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下潜,他们除了观察这两种海洋生物之外,还做了样品的采集工作,陆岙现在受雇于UG公司,他采集到的所有样品都交给了UG公司。
UG公司雇佣他本来就是想请他过来帮忙找巨藻海,带队潜水以及采集样品。
这三项工作他都完成得很出色,基本两天之内就完成了所有工作。
他们这次找到海牛跟儒艮是意外之喜。
周明意跟老骆上报到公司后,他们公司研究决定让他们带上样品提前返航。
渔业局的人已经接管了这片海域,原则上来说也不允许他们继续在这里逗留。
于是在第三天中午,陆岙跟UG公司的人开船准备返航。
他们回去的时候比来的时候要快一些,下午六点多,他们就到了黔永市。
陆岙原本想开船直接回镇上,周明意要求他跟着去黔永市,跟公司做个交接。
陆岙接这份工作的总报酬是三万。
这个价钱买了他一星期,哪怕项目已经完成了,在某种方面来说,他现在也还在合同有效期之内,对方要求他过去交接,他也没意见。
陆岙没想到的是,他们一下船就有一大堆记者围了过来,个个端着话筒怼到他嘴边,要求采访他们发现儒艮跟海牛的事迹。
陆岙的外形条件非常好,站在人群里鹤立鸡群的那种,而且他前不久才上过热搜,脸又有辨识度,很快记者们就锁定了他的身份,问问题的时候十分激动:
“陆先生,网络上都传你运气非常好,是海洋方面的幸运神,你们这次发现儒艮跟海牛也是运气成分吗?”
“陆先生,你能为我们介绍一下儒艮吗?”
“陆先生,你们UG公司这次的项目是什么,跟海牛相关吗?”
周明意跟老骆一左一右站在他旁边,主动插话:
“我们公司原本的项目跟海牛的口粮相关。”
“对,我们公司特别重视环保方面的工作。”
“我们也是听说了小陆的名声,特地请他到公司任职,没想到他的出色远远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
“运气肯定有一定运气成分,不过这种事情更多的还是看实力吧。”
他们两个笑容满面。
陆岙想插话都插不上。
陆岙几次想接过话头,很快发现记者们其实并不关心他究竟想说什么,只是敷衍他两句,又把话题抛回去周明意跟老骆那里。
陆岙多听了一会儿就明白了,这群记者就是UG公司找的,他们过来采访的目的主要还是为UG公司说话。
听了一会,在某个男记者问他的时候,陆岙忽然伸手去接话筒。
男记者没想到他会拿话筒,愣了一下,再想发力的时候,发现力气根本拼不过陆岙。
陆岙看起来轻轻松松就把话筒拿了过去。
他扫视了周围的记者一眼,开口道:“谢谢大家的关注,我跟UG公司只是短期的合作关系,按照合同,这个项目已经做完了,我们的合作也已经解除,请诸位不要把我跟公司绑在一起。”
周明意跟老骆当即脸色微变,都没想到他这么直接,这么不给面子。
这话说得实在太尖锐了。
陆岙说完话,也没再接受采访。
他对现场所有人说了声谢谢就离开了。
现场的记者们跟UG公司的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只是一拨一挤,就挤出了人群。
他个高腿长,一般人根本追不上他。
周明意跟老骆心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面上还要勉强维持笑容。
很快,他们采访完了。
采访结束之后,老骆给陆岙打电话,指责,“小陆哥,你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陆岙道:“是你们先动小心思。”
“这话说得就难听了。发现了海牛跟儒艮是件大好事,说不定我们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呢。”
“以后再说吧。”
陆岙淡淡道:“你们都觉得我运气好,其实我运气真特别好,算计我的人一般都会倒霉,你们小心点。”
老骆:“???”
老骆半玩笑:“哎,不是,你这是威胁啊?”
“不算,提醒而已。我这边有点事,先挂了。”
第136章
陆岙性格一直有点冷, 老骆跟他相处了几天,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这种话。
老骆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陆岙都已经挂了电话, 他也不好再打过去说什么。
老骆刚挂了电话,就见手下一个研究员提着个大袋子进来。
他问:“这是什么?鼓鼓囊囊的?”
研究员忙道:“就是我们钓到的野生海鱼, 这两天养在活舱里, 都还活着, 给您拿两条带回家尝尝。”
老骆跟手下研究员关系挺好, 闻言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都什么鱼啊?”
他说着顺手拎过袋子, 伸手去翻鱼。
研究员还没来得及提醒他小心, 他忽然大叫一声,将袋子扔了出去,左手抱着右手颤抖着, 整个人猛地蹲在地上。
研究员被他的叫声吓得打了个抖, “骆哥?”
老骆蹲在地上, 脸涨得通红,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鱼扎手了。”
“啊?”研究员手足无措,“严不严重?对不起,我忘了提醒您。”
“没事。是我不小心,没想到, 被鱼跳起来扎了一下手背。”老骆嘶嘶吸着凉气,“真他妈疼!麻烦, 你帮我看看,是不是金鼓鱼?”
研究员小心打开袋子,往里面看了眼, 点头,“对。您是不是被金鼓鱼的背刺刺到了?我送您去打针吧?”
金鼓鱼背脊上的刺非常毒,这毒不致命,只不过被刺一下,会非常疼,足以让一个成年人躺在地上打滚的那种疼。
老骆鼓着眼睛,没有回答。
他感觉下腹一阵紧张,当真疼得尿都快出来了。
研究员看他这样,也跟着紧张,“要不要帮您打急救电话?”
“没事,我缓缓。”
老骆疼得直想喊娘。
缓了好一会,他还是觉得疼,不过总算能直起腰来走路了。
在研究员的搀扶下,老骆慢慢往外走,他得先去医院打个针。
他们刚出了办公室,就见周明意带着几个人迎面走来。
周明意见老骆捂着手皱着眉的痛苦模样,吃了一惊,“这是怎么了?”
老骆有气无力,“被金鼓鱼扎了一下。”
“啊?”周明意看他,“怎么样,不严重吧?”
“还行,我先去医院看看,后续工作先麻烦您。”
“身体要紧。”
老骆朝他点头,被研究员扶着去坐电梯。
他们这栋楼有四十八层,有时候电梯会来得比较慢。
今天就是来得比较慢的情况。
两部电梯都停在负二层,久久不见动静。
老骆被扎伤的手背根本没缓解多少,他还是觉得疼,火烧火燎地疼。
疼得他一个大男人眼圈发红。
研究员看了眼电梯边框映照出来的他的模样,垂下眼睛不敢跟他对视,噤若寒蝉。
老骆从来没觉得电梯这么难等过。
好不容易电梯正缓缓上行,已经快到了,他松口气,直起腰正准备进电梯,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惨叫,接着是一阵惊慌。
“教授!”
“纱布!快!医药箱!”
“教授您没事吧?!”
老骆下意识往办公室那边看去。
很快,几个人慌乱地搀扶着周明意出来。
周明意已经半昏迷了。
他白色的衬衣上染着一大片血迹,他额角似乎有伤正汩汩冒着血,其中一个人拿着块布去压他的伤口,却没什么用。
没一会,尽管伤口被压住了,他的血顺着脸颊流下来,将半个身子染得鲜血淋漓。
这个视觉效果非常恐怖,老骆震惊得都忘了自己的疼了,“这是怎么了?”
有人焦急地抽空回答了一句,“办公室的相框不知道怎么掉了下来,正砸在周教授头上。”
“怎么会突然掉下来?”
“我们也不知道。”
他们正说着话,电梯打开了,既然慌忙架着周明意走进去。
老骆也在研究员的搀扶下跟着进去。
周明意已经快站不住了。
这里没担架,也没谁能背着他走,只能这样勉强架着。
大家都很焦急。
老骆也急。
一行人以最快速度抵达地下车库,将周明意塞进车里,往医院赶。
老骆则坐第二辆车跟在他后边。
周明意受伤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
公司两个副总亲自打电话指示,一定要保证周明意的安全。
老骆手还伤着,他被刺伤的是手背,经过一个半个多小时发酵,此时手已经肿得跟猪蹄没什么两样了。
尽管如此,上面交代下来,他也只好赶着去看周明意,确认他的安全。
周明意被缝了七针,还因为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
老骆自己则去打了解毒针。
好不容易折腾完,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八点多。
老骆又累又饿,坐在医院的椅子上,还得去看周明意。
研究员一直陪着他,见他这样,忙在医院一楼的小超市买了面包给他,让他垫补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