这条鱼肚里的鱼鳔,我们小心点啊。”
宋州瞟他一眼,“不放心我用刀的本事?”
“放心放心。”陆岙赶忙拍马屁,“除了你之外,这个世界上我也不放心别人了。”
宋州笑了一下,一刀划下去,游刃有余地让鱼肚子里的内脏显露出来。
陆岙赶紧去拿了好几个干净的盆子过来装鱼内脏。
除了鱼子和鱼鳔之外,其他内脏都是不要的,他们总共就装了两盆。
鱼内脏取出来的时候,腥味极大。
胖墩闻到味道,石头舔着鼻子,乖巧地坐在旁边守着,眼巴巴地看着陆岙和宋州,指望主人们能给它吃点。
陆岙见它垂涎欲滴,赶忙推了它一把,“你晚上吃过虾,这个不能碰了,离远点。”
胖墩:“汪”
它毛茸茸的身子不仅没远离,反而更靠近了点。
陆岙想把它抱起来。
“没事。”宋州抬头看一眼,道,“它不敢乱动。”
“那算了。”陆岙蹲顺势在胖墩旁边,“鱼子等会我问问他要怎么处理,现在我们先处理鱼鳔?”
“你来还是我来?”
“你来,”陆岙有些不好意思,“我不大会这个。”
宋州笑了一下,修长的手指撕开鱼鳔表面那层筋膜。
要晒鱼胶,原料很讲究,最好得挑又大又厚的鱼鳔,而后撕去表面的筋膜和血管,将所有的杂物去除,只留鱼鳔洗干净,然后才能拿去晒。
宋州慢慢清理鱼鳔,在他的处理之下,鱼鳔很快就变得雪白起来,上面不带一丝杂物。
这样一只鱼鳔就算处理好了。
陆岙找出圆簸箕,将这只鱼鳔小心放到簸箕上,又送到楼顶去晒。
他们这栋小楼不算高,平时有些小动物造访。
陆岙看着楼顶的鱼胶,有些担心,“要不然我拿个罩子过来吧,免得被鸟或者猫给祸害了。”
“不用。警告一下它们就好。”
说着,宋州气息荡开。
陆岙站在宋州旁边,什么也没听见,但明显可以感觉到附近所有的生物都被警告过。
哪怕他自己,也从心底里不想破坏面前的鱼胶。
陆岙眼睛都亮了起来,“这个技能未免也太好用了吧?”
“我教你。”
宋州这话一出,陆岙又回想起了当时学降雨的时候,当时他根本没摸着边,学起这个来特别艰难。
艰难到一听到要跟宋州学东西他就有点腿软。
他轻咳一声,顾左右而言他,“有你就行了,我才不学这个。”
宋州捏捏他后脖子,没有说话。
接下来几天,陆岙都挺忙。
马上就要过年,他的年礼还没送出去,要是不赶在年二十八之前将所有年礼送出去,最晚的快递停运后,要再想送,就得等明年。
因为答应了送翁谦老鼠斑,在准备年礼之余,他还得去见过老鼠斑的那片海域打鱼,好不容易打到了两条老鼠斑,他才去鱼丸加工厂,将鳘鱼鱼丸取回来,一起打包好,发生冰鲜包裹给翁谦寄去。
等这一切忙完之后,已经到了年二十七。
陆岙家里的年货都还没准备,家里的卫生也没搞,里里外外事情一大堆。
宋州现在缩短了工作时间,每天大概只工作六个小时左右,剩下的时间都陪陆岙处理过年的事宜。
见陆岙紧张,宋州笑他,“家里就我们两个人,怎么过都行,又没有特定的标准,不用那么赶。”
“那不行!好歹是我们两个过的第一个年,要重视。”陆岙拉过他的手,给他看手机里的图片,“你看看我们的春联要用哪种,我感觉这个纯毛笔字的不错,这个烫金的也不错,都挺大气。”
宋州仔细比对了一下,道:“选烫金的吧,这个纯毛笔字的写得不太好。”
“我感觉挺有范儿的啊,你看着笔走龙蛇——”陆岙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一双眼睛盯着宋州,炯炯有神地问:“我忘了问了,你是不是会写毛笔字啊?”
宋州活了那么多年,区区几个毛笔字自然不在话下,他不仅会写毛笔字,还会国画,会乐器,只是之前工作忙,不经常玩,陆岙也还不知道。
宋州含笑点头。
陆岙立刻道:“既然你会写毛笔字,那我们就不用别人的字了,你写行吗?”
“这有什么不行?”
“那我明天去买红纸和毛笔,你有没有什么特殊要求?”
“没什么特殊要求,别忙活。我那里还有很多毛笔,明天我们去新陆州逛逛,顺便买点年货回来就行。”
陆岙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都忘了他们还可以去新陆州逛逛,他的思维都快局限在镇上了,听宋州这么一说,他轻吁口气,“也行,那我们就当去约会了。”
“我看明天有芭蕾舞剧巡演,去不去?”
“去!”
抛开家长里短,单纯逛街的感觉就特别美好。
尤其陆岙和宋州都不缺钱,他们看到什么只是要看自己喜不喜欢,而不用考虑金钱的因素,这导致陆岙一上午都在买买买。
宋州会瞬移,他们的东西买得多了,又懒得提,宋州就会瞬移回去,将东西先放好,然后又瞬移回来继续逛。
吃的、喝的、玩的、用的,新陆州有无数新奇而精美的东西,逛了一天,陆岙就将家里的东西换的七七八八,比如说台灯、凳子、柜子,甚至还包括电视机、洗衣机等等。
家里的硬装暂时没法改变,然而软装一收拾之后,整个家的氛围都不一样了。
如果说原本这个家更偏向于陆岙跟父母所在的三口之家,那么现在这个家的摆设则偏向了陆岙跟宋州的两口之家。
陆岙父母的痕迹也一直在,陆岙将他们的房间保持得很好,里面的设施跟家具基本没有变,都连父母穿的衣服都在。
在一个家里同时存在着两代人的痕迹,看起来特别和谐,有一种传承的氛围。
陆岙逛了一天也不觉得累,晚上还拉着宋州折腾了一番。
宋州更不觉得累。
第二天,宋州早早起床做早餐,吃完早餐之后在院子里写春联。
陆岙还没睡醒,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眼睛眯起来,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胖墩同样没睡醒,就窝在他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