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难道我离开的时间超过了一整年?!
佚名脸颊一热,慢吞吞地离开了沙发,在这个过程中还不忘把压皱了的外套用力抚平。
“欢迎回来,中原先生。”
中原中也挑了挑眉,视线在少年领口处停顿了片刻。
佚名下意识低头,只见一小撮发尾不知道何时钻入衣领内侧。难怪他觉得锁骨那块的皮肤有些痒痒,于是连忙把发丝拨了出来,立正站好。“咳,中原先生什么时候回的横滨?”
“今天凌晨。”说完中原中也转身朝门外走去。“跟上。”
佚名侧头望向小田慎一,结果对方回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然后便继续处理手头的文件。
……说好的
同甘共苦呢!
小田慎一表示这话他从来没说过。
蔫头蔫脑的佚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这间办公室,一想到等在隔壁的工作狂上司,他仿佛看到不远处出现了一具绞刑架,流落异国的可怜少年就是即将被行刑的囚犯。
尽管刻意拖延了不少时间,但再怎么龟速也改变不了中原中也的办公室只有几步路远的事实。佚名进去时办公室的主人已经坐在了长桌后的扶手椅上,帽檐下那双清透的蓝眼睛精准地锁定了他。
“……出差还顺利吗?中原先生。”
“啊。”中原中也微微眯起了眼,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右手支着下巴。或许是回到了熟悉的场所,他的姿势看上去放松了不少。凌厉的气势有所收敛,双腿随意地交叠在一起。“怎么,不去沙发上躺着了?”
佚名眨了眨眼,默默靠近心心念念的真皮沙发,而后瞬间躺倒。诶嘿~,还是小红睡起来比较舒服。
中原中也‘啧’了一声,视线随即转向桌上放着的名贵红酒。靠近瓶口的位置被人系上了一条钴蓝色的丝带,一枚方方正正的小卡片就挂在丝带上。
歪歪扭扭的日文占了整整三行,唯有落款处两个方块字写得灵动而又飘逸。
“你送的?”
“中原先生喜欢吗?”佚名不答反问,由于躺着的缘故他的嗓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
中原中也很快便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红酒被小心翼翼地收进了抽屉里。是他常喝的牌子,只不过年份还比较新。考虑到这家伙目前的全部资产也就那预支的三个月工资,这份礼物足以称得上贵重。
“谢了。”
佚名弯了弯眉眼,双臂枕在脑后。“您喜欢就好。对了,在您出差的这段时间组织里发生了不少意外状况。”
“我已经知道了。”中原中也冷冷一笑,染上杀意的蓝眼睛一如暗潮涌动的深海。
“早晚有一天我会将那个叛徒处决。”
21、一个梦
感受到屋内骤降的温度,佚名打了个哆嗦。他轻车熟路地从邻室的柜子里抱来一条毛毯,把自己团吧团吧裹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蚕蛹。
太宰先生,叛逃这种事其实是您最近才琢磨出来的去往三途川的捷径吧。
重新躺倒的佚名眼帘微垂,脑海中快速闪过一幕幕清晰而又生动的画面。
紧邻大海的陵园有一块坐落在小山坡上的墓地,视野绝佳。此起彼伏的海浪声奏响了一曲直抵人心的安魂弥撒,为脱离苦海的亡灵送去最后的超度。黑发青年肩头披着大衣,背靠墓碑席地而坐。海风卷起了他的发丝,掩去那双色调暗沉的鸢色眼睛。
他似乎在笑,慵懒的姿势有种说不出的惬意感。
冰冷的花岗岩雕刻着友人的名字,埋葬了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不知何时,天空下起了雨。密集的雨点串成透明的丝线,枝繁叶茂的常青树将青年与墓碑笼罩在树荫下,让他们远离风雨的侵扰,自成一方世界。
不远处撑伞而立的佚名怀里抱着一束颜色驳杂的鲜花,狐尾百合、六月菊还有几朵山樱点缀其间。他没有选择上前,而是将花束轻轻放在脚边,而后沉默着转身离去。
下次再来吧,少年如是想。
回忆至此结束,佚名将毛毯往上提,直到盖住下巴。“中原先生,有空一起喝酒吧。”
中原中也表情古怪地瞥了一眼‘蚕宝宝’。“提前叫救护车的喝法?这次想在医院住几天?”
佚名哼哼两声。“我喝牛奶,你喝酒。”
中原中也打开电脑,半晌没有接话。他确实很喜欢酒,但更多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喝。当初他的直属部下也曾私底下邀请过他一起参加聚餐,考虑到有他在场其他人可能会放不开,便找借口推掉了。
“我拒绝。”
“诶~,喝酒就是要人多才有气氛啊。”佚名不解地嘟囔着。
“喝牛奶的家伙没资格说这种话。”中原中也语气冷淡地开口道。
即使佚名内心充满了不甘,可突如其来的困意逐渐淹没了反驳的念头。
伴随着敲击键盘的声响,少年陷入了沉睡。只要有中原中也在的
地方,他都会卸去最后一丝防备,这一点连他自己都尚未意识到。跟雏鸟情节不太一样,而是出于兽类的直觉,就这么简单。
交付信任的理由可谓轻率过头。
耳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五感敏锐的中原中也放轻了动作。
*
这是一个满目纯白的世界,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地洒落大地,能见度不超过五十米。四周没有动物出没的痕迹,也找不到蕴含生机的绿影。只有深入骨髓的冰冷、空洞以及死一般的寂静。
没错,连雪花落下的声音都听不到。
容貌俊美的青年似乎对自己的方向感很有自信,从出现那一刻开始便朝着中心的位置缓步前行。不依赖视觉,听觉也一并舍弃,每迈出一步都在缩短与目标之间的距离。
他穿着单薄的T恤,外面罩了一件黑色长外套,面料同样轻薄。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整个人仿佛感觉不到寒冷。最令人诧异的是在他身后行走过的地方没有留下哪怕一处脚印,明明积雪的厚度早已超过半米。
直到视线范围内出现了一片湖泊,青年缓缓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Kufufu~,找到你了。”
湖水呈现出深邃而悠远的钴蓝,清澈如明镜却映不出任何事物的影子。雪花落入其间,转瞬消融,激不起丁点涟漪。这诡异的一幕并没有让青年的步伐有所停滞,他毫不犹豫地一步踏出,靴底与湖面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正常情况下当一个成年男子试图站在湖面上,下场往往只有一个——沉入水中。但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就好像摆脱了地心引力,在湖面上行走如履平地。
十分钟后,目的地到了。
青年看着眼前这座位于湖心处的小岛,面积不到二十平。构成岛屿的岩石种类未知,颜色比最浓郁的墨还要暗沉几分。唯独这片区域没有下雪,即便如此岛上依旧寸草不生。
“不觉得很失礼吗?”
空灵的嗓音在半空中回荡,盘膝而坐的少年背对来者,一头乌黑的发丝梳成马尾垂在脑后。他穿着与青年类似的着装,身下垫着一个稻草编成的蒲团。他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里,如同这方天地的守护者。
身如磐石,心如止水。
“未
经许可擅自闯入他人的精神世界,莫非这就是幻术师的傲慢?”
“Kufufu——”一连串怪异至极的笑声自青年唇角溢出,他的名字是六道骸,世界最强的幻术师。“你并没有阻止我,将其理解成邀请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佚君。”
佚名睁开了双眼,眼底流露出的冷漠仿佛聚集了这个世界的无尽风雪。“我没兴趣杀死一个幻术分/身。”
“哦呀~,被发现了吗。”说完,六道骸的身体如同被风吹散的浓雾,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下一秒,佚名却发现自己正前方的湖面上凭空燃起一簇靛色的火焰。火焰愈烧愈烈,而后嘴角噙笑的六道骸于火焰中重生。
这是佚名与六道骸的初次见面,对方给他的第一印象……长得不错,但估计脑子不太好使,好端端的头发弄得像凤梨成精。
一双中二程度突破天际的异色双瞳,左眼深蓝姑且还算正常,血红色的右眼却浮现出数字‘六’。
朋友,有点反人类啊。真的不考虑去看看眼科吗?没准还有治。
佚名表面看似镇定,实则内心在疯狂吐槽。
隐约察觉到对方的眼神有些古怪,六道骸唇角的弧度逐渐趋向危险。自地底钻出的莲花缠住了佚名的身体,随着时间的推移束缚的力度越大。
绵密的疼痛从四肢百骸钻入五脏六腑,佚名一声不吭地承受住了这一次攻击。毫无疑问,出现在自己内心世界的幻术师跟以前遇到的那些完全不在一个级别,他所感受到的已经超出了幻术的范畴。
作为高洁的象征,莲花有着艳而不俗的外形,花瓣洁白如玉。涌入鼻翼的幽香更是沁人心脾,香远益清。
——遭了,失算了。
佚名下意识屏住呼吸,只可惜晚了一步,气味同样是施展幻术的媒介,等待他的是无止尽的噩梦。
数分钟过后,冷眼旁观这一切的六道骸突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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