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生通关全靠演技[无限流] 完结+番外 (森麻皈)
“某一局‘游戏’里,我的鬼友在我面前被人类杀害。那是比不小心踩死了一只虫子还轻慢的态度,那是比寻常恶人作恶还要恶劣的手段。明明直接杀死就够了,那些人类竟然还进行折磨。我目睹了全过程,我问他们为什么,然后他们告诉我——‘因为你们是鬼怪啊’。”
“——直到这一刻,我才真正意识到,我是真的死了。”
“变成鬼怪的我们,被人们所恐惧,所厌恶,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我们应该死,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无论怎么对待鬼怪都是被许可的。在外面的世界时,天大地大,或许我们还能找地方躲起来,避一时风头,但,在这个游戏里,我们可还有退让半步的可能?”
“我们被安排了必须要和人类玩家对战。不,与其用‘对战’二字形容,不如说是‘被玩家消遣’。我们以一种猎奇的恐怖意味存在着,为那些人类玩家提供‘娱乐’,这一切就像一个大型‘恐怖屋’。”
“凭什么我们就要受到这样的待遇呢?明明曾经我们也是人,只不过是死了之后,以另外一种形态存活下来,从而变成了‘鬼’。这样说来,‘鬼’和人,又有什么区别?只是存在形式不同吧。但人却一定要杀‘鬼’。他们怀着仇恨,憎恶,一定要将我们赶尽杀绝,你们不觉得很可笑吗?”
“所以,我下定了决心。”
“我要对那些人类——展开报复!”
“我要对这个游戏开展报复!”
“我——要杀掉我见到的每一个人类!”
30、神鬼莫测09
“我要对那些人类——展开报复!”
“我要对这个游戏开展报复!”
“我——要杀掉我见到的每一个人类!”
语言是可以欺骗人的,经历也是可以胡编乱造的。在没有人际关系网制约的情况下,所有一切都可以胡编,因为没有知根底的“熟人”存在,于是不怕被熟人“揭老底”,只要被捏造的故事本身看起来没有问题,那么凭空虚构的一切就可以是“真实”。
何太哀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的“胡说八道”越讲越顺溜,连自己都要信了自己的鬼话。
“这个游戏到底是怎么会存在的?我想大家都很好奇吧。事实上,它只是某些人类恶意玩笑的产物。它开辟出这么一个‘游戏场’,将我们鬼怪玩弄于股掌之中。”
“系统,玩家,npc——这样的定位很明了,我们是鬼怪npc,只是为了‘愉悦’玩家的存在,我们的作用就像‘一次性’的用品,廉价,易耗,不重要,但是必须有。‘一次性’用品是什么?大家都晓得的吧。用完一次就报废丢掉,也不可惜。如果可以多用几次,那就多用用,但——你们什么时候见过一次性用品可以用很久的?”
“我,不想再安静地当一个随时都可以消失的听话工具。”
“诸位,你们愿同我一起吗?”
“让我们一起大闹一场,让操控这个游戏的幕后之人明白,事事岂能皆如他愿,即便身囚于此,我们也不是一颗颗随意可以操控的棋子!”
“你们可愿追随我,反抗这□□控的命运?”
何太哀说完,有点想用手捂脸。
他瞎扯的台词真的好中二,好傻球,好羞耻……但这种话说出来真的让人有一点暗爽。这感觉就像压力巨大的情况下,放飞自我外出裸|奔的似的。不对!啊呸,他找的什么鬼形容。
***
红雾渺渺,天空之上,不知何时攀上了一轮漆黑的圆月。那一轮月亮散发出令人感觉极不适的邪恶混乱气息,整个天空,因为这一轮黑月的出现,显现出了一种莫名扭曲的狂暴意味。
白羽突然一脚踹开距离自己脚边不远的小石块。
石子咕噜噜滚出好远,少年声音带笑地问铁头:“你觉得鬼王这轮发言怎样?”
“……”出于一贯的谨慎习惯,铁头没立刻说话,他先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番白羽的表情,待分辨仔细,他一时头皮发麻,只迟疑地开口道,“还、还可以,挺流畅的,这鬼王讲话都没磕巴。”
白羽站起来,脸上明明还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但脚一抬,紧接着“呯”的一声巨响,他竟是直接踢爆了自己原先坐着的那块大石头!一时碎石飞溅,有些擦着铁头的手背飞弹出去。高速飞离的石块碎渣激起风刃,划破了鬼怪的皮肤,带出一丝血花。
少年视若无睹地收回脚,他脸上笑容终于消失了:“谁问你磕没磕巴这个问题了?我是问你内容。你觉得他讲的怎样?”
然而他问完了话,却仍旧没听见自己想要的及时回答,于是白羽便抬头看了铁头一眼。
铁头:“……”
铁头身形虽算不上异常高大,但好歹也是个平均水平的壮硕成年男子模样,这样体型的人,在比他小了何止一圈的少年面前,竟像只小兔子似的打了个抖。
胃部隐隐泛起一股很不舒服的感觉。
好像有一片片的羽毛正在慢慢地生长出来,先前被恶意折磨过一遭的感觉又若有似无地出现了。铁头白着脸,搓手陪着笑说:“啊,内容啊,你说内容是吧,这个鬼王讲的内容呢,还行吧,但也搞得太像传销的了,但又没人家传销的有煽动性。”
“而且他这个话说的,嗨,太不接地气了,没有普适性。什么反抗命运?我才不要管命运不命运的,我只要眼下活着就好。反正我这种怕死的,是绝对不会被他说动来给他卖命的。”
“哦?”白羽一抬眉,轻笑一声道,“那你觉得,他到现在为止的表现,和我在‘他心通’其他人面前的表现,我们两个,谁更好?”
猛一听到这个提问,铁头立刻就把嘴巴闭紧了。
一身冷汗,“唰”的一下浸透身上的衣服。
这他妈叫什么问题?这他妈是死亡问题啊!比肩“我和你妈掉进水里,你会救谁”这种究极“女朋友”式提问。
眼见白羽脸上不耐神色渐显,心知再这么沉默下去不妙的铁头,吞了吞口水,忽然他灵机一动,说:“我觉得,你们两个说的,都挺好的。不过这个鬼王是最后开口说话。像这种后发言的,通常都有占有优势,因为人们记忆是对最新听到的内容印象最深。”
白羽轻轻一笑:“哦,所以,你是觉得他要比我好了,是吗?”
铁头:“……”
这个小鬼好烦。浑身都是G点,碰哪都不行,怎么这么惹人讨厌?要是换成一般小孩儿,早就挨铁头的耳刮子了,偏偏眼前这个打不得。
铁头恨恨地疯狂摇头,希望自己就是个拨浪鼓,不仅能摇,最好还能搞出声势来,就那种能“咚咚”作响的,特别能表明自己的态度立场。
白羽冷笑一声,他一脸不耐烦地往前走了两步,一脚将一块巨大的黑色石头用力踢飞。
阴冷红雾涌动,遮挡视线,再远一点的景象,在红雾掩盖之下变得模糊不清,只留个绰绰轮廓,那块被少年踢出的大型石头,声势惊人地飞了出去,也不知道是砸到什么东西,反正闹出好大的动静。
铁头一身冷汗里,又感到自己腹内泛上一种痒意,就那种绵密的恶意之痒,窸窸窣窣的似乎要开始生长了,是跟他先前被白羽折磨之时的感受一般,此时的感觉是如此鲜明,不是那种若有似无,他一想到自己先前遭过的罪,顿时一张脸变得面无血色。
刚好,白羽这个时候转过身来,他一眼就看到铁头有点扭曲的脸。
一个人因惧怕而变形的脸,当然不会好看,甚至可以说是很丑陋。然而少年却是因为这种“丑陋”而被取悦了,他微微眯了一下眼,原本身上那一股压抑的危险感竟消散不少。
“哈。”身着白色羽毛大衣的少年,勾唇笑着说,“大叔,你现在这个样子好好笑,你真该照一下镜子,你在怕什么啊?怕我像之前那样整你吗?”
铁头:“……”
见对方不回答,少年恶意地走到对方面前,伸出食指戳了一下成年男子的胸腹:“你安心好了。”他说,“你对我还有用,只要你听话,我是不会随便玩坏你的。”
铁头身形僵直地看着跟前少年的笑容,感到一阵恶心。
其实客观来讲,这小鬼长得不赖,很秀气,干干净净,是那种小女孩们很喜欢的花美男的长相,怎么说也是个小帅哥。虽然铁头觉得这种长相不够男子气概,甚至难听点直白得来讲,对他来说太娘了些,但到底也不会让他生出恶感来。
这小孩儿眉眼也不知怎么组合的,大家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偏这少年笑起来有股甜腻腻的意味。一个男人笑起来甜腻腻的,这事挺恶心的,但对方一个毛没长齐的小孩,在他看来很有点性别混沌不明的意思,倒让他没觉得恶心了。然而相处到现在,对方这种看似无害的笑容,却逐渐令铁头每次见到之后,心中都生出一股说不出来的反胃意味,仿佛不小心打翻了一罐劣质的糖浆,弄得整只手都是,那种恶心的黏腻甜味让人几乎要吐了。
少年嘻嘻一笑,说:“大叔你要听我话哦。如果听我的话,就不会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