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没办法完全抽身,而且还会影响他身边的人。
于是,他索性留在团队里,小心搜集证据,等有一天他们的事情败露,自己也能为警方的侦办添砖加瓦。
司震宁说:“崇昭阳借用崇家的关系,一直为这个团队铺路,输送各种他们需要的东西。但是最近十来年的科技,一直没能有什么突破。团队内早就有人说要拿封印地里的资料,这也是他们最终暴露被你们发现的原因。”
司霖问他:“你……你的尾巴,就是通过他们的基因技术,给割除的?”
司震宁耸耸肩,“在修改基因后,连信息素都变得不那么蛮横,身体自然也不能承载这根尾巴。我谈不上哪一种状态更好……有时候我也会怀念以前的状态。”
听到他们聊到这件事,站在审讯室外的萧禄,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按着景川的肩膀,小声说:“你在这里看着,我有事先走了。你们离开之前,去把外面两个审讯员叫进来。”
景川点点头,“知道,领导慢走。”
景川也站累了,从角落里拿出折叠椅来,坐在玻璃窗前面。
玻璃窗里的司霖继续问道:“为什么现在崇昭阳这么着急想要得到技术?是他的团队遇到什么瓶颈?”
就看到司震宁哈哈一笑,“你以为呢?你以为崇昭阳几岁了?他对外公布的年纪是他捏造的,现在他已经七十多岁了!他这个年纪还想要孩子,质量已经有很大的问题,再拖下去,他还想要个能分化成Alpha的孩子?不如直接复制一个有自己基因的Alpha,来得更方便。团队已经有这个技术可以做到,但是崇昭阳呢?他就是要当爹,当Alpha的爹。”
司霖无法理解崇昭阳的想法,只能无奈地摇头。
司震宁又说:“崇昭阳已经没耐心了,他知道如果再没有进展,这几十年来他投下去的成本,将不会有任何收获。而且他对团队里那些提出无理要求的人,向来都是百分百满足。所以他也不愿意,让团队里那些躺在他身上,绞尽脑汁榨取任何一点利益的成员好过。”
司霖:“这算什么?难道他以为这样就能将功补过?”
司震宁摇头,“他才不在乎呢!他就是知道自己今后不好过,也不会让别人好过罢了!他就是想赌一次,如果成功拿到资料,他就会带着团队逃出国。如果不能,被抓了,他就会马上曝光所有与他有关的人。”
说着,司震宁露出一个厌恶的表情来。
司霖:“你在他身边还做了什么?”
司震宁收敛了笑容:“当个贴身打手,我也是借此才能拿到那么多证据。”
司霖沉稳道:“只要你把这些证据拿出来,检察官会考虑为你申请减刑。”
然而司震宁不在乎地说:“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我该付出的代价,我该承担的……”
司霖说:“比如对未成年时我的监管缺失?”
司震宁低下头,“这是我的错。”
司霖还说:“所以你得活着,活着坐完牢,然后,出来补偿我。”
司震宁双手捂着脸,哈哈苦笑起来。
司震宁说:“我知道了,我知道……”
司霖看他这样,站起身来,走出了审讯室。
门外,司霖得到了景川的一个拥抱。
景川抬起头,对着他嘿嘿地笑。
司霖有点不好意思地揉了揉济宁穿的头发。
景川问:“想好了吗?”
司霖同时开口:“对我父亲的态度吗?我想——”景川说:“晚饭吃什么?”
景川听到司霖的回答,哈哈笑了起来。
司霖心里对父亲产生的那点积怨,在景川的笑声中,反而放了下来。
他想了想,也是,与其重新将十八年前的心情,翻出来再品味一边,不如好好珍惜眼前。
至少他父亲回来了。
他父亲的确不是一个好父亲,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他可以不用割舍过去的痛苦,但他也要展望未来的生活。
他的未来就在眼前。
是景川。
司霖拉着他的手,“先回去完成报告吧……”
景川点了点头。
他们招来了审讯员,交出审讯室的钥匙。
他们很快回到度假村的客房,继续完成他们的工作报告。
景川不去吵司霖,现在他想做什么,就让他去做。
毕竟他刚与失踪多年音讯全无的父亲相认。
景川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
不管司霖是暴怒生气,还是阴郁不爽,他都理解。
现在,司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打报告,反而更招他心疼。
两人很快打完报告,发到大领导的邮箱里。
抓捕行动已经结束,然而后续还有很多工作需要他们配合。
景川和司霖也暂时不能回27区。
司霖在与晏修通过电话,得知27区除了堆积一些他们完成不了的工作,便没有其他意外。
司霖还是安心地将工作继续交给晏修。
而因为崇昭阳这个案子,1区很多人都被带走调查。
警方对外界公告,是侦破一起涉及国际刑事案件,多人将会接受调查。
根据景川所知,崇昭阳的那个技术团队里,起码有好几位国家尖端研究人员涉案。
平时看起来不显山露水,没想到暗地里却做这种勾当。
景川也一天一天地担忧起来。
他想……他二哥……应该不会牵扯其中吧?!
他知道,二哥景丘为了司霖信息素的问题,已经动了修改基因的念头。
而这种技术,凭借个人能力,不太可能研究出来。
景川相信,他二哥不会知法犯法。
但是,景丘又会不会被人欺骗甚至利用?
直到四天后的周末,景川与司霖在家吃饭的时候,大领导突然找上门来。
景川的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他看着坐在自己面前,坦然自若的二哥。
他对自己说,不会的不会的,二哥这么好的一个人,不可能违法犯罪的……
萧禄一进门,向景父打了声招呼,就直奔景丘的面前。
“给我点时间,我有些事情问你。”
景丘点点头,擦了把嘴就跟着去了会客厅。
景川坐不住了。
他知道有科研人员也混在崇昭阳的组织里时,就一直在担心他二哥。
现在萧禄都直接找上门来,也不知道说的到底是什么事。
他们一顿饭吃完,萧禄与景丘谈完了事。
大领导非常忙,两句话寒暄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景川的目光落到重新回餐桌边的二哥身上。
景丘没拿筷子,先说:“爸,弟弟,萧领导找我,是找我问一点技术上的事。”
景父乐呵呵地笑:“你赶紧吃饭。”
景川根本不信他的话。
要是问技术,打电话发邮件都行,为什么还要专门找上门?
显然,景丘也知道自己的话,肯定不能让弟弟和司霖信服。
等景丘吃完饭,不等他开口,就已经被景川拉到后园的凉亭里。
景川带着司霖堵在门口。
景川认真严肃地说:“到底怎么回事!我老实说,之前我一直很担心二哥你,你也知道很多人都被抓了……”
学术圈子很小,那么多研究人员涉案被抓,景丘当然不可能不知道。
景丘淡定地说:“我要是真的涉案,现在也不可能那么淡定跟你吃饭啊!”
“这我知道。”景川小声说道,但他想,万一有什么证据不足的……
呸呸呸,他摇摇头,二哥肯定是清白的呀!
景丘也告诉他们,“刚才萧领导也跟我说,具体情况我可以向你们透露点儿。让我想想,我该怎么说呢……”
景川连忙给二哥倒茶。
司霖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站在一旁,殷切地看着景丘。
景丘指指旁边的座位,“你俩也别傻站着,坐下来听我说。”
景川端正坐姿,简直像刚入学的学生。
景丘喝了口茶,“你们都知道那些科研人员,都是因为研究了什么而被抓的吧?”
景川点点头。
景丘:“警方缴获了许多相关技术的研究资料,正巧,我待着的科研组,要去筛选这些资料。有些技术不能留,就会被清理干净。有些技术打点擦边球,就可以留下来封存。而我呢……之前因为研究司家信息素的事情,被萧领导知道了。萧领导这次给我提供方便,给了我一份相关技术资料支持。”
说着,景丘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很小的U盘,在两人的面前晃了晃。
现在的U盘是玻璃材质,在凉亭灯光的反射下,仿佛透着代表“智慧”的光芒。
景丘解释说:“简单来说,我可以利用其中的技术,来遏制甚至修改司霖你身上霸道的信息素,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我们能用更安全的途径,让你摆脱这条尾巴的困扰。到时候你也不用非得等到我弟弟的发情期,才能与他亲近。”
景丘紧紧握着那个U盘。
他盯着司霖看,“你呢?想不想摆脱困扰你司家上千年的信息素?成为其他Alpha的一员,放弃那条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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