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又是轻笑一声,却不再言语, 只静静注视着躺在床上的小皇子。
室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无比尴尬,皇帝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站在原地尴尬了好一会儿,才冷着脸沉声开口道:“我这次过来,不是为了同你说这些无关紧要的废话。”
皇后终于再度开口:“那皇上此番又是为何而来?”
皇上声音冷硬地直白道:“你快把解药给我。”
皇后心中冷笑,面上却是微微露出疑惑之色:“解药?什么解药?”
皇帝竖起眉头:“自然是你为誉儿解毒的解药。”
皇后疑惑问道:“皇上要它做什么?”
皇帝当然不能如实回答,只催促道:“我自然有用,你快些拿给我。”
“皇上想要的东西,我自然是该给的,”皇后顿了一下,才语气平静地继续道,“只可惜,我手上并没有皇上想要之物。”
“你!”皇帝愈发恼火,说出的话也更加无情,“我知道你嫉妒她,但你却不该下这样的狠手。”
皇后神色不变,只是心更凉了:“我竟有些听不懂皇上的意思了,我在嫉妒谁?又下了怎样的狠手?还请皇上把话说清楚些,也省得事情弄得不明不白。”
若皇后此时露出几分难过诧异之色,皇帝或许还会考虑一下她这话是真是假。
但皇后的态度实在太过平静,就好像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这让皇帝很难相信她的言辞,心头也因为这种被人摆布的感觉而更加恼怒。
“你不要在这里明知故问,你做了什么事情,心里最是清楚,”皇帝有些厌恶地怒视着皇后,与其愈发刻薄无情,“我不想与你有过多争执,也不想伤了彼此的情分,只要你把解药拿出来,这件事我便不计较了。”
不计较了?这话说得倒真是大度,大度得让皇后忍不住低笑出声,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十分有趣的笑话。
皇帝被这笑声弄得烦躁不已,心头隐约察觉到皇后这次的态度似乎与以往有很大不同,但一时间又想不出,也没心思多做探究,只催促着:“你如果想陪着誉儿,就让下人去把解药取来。”
皇后却还在笑着,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停下来,看向皇帝的眼神里虽然带笑,但更多的却是写满淡漠的讽刺:“皇上不觉得自己的举动太可笑了吗?誉儿中毒时,你不闻不问,甚至不让我将此事查清楚。现如今旁人中了毒,你查都不查便直接给我定了罪,还让我交出那莫须有的解药,这便是皇上的处事之道吗?”
皇帝被这话狠狠噎了一下,一时间竟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回应。
皇后也没打算等他的回答,毕竟会从皇帝口中说出来的,都不会是她想听到的话。
皇后冷声道:“皇上心中是怎么想的,我并不关心,也左右不了,但你若真想定我的罪,至少也该拿出证据来,否则岂不让人笑话?”
皇帝气得脸色涨红,却又不甘心这样离开,想了半天,复又理直气壮开口:“誉儿身上所中之毒,与她身上别无二致,这毒若不是你下的,就会是谁?难不成她会对自己下毒?”
“那可真未必,”皇后冷笑一声,不等皇帝动怒,又有理有据道,“皇上说她身上的毒是我下的,那我又是从何得来的这毒?难道皇上是怀疑誉儿身上的毒是我下的?这岂不更加荒谬?”
皇帝刚要开口,却又听皇后继续道:“皇上若真以为誉儿身上的毒是我下的,那我确实无话可同你说了。”
皇帝当然不可能说是皇后给小皇子下了毒,小皇子毕竟是皇后的亲生儿子,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真的去害小皇子的性命。
但如果这一切都是皇后的布局呢?
这也是皇帝之前去看望那个侍从时,才想到的一种可能。
先是假装让小皇子中毒,然后嫁祸给自己身边的侍从,好让自己从重处置了她。
只可惜自己并没有按照她预想的那般行事,于是皇后便一怒之下直接对她动了手,在她身上下了难以查明的剧毒,这样不仅可以将小皇子中毒之事嫁祸给她,还能借此机会除掉她,可谓一举两得。
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上次小皇子险些出事,自己阻止皇后继续调查下去。
一想到自己的枕边人竟是一个如此心肠歹毒,机关算计的女人,皇帝便又是愤怒,又是胆寒。
大概是心头过于恼火,皇帝甚至没来得及努力隐藏自己的心思,让皇后一眼便瞧出来了。
看出皇帝的想法,皇后心头已是一片冰凉,又或者该说,她是已经麻木了。
其实从某种角度来说,皇帝的想法确实没有错,他的某个枕边人确实心肠歹毒,器官算计,甚至连那么年幼的孩子都不肯放过,只可惜他自己眼瞎,看错了方向。
皇后心知即便继续同皇帝理论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索性别过头,放冷声音道:“皇上若真要怪罪,那便带着证据过来,我最近要亲自照顾誉儿,恐怕没有时间同皇上闲聊这些废话了。”
被这样对待,皇帝顿时大怒:“你就是这样同我说话的吗?!”
皇后心中也是怒极,微微抬高音量道:“毫无证据,便可随意污蔑,皇帝便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妻儿吗!”
说罢,似是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凌厉,复又放缓了声音:“誉儿还在休息,我不想因为你我之间的争执影响到他,皇上想必也不想如此吧?”
到了这个时候,皇上大概也意识到了自己恐怕不可能从皇后这里拿到解药,当然也不可能在这场争执中占到上风,所以即便心中怒气横生,但此时也只能冷哼一声,气呼呼地拂袖离去。
待皇帝离开后,皇后这才重重叹息一声,挺直的脊背微微放松。
从前是她眼拙,错付了真心,才会落得如此境地,甚至险些害了誉儿的性命。
但所幸这一切都还不算太晚,她的誉儿还在,一切都还可以重新来过。
正想着这些心事,皇后的手却突然被一只肉乎乎的小手盖住了,她下意识垂首看过去,顺着那只小手往上看,就看到小皇子不知何时竟然已经醒了,此时正睁着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担心地看向自己。
皇后心头一暖,鼻子却有些发酸,放缓声音道:“誉儿怎么醒了?现在感觉如何?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小皇子认真摇了摇头,小嘴张了几次,才吐出一句话来,语气无比认真:“母后,有我在,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一句话,说得皇后眼眶微微泛红,险些直接落下来了,她忍了又忍,才收敛了情绪,抓着小皇子的手微笑着道:“好,誉儿这么厉害,肯定能保护好母后的。”
有些人,在她曾经的岁月里,确实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但那都已经是过去了。
而她又何必把自己拘在过去的那些事里呢?
明明把事情看开才能活得更好,她又何必同自己过不去呢?
很多事想不明白的时候,就像是走进了一个死胡同,无论你怎么努力,都越不过那道高墙。
等到你想明白的时候,那道高墙就会自动分崩瓦解,露出另一侧的康庄大道。
现在的皇后就是这样,事情想明白了,心情也就轻松起来了,她所幸把小皇子抱进了怀里:“誉儿既然已经醒了,可有什么想玩的游戏?母后陪你一起玩。”
小皇子的眼睛登时亮了:“我想玩捉迷藏!”
皇后笑着点点头:“好,我们就玩捉迷藏,那让誉儿先藏起来好不好?”
小皇子立刻连连点头,自己爬起来把衣服穿好,便跑出去了。
看着小皇子欢快的背影,皇后的嘴角微微上扬,终于露出了一个散去阴霾,只剩下轻松愉悦的浅笑。
而就在皇后终于想明白了某些事情的时候,已经完成投喂任务的一人一蛇正在研究一张邀请函。
第51章 斗兽场
说是邀请函, 其实从内容上来看, 它更像是一封挑战书。
发来这封邀请函的,是来自斗兽场的一位忠实客户,据他描述,他饲养的黄金蟒已经在斗兽场中参加过几十场决斗,每一次都赢得非常轻松漂亮。
而提到这里, 就不得不大概解释一下斗兽场的含义了。
顾名思义, 斗兽场是一个提供给兽类进行决斗的场所。
这里的兽类, 有些是斗兽场自己饲养起来,用于决斗或表演的,也有些是这里的客户自己带来的。
而这封邀请函上次描述的情况应该属于后者,除了主要提到的黄金蟒以外,这人似乎还饲养着用于决斗的其他兽类。
在详细描述了自己饲养的黄金蟒究竟有多么英勇善战之后, 对方又隐晦提出,希望有机会能和夜沉养的那条竹叶青蛇进行一场和谐友爱的切磋, 而切磋的地点自然就是在斗兽场中。
如果只是如此,夜沉顶多无视这封邀请函, 也不至于感到不悦。
但问题是, 在这封邀请函的最后, 这个人竟然还用施舍的语气提出,只要夜沉敢让自己的宠物与他的黄金蟒一较高下, 无论结果如何,都会拿出十万星币作为酬劳,绝对不会让夜沉白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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