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生通关全靠演技[无限流] 完结+番外 (森麻皈)
真是要命啊,jpg
--
136、新约双生13
何太哀下意识便转头去看身边的虞幼堂, 但此时神秘的境像之中, 除了当年人事,旁人都无存在痕迹,哪怕是见证人本身的躯壳都是无影的,更别说是瞧见同行的其他人——所以他自然看不见虞幼堂。
咔哒。
推开棺材的花长老,看起来相当年轻,从外表上来看,分明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女, 然而一身穿着打扮, 却是与何太哀所知的红衣红裙长发模样相去甚远。这会儿的她穿着白衬衣和浅灰色的无袖马甲, 头发也是极短,乍一眼看去,与其说是小女孩, 倒更像是个长相秀气过头的少年。
少女年纪的花长老, 仔仔细细地将棺材内的白语打量了一番,纤白的手指扣着棺材边沿,未语先笑:“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连体儿?都快死了, 你弄来给我,要是我看上了, 还得我自己出力气救治, 这当我是免费医生不成?”
她一开口说话, 就叫人不禁呆怔,因为声音听起来极为粗哑,和她艳秀的外表全然不符, 活生生一个变声期的男孩才会有的声线。
这……
难道花长老是个女装大佬,“她”其实是个男的?!
何太哀心中猛地蹿出如此猜想,随即又觉得过于匪夷所思,但眼前种种细节,确乎又都昭示着此种可能性。
时近黄昏,屋内的光线混沌暧昧不明,年少的花长老用力将棺材盖彻底推开,嘴角微微勾起,她垂目用一种看货物的眼神打量一番之后,评价道:“她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的小女孩。”
“怎会。我知道你喜欢什么,哪里可能随便找个人来糊弄你。”带着白语前来的老道士如此说着,挨凑过来。
老道离得花长老很近,几乎是脸贴着脸将人揽在怀中抱着,而年少的花长老侧目斜睨了年迈的道士一眼,表情不能说是乐在其中,可至少也完全没有厌恶的意思,那种模棱两可的态度完全是默许,两人动作间形容过界,恐怕只要不是瞎子,就都能看出二者之间的暧昧关系。
瞅了棺内的少女半晌,花长老似笑非笑地“嗯”了一声,他们年纪相差巨大,尤其老道士瞧着都能做“她”爷爷了,这其中巨大的年龄差距,让人旁观见了不禁生出微妙的恶寒感来。
“既然是连体双生,那另一个长在什么地方?先说清楚,我已经收藏过一个肚皮上藏着另一半的连体儿,如果这个也是如此,那我不要了,留着也占位置,你不如拖回去处理。”
少女脸上笑靥嫣然,但眼里却未染半点笑意,言语间尽是冰冷无情的杀意——不,这样形容不对,她没有杀意。就像一个人丢弃自己穿旧的衣服,谁会在丢垃圾的时候,对一件自己不想要的东西产生杀机?
老道目光在花长老的脸上流连徘徊了一番,随后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我自然明白你的规矩。”
泛着老年斑的手随意地探入棺材之中,打算将仰躺的白语侧翻个身,但哪知老道才将棺材里的人扶起些许,一道近似半蛇形的肉段影子,就从闭目昏迷的白语身后棺中阴影里蹿出,恶狠狠地一口叨咬在老道的手腕上。
“啊!”
霎时鲜血喷涌而出,老道受伤吃痛大叫,但立刻反应过来,用另一只手死死掐住咬着自己的作祟怪肉,随后用力掼回棺材里。
“哈哈哈——”
室内响起笑声,很难听的粗哑笑声。原本一直意兴阑珊的花长老,在看见畸形肉段的刹那,眼中泛起光亮,她笑着说:“你送的这份礼物,还算可以,我也还算喜欢。”
身着马甲的短发少女说完这句话,便在房里走来走去,然后她转身抽出一支临窗花瓶里的花枝,美人执花,若不开口,当得上是赏心悦目至极,只见她走回棺材边,手持花枝探入棺内,一旁老道见状立刻阻止道:“别,它会咬你。”
少女含笑不语,只横了老道一眼,笑语嫣然的风情间眼风带刀,刺得老人家一句话都不敢说了。她兀自行动,棺内怪肉被掼回之后,就如同死了一般,此时被少女持枝恶意挑弄,是在短暂的静息之后,又挣出一口气恶狠狠地反扑向少女,打算旧戏重做,再咬人手腕。
但它这次并未得逞,因为女孩早有谋算,且出手狠辣,在它攒力扑出的瞬间,直接用花枝钉穿了它的脑袋。
大量鲜血飞溅,而这些撒落的血液,有一部分正落在白语因缺水而干裂的唇间。棺中畸态少女秀丽的脸上沾上血迹,像失色的画被染上重彩的一笔,显得极为妖异不详。
“送去‘异人阁’的医部养一养,等养好了再搬出来。”
一句话就定下了白家姐弟的生死去留。
随着此话落下,四周景物一下子朦胧坠落下去,像一层墨色薄雾侵蚀而来,最终归为纯粹的黑。
也不知过了多久,喧闹的人声终于重新出现,白语那纤细的少女身形也随之在大亮的光线里显现,只不过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灰白暗淡,血色浅浅一层,气色极差。
等四周景物全部清晰浮现,可以看到她处在一个铁笼之中——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竟像一头动物似的被关在笼子里。
不一会儿,又有人出现了。
那是个身高不及一米四的男人,蒜头鼻,手里捧着一盒吃食,他就这么朝着白语走来,神色间说不出的让人倍感不适。此人仔细盯着某样东西的时候,那副神情总像是在觊觎着什么,而他此刻,便是用此种眼神看着笼中的白语。
“我们的‘肉段大美人’,都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男人开腔便是油滑语调,他将手中的食物抬凑到自己鼻子下方,深吸了一口气,做出了极为夸张的陶醉姿态,“真香啊。”
他口中称呼的“肉段美人”,自然就是关在笼中,又背负怪奇模样弟弟的白语无疑。
笼中的白语没说话,矮个子的男人他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像猴子似的跳蹿过去,然后伸手掏出一撮吃食,宛如喂猫喂狗似的攥了一把举到了白语头顶上方一点的地方:“要吃吗?”
笼中少女从碎发间隙里抬头望了一眼矮个男人,反而往后缩了一缩。
男人见状啐了一口,他干脆也不做那些场面动作了,伸手便去抓少女的脚。
也就是这时,门口响起细微的动静,有人唯唯诺诺的开口:“叔叔,那边道长正找你呢。”
矮个男人闻言手上动作一顿,他粗眉倒竖立刻道:“呸,晦气。那死老头整天事情这么多,怎么还不死?”
但口中虽骂骂咧咧,可到底不敢耽搁,他神色阴蛰地盯了笼子一眼,便向着门外走去一边嘱咐道:“不许给这笼子里的女的喂吃的,听到没?要是让我知道你又偷偷摸摸背着我给这群猪猡喂食,你别想活了!”
阴暗狭窄的屋内重新陷入沉寂之中。
许久,一道虚弱的少年音色在少女背后响起:“我想吃东西,我饿。”
笼中的少女抱膝缩成一团,她犹豫了一下,很小声的:“先忍忍吧。要是真的很饿……咬我两口好了。”
一条暗色满是疤痕的肉段,自她衣领里探出,挨着她的耳际:“咬你有什么用?咬你跟咬我自己不是一样的?”
少女轻声道:“但、但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丑陋的肉段大发雷霆,原本甜腻的声音被拉扯得刺耳尖锐:“那个矮子给你食物的时候,你要了不就得了!”
少女瑟缩了一下:“我不喜欢他摸我。”
肉段忽然鼓着了一圈,像是憋足了气,而之后它果然更加大声地道:“摸一下不会死!你再这样,我们就要被饿死了!”
少女环抱着自己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一下:“可是、可是娘亲说过不能让人随便摸我的。”
“她死了!她都死了!你整天把一个死人的话挂在嘴边有意思吗?!”
少女小声道:“小羽……”
屋外日头西移,漏进屋内的天光,昭示着天色由白日进入黑夜,又由黑夜踏入白日。笼中的少女再坚持不了许久,昏倒在了笼子里。
她倒下的时候,整个笼子些许移位发出了一声轻响,门外一道徘徊着的矮小黑影被惊动,立刻冲了进来。
迷迷糊糊地被喂了些许食物,白语终于有了些力气,她吃力张开眼睛,说了声“谢谢”,没想到入目所见竟是一张碎裂开又被揉成了一团的鬼脸,她吓得整个人弹起直往后退至笼子角落里抵住栏杆。
鬼脸的主人也被吓到了。
他赶紧背过身去,慌慌张张地伸手向上一扯自己的衣领,遮住自己的脸:“对不起,吓到你了。”
有人发出一声嗤笑:“大家长得都能把其他正常人吓死,有什么差别?”
这个时候能说话的人,自然只有与白语生连在一起双生子弟弟。
只听他接着又道:“不过丑成你这样的,确实少见。”
鬼脸的主人明显地瑟缩了一下。
他的姐姐白语阻止道:“小羽!”
伤痕累累的肉段闻言,慢慢地自白语衣领里爬出来,摆出了一条蛇正准备捕食那样的姿势,停在半空:“怎么,我有说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